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頁
宗遠愣了兩秒,想起易州能出現(xiàn)在他車里,一定是白臨給了鑰匙,既然這樣,他怎么可能還來打攪兩人。 宗遠站起身,挪到駕駛位邊扣安全帶邊開口掩飾后知后覺的尷尬,“白臨現(xiàn)在都向著你了,跟我都沒提一句?!?/br> 易州靠在那笑,他外套隨意敞在那,里面內(nèi)襯的T恤凌亂,是被宗遠剛剛在身上蹭的,他也沒整理,懶散地帶著寵溺的目光看前面的人小聲抱怨。 霓虹光影隨著車身的前進而不斷后退,車內(nèi)兩人都沒有聲音,宗遠切出車載廣播打破寂靜,正在播放的是一首陳年情歌,女歌手空靈的嗓音唱出的歌詞卻是悠悠纏綿,回蕩在兩人之間成了夜里最美妙的聲音。 易州被宗遠中傷的地方到家時掀起衣服一看已經(jīng)是一片淤青,愧疚的宗遠忙前忙后找到藥酒握在手里,坐在墻邊等他哥從浴室出來。 夜晚天涼,易州沒覺得冷,隨意披了個薄睡衣走了出來,渾身蒸騰著熱氣,一低頭看見盤腿坐在地上的宗遠,“怎么又坐在地上了。” 宗遠一米八的個子,一雙筆直修長的長腿隨便擺擺都是一道靚麗的風(fēng)景,可他偏偏不愛展示,回回都往地上坐,將整個纖瘦的身體窩成一團,乍然間一看還挺可愛。 對宗遠來說,太大的空間反而會讓他心里空落,這樣坐在地上背靠墻壁,有種被包圍的安全感,因為他的習(xí)慣,易州一早就將地面上鋪滿了地毯。 宗遠見人出來,默默爬起身,拉著易州往沙發(fā)走,擰開藥酒的瓶蓋,沒找到棉簽便直接倒在手上,冰涼的手貼上他灼熱的皮膚,讓兩人都下意識顫抖了一下,宗遠屏住呼吸輕輕揉搓,易州抓住他的手腕。 宗遠抬頭看向易州,眼神里帶著疑問,易州揚唇道:“你像是在對待一塊易碎的玻璃,不用這么愧疚,下次遇到潛在的危險,還是應(yīng)該不留余地?!?/br> “嗯?!弊谶h應(yīng)了一聲,再涂抹時就沒有那么小心翼翼,易州擰著眉,目光柔和地看著身前蹲著的人。 受傷的易州歇了去折騰宗遠的心思,涂完藥后去書房處理工作,宗遠沒急著洗漱睡覺,翻出之前的稿本涂涂改改。 易州之前給他的那段曲,他有了新的靈感。 易州從書房出來的時候已是凌晨,看見客廳亮堂的燈光,掃視一圈后才在沙發(fā)前找到入神的宗遠,他正戴著耳機沉醉其中,下筆如飛,讓易州有些好奇。 挪步到他的身邊,微微彎腰看過去,宗遠雙腿膝蓋撐著稿本,不能抖腿便微微晃腦袋找節(jié)奏,紙上的字密密麻麻,許多被劃掉的痕跡,一個字都能反復(fù)斟酌許久。 頭頂?shù)臒艄獗蝗苏谧《紱]讓他回神,易州干脆坐在他身邊慢慢看他逐字逐句琢磨的過程。 十幾分鐘過去,宗遠翻頁,余光突然看見自己腰邊多了一只腿。 他順著腿的線條朝上看,易州伸手揭開他的耳機,“這么久了耳朵不疼?” 宗遠練歌的時候常常一練便是一天,耳朵早就適應(yīng)了被這種摧殘,搖搖頭,“很晚了?” “很晚了。”易州看看腕上的表,回應(yīng)道。 宗遠目光灼灼,沒有半點困意,“哥,你教我跳舞吧?” 易州之前答應(yīng)過,如果他進決賽,他就會給他當(dāng)助唱嘉賓,伴隨著網(wǎng)上對易州反復(fù)的傳言,他有預(yù)感,這種機會不多了。 “跳舞?”易州反問。 宗遠舉起手上寫滿文字的紙,“我填好詞了,唱這首吧?然后,咱們跳個舞?!?/br> 易州沒想到他這么惦記同臺的事情,摸著他腦袋笑問:“你就這么能確定能入決賽?” 《聲聲入耳》錄制的十期,第一場的七名比賽嘉賓如今已經(jīng)被挑戰(zhàn)歌手換掉了四個,中間還有很多挑戰(zhàn)歌手成功后又被別的挑戰(zhàn)歌手淘汰掉,競爭不可謂不激烈。 宗遠眼睛里像是藏了星星一般閃亮亮的,“確定。” “專輯十二首新歌,我已經(jīng)唱掉了十一首,下一期錄制再唱一首,我就沒有新歌可以唱了,哥的這個,能不能決賽唱?”宗遠掰著指頭跟他算。 易州伸手,宗遠怔了幾秒才反應(yīng)過來,將自己手里的本子遞給他,之前填的詞全被他推翻了,這首曲子熱烈與平靜相結(jié)合,摻雜在一首歌里有種別扭的融合感,卻能讓人記憶深刻,宗遠曾經(jīng)以為這首曲子彈奏的是戰(zhàn)爭,在無盡的殺戮后歸于血流成河的平靜,可今天在車里聽到那首陳年老歌,他像是開竅了一般。 易州的這首曲子不是殺戮也不是戰(zhàn)爭,是愛情。 所以他將之前填好的詞全部撕掉,從頭開始寫。 易州剛剛已經(jīng)看了大半,現(xiàn)在拿到手里慢慢細品,說不滿意是假的,之前宗遠提交給他看的幾次填詞都被他退了回去,他不想直白地告訴宗遠他想表達的是什么,他希望有一天宗遠能夠從中聽明白。 所以他不著急,他一直在等。 如今終于等來了宗遠這棵百年鐵樹開花,總算走到了正題上。 “讓我助唱,又要用我的曲子,遠兒,你給哥付多少酬勞?”易州細細看完一遍后,偏頭問他。 宗遠也被這個問題問傻了,他哪里做過談價格的事情,也不知道市場行情,只是之前聽鄭淮提過易州很貴,拍攝一個代言都能抵自己幾個的地步,可鄭哥也沒說具體,含糊而過他當(dāng)時當(dāng)笑話聽。 “我們,還用談錢嗎?”宗遠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