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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其他藝人被聘任,那大抵只是短暫的風波,可被聘任的是宗遠,是被人爆料與趙麟志有瓜葛的宗遠,是被網(wǎng)友掛在網(wǎng)絡(luò)墻頭罵了幾個月的“吸/毒犯”,這一條消息就顯得有些奇妙了。 一時之間官媒下的評論量幾乎超過了歷史半年的數(shù)據(jù),一度讓社交平臺崩潰搶修,壓制了宗遠兩個月的誤解瞬間被沖刷,曾經(jīng)的極端發(fā)言和冷嘲熱諷再度被人翻出來冷靜看待時,才意識到宗遠這段時間里承受了多少網(wǎng)絡(luò)暴力。 一條條關(guān)于宗遠的消息被挖出,這個二十多歲的青年人,曾在出院那天發(fā)布了微博說自己一切安好,可被辱罵被詛咒的聲音壓下他分享的熱情,他也曾在被圍堵的鏡頭前說堅決抵制毒品,可被尖酸刻薄的問題啐了一臉唾沫星子,如此,數(shù)不勝數(shù)。 這時候才有人發(fā)現(xiàn),他想澄清過,可沒人信,所以他藏匿了自己,除了前一陣出席的品牌商晚宴,一點日程安排都沒有,甚至那場晚宴,被剪輯出的那段視頻里,他被打濕的前襟被人刻意忽略,在咒罵聲里半句都沒有解釋。 他其實挺失望的吧? 所以他真的有人們想象中的那么不堪嗎? 當一個念頭悄無聲息出現(xiàn)時,紛至沓來的是成千上萬個問號。 元旦當晚,網(wǎng)友一片沸騰的自我質(zhì)疑中,官媒再次發(fā)布了一條長新聞,與趙麟志有關(guān)的所有案件,涉嫌人全部被捕,完美落幕。 這本不是網(wǎng)友關(guān)注的話題,可直到有人在其中看到了宗遠的名字,官媒評價道:英勇無畏,舍命奉獻。 提及宗遠的不長的篇幅,寥寥數(shù)百的文字,讓事情發(fā)展的靈魂隱約能串成一條線了。 宗遠依然沒有發(fā)布任何消息,天元娛樂毫無動靜,白臨的微博卻同步發(fā)出了大半年前宗遠的病例。 幾十張照片,沒有半點文字的解釋,已經(jīng)將宗遠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趙麟志被捕前的監(jiān)控里,他為什么會消失幾個月毫無音訊,他后來重新回到大眾視線里時瘦骨嶙峋解釋得清清楚楚。 道歉的文章全部涌來,宗遠之前發(fā)布的動態(tài)下的罵聲短短時間里被壓了下去,換上的是關(guān)心、贊嘆與祝福。 “哥,總算守得云開見月明了?!卑着R說這話時鼻子發(fā)酸,眼眶充斥著紅色,比宗遠激動百倍。 宗遠只是短暫的詫異,“我沒他們說的那么偉大,我只是為了我自己?!?/br> 為了不想演戲,為了把自己摘得干凈,為了一片私心。 如若不然,誰愿意用□□撞上別人的鋼刀,弄得自己也遍體鱗傷生死未卜。 他其實也怕疼。 新年的第一天,宗遠這個名字,終于不再是個讓人聞之作嘔的貶義詞。 齊高陽與天元娛樂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宗遠翻身了,以他們都無法想到的動靜,一如當初他們欲蓋彌彰地幾句話,就能將宗遠推向萬丈深淵那樣,大勢所趨,難以逆轉(zhuǎn)。 天元娛樂官博發(fā)布出的恭喜慶賀類言辭,被網(wǎng)友冷眼相待,除了買來的水軍,竟然沒有幾個人去附和。 宗遠被誤會時,他們不聞不問,宗遠回歸,竟然又想蹭上熱度當個好人,怎么能什么好處都給他們撿了去。 …… 洗刷名聲后,宗遠人氣大漲,甚至有他出道那年時的勁頭,看著短時間竄漲的粉絲量,所有人都明白,無論是大家的同情心也好,亦或者是對他的真心喜歡也罷,這一回,他比之前站得更高了。 禁毒慈善公益晚會的那天,宗遠穿著一身白色西裝,襯得整個人潔白如玉,他接過那張寫著他名字的證書,佩上紅色的綬帶,對著鏡頭背部筆直,一如既往地從容淡定,握著話筒鄭重說出宣傳語。 他無名指上系著一條綢帶,直播中有粉絲認出被宗遠遮掩的地方有一塊明顯的傷疤,是那次手術(shù)時留下的,病例里有提到,宗遠的那處手指受到巨大創(chuàng)傷,他在刀疤的印記上紋上了字符,具體寫著什么,他這段時間幾乎沒有出席活動的曝光,沒有人知道。 官方宣傳片的拍攝中,秦觀湊熱鬧跑了過來,之前見個面都得偷偷摸摸的,現(xiàn)在總算能光明正大了。 “小遠,你這要么是不洗白,一洗白就是央媒出手?”秦觀對宗遠是服氣的,這么多年的認識,他知曉眼前這個不爭不搶淡定如斯的青年有多大定力。 宗遠拍攝錄制結(jié)束,裹上棉服踏進寒風里,與秦觀并排走著,“試了很多條路,才發(fā)現(xiàn)只有這條路才能走得通。” “好在咱組織不會虧待你,之前是抓捕殘留的犯罪分子,為了保護你的安全,現(xiàn)在好了,柳暗花明?!鼻赜^拍了拍他的肩膀,意料之中地被他躲開,沒好氣道:“咱們認識這么多年,碰你一下你就跟躲瘟疫似的,我看易州大庭廣眾搭肩摸背的,你也沒皺一下眉頭,你是不是雙標過分了?” 宗遠再次聽到這個名字還是忍不住內(nèi)心悸動,“你們不一樣?!?/br> 秦觀聞言鼻子都差點被氣歪,宗遠這孩子太直白,殺人也不能這么誅心?。?/br> 他整個人縮在棉服的帽子里,偏頭看對寒冷似乎察覺不到的宗遠,迅速伸手幫他把帽子也蓋上,倒春寒,宗遠這小子都奔三的人了,臉凍得通紅也不知道縮一縮,還想著心事。 “你這都澄清了,還沒跟易州聯(lián)系呢?”秦觀知道一點他們的糾葛,問道。 宗遠“嗯”了一聲,也沒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