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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向笛有些潔癖,其實并不嚴重,但上床前總會要求洗干凈再做或者睡覺。 靳北只好把人放下,他一松手,江向笛就自己挪回了被窩里,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閉上了眼睛,像只小貓一樣,安安靜靜的。 房間里的小夜燈一直亮著,直到清晨的太陽照進厚重的窗簾,才暗淡了下去。 清晨六點,江向笛醒過來,瞇著眼睛,發(fā)現(xiàn)睡覺的地方換了一個,從客廳跑到了主臥。 他迷茫了半晌,才想起來昨天靳北洗完澡出來把他叫醒,兩人來了一次,不過沒做到底,然后他就被靳北抱著換了個地方。 他們其實十多天沒見了,靳北出差、又要忙公司的事務(wù),很少到這邊來。 今天可能是在外頭遇到了,靳北才想起家里藏著的小美人,深夜了才回來。 江向笛清醒了些,感受到后脊貼著的溫?zé)釄杂驳男靥?,從背后攬著他的靳北扣著他的腰,江向笛往外掙了掙,身后的靳北也動了動?/br> 江向笛拍了拍他的手:“松開點?!?/br> 靳北沒醒,江向笛爬了起來,回頭看到身邊的人閉著眼睡著的樣子,原本棱角分明的臉龐難得稍顯柔和,睫毛很長似的,薄唇是很淡的顏色,黑發(fā)貼著臉頰。 這樣便更像蒲望之了。 江向笛以前也有很多個猜疑,不過到后來越來越確定一點事,靳北不是蒲望之。 無論是性格還是生活習(xí)慣,他們有很大不同。 靳北老成,又是常年穿黑色西服、平日里板著臉氣勢冷峻,都看不出來他其實只有二十七歲。 他二十四歲的時候回國,就開始擔(dān)負起整個公司的運轉(zhuǎn),不信任任何人,只有足夠堅硬的外殼才能讓他生存下來。 唯有這個時候,他放下了一切防備在沉睡,像是極其信任江向笛。 江向笛下床去準(zhǔn)備早飯,然后回客房把床單都拿出來洗了,換上新的,然后去陽臺澆水。 似乎剛下過雨,天邊出現(xiàn)了一道極淡的彩虹。 江向笛一愣,去房間里拿了畫筆,極簡單地把它臨摹了下來。 他學(xué)過畫,但不是美術(shù)專業(yè)出生,跟老師學(xué)的,平日里有空也會做這個,不累人,還能修身養(yǎng)性,很符合他佛系的性子。 江向笛很熟練,不一會兒,白紙上留下了一道絢麗的彩虹。 江向笛繼續(xù)給它安排背景,白色的云、城市邊緣的建筑、以及遠處的湖。 小洋房的視線極好,江向笛沉浸在其中,極快地畫了個輪廓,沒來得及上色,彩虹已經(jīng)淡去了,天邊的日光逐漸明亮起來,所有的光影都在頃刻變化。 江向笛便干脆結(jié)束了作畫,回沙發(fā)上打算臨時打個盹,沒想到越睡越深,連靳北起來都沒把他鬧醒。 靳北趕著要去公司,看到江向笛在沙發(fā)上睡覺,皺了皺眉。 怎么不回主臥睡?這么怕打擾到他嗎? 早飯已經(jīng)做好了,仍是江向笛的手藝,靳北吃了一半,臨出門他過去沙發(fā)捏了把江向笛的臉。 觸感柔軟細膩,靳北卻有些不滿:“怎么這么能睡?” 絲毫沒意識到昨晚兩次把人鬧醒的人是誰。 他昨天回公司后查了一下江向笛的上班地點,在雜志社,此刻離上班還有一段時間,因而靳北沒叫人。 江向笛閉著眼,靳北頓了頓,又碰了碰他柔軟的唇,說:“明天凌晨的飛機,今天不回來了,在家要乖乖的?!?/br> 靳氏集團在海外也有業(yè)務(wù),不過并不是大頭,近年來靳北也在試圖開拓海外市場,見效甚微,不過他從不放棄每一個分到蛋糕的機會。 雜志社,江向笛踩著點打了卡,直接去找趙心言要昨天調(diào)研的圖,卻發(fā)現(xiàn)他的桌子圍了不少人。 趙心言被擠出來了,惆悵地喝了口咖啡:“小江,等會兒我把圖給你發(fā)過去吧。” “好,”江向笛說,“我今天下午需要請個假?!?/br> 他現(xiàn)在在趙心言組里,趙心言是他上級,因而可以向他請假。 “沒問題,”趙心言問,“去干什么?” 江向笛:“要去見個朋友。” 趙心言:“……” 套江向笛的話不容易難,他看似溫和,實則防備心重,禮貌又疏離,看著好說話實則話少、又很有底線。 江向笛沒注意他的神色變化,他終于好奇地往人群那里湊了過去,小唐也在,讓了讓位子說:“江哥,你們昨天去公司調(diào)研,是不是遇到靳氏集團的大總裁了?” 江向笛:“……” 也不知道攝影師什么時候拍的照片,靳北剛從會議室里出來,周圍簇擁的人都虛化處理過,顯得他格外帥氣英俊,又身高腿長。 成熟又多金的男人格外容易受到追捧。 小唐有男朋友也不妨礙她花癡:“啊啊??!” 江向笛說:“冷靜點?!?/br> 小唐:“不好意思,忘了江哥有對象了?!?/br> 江向笛:“……” 小唐又嘆了口氣:“其實要跟這種男人談戀愛,肯定很累的?!?/br> 江向笛:“這怎么說?” 小唐說:“家庭背景啊、閱歷專業(yè)、觀念性格之類的,肯定跟我們一般人有很大不同,以后要一起生活,一定會有很大摩擦吧,可能就無法理解、體諒彼此?!?/br> 江向笛思考了片刻,面色誠懇仿佛深有體會:“你說得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