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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話間經過路口紅綠燈拐彎,紀淮很自然地轉換位置走到談妙外側,靠近車流的那邊。 “不愿意透露也沒事,反正我也沒覺得你倆能成?!?/br> 談妙云淡風輕地攏起耳邊的碎發(fā):“他會遇到合適人選的?!?/br> 紀淮把談妙送到公交車站,直到人成功上車,他才不緊不慢地離開。 一路走走停停來到地鐵站,紀淮總覺得自己今天好像忘記了什么重要事情。 這個時間點的地鐵站還有不少人,紀淮隨人流擠進車廂。他單手握住吊環(huán)正對門口,看到個灰色人影三步并作兩步從電梯上狂奔下來。 紀淮覺得這個人長得有幾分面熟,但一時半會又想不起在哪里見過。 青年前腳剛跨入車廂,滴滴聲就響了起來。紀淮也不知道抽的哪門子風,低聲提醒:“超重了,等下一趟電梯吧。” 青年噢了一聲,乖順地退出去站在黃色警戒線外,然后眼睜睜看著車門關閉,表情慢慢從平靜轉化為錯愕。 地鐵開始啟動,窗外的景象飛速后退,紀淮望著漆黑的地道,才反應過來剛剛做了什么傻逼事。 舟車勞頓回到宿舍,一進屋就感受到無比壓抑沉悶的氣氛。宿舍長默默坐在桌子前發(fā)呆,桌面放著一罐啤酒,鋁皮包裝上的水珠顆顆分明,看樣子是從冰柜里拿出來很久了。 紀淮語走過去重心長地拍宿舍長的肩膀:“都會過去的?!?/br> 宿舍長一臉期許地仰頭:“你有問出什么消息嗎?” “沒有,死心吧?!?/br> 紀淮剛準備拿衣服進浴室洗澡,宿舍門被粗暴地踹開,傳來驚天動地哀嚎:“紀淮——” 他渾身一僵,終于想起自己忘記的重要人物是尤錚錚。 紀淮把衣服扔回床上,沖到尤錚錚身邊拖著他上天臺。 天臺風很大,吹得尤錚錚頭發(fā)狂舞,他甩開紀淮,作出防御姿勢倒退兩步,的:“你干嘛?終于忍不住想殺我滅口了?” 紀淮:“……你沒發(fā)現(xiàn)我宿舍氛圍很奇怪嗎?” “沒發(fā)現(xiàn)。” “算了不說這個,你今天約會怎么樣?!?/br> 尤錚錚嬌羞地捂臉:“沒有穿幫,我們去網(wǎng)球俱樂部打了一個下午的球,而且分開后還有聯(lián)系?!?/br> “那還挺好的?!奔o淮有些心不在焉,話癆容易傳染,聽完尤錚錚嘰里呱啦說一堆,他傾訴欲頓起,不吐不快。 “我剛剛在地鐵站……”紀淮三言兩語把事情交代清楚,光線昏暗也沒注意尤錚錚越來越黑的臉色。 “原來是你這個小混蛋?!庇儒P錚銀牙暗咬,一字一句從齒縫里擠出來,“那個人是寧緒之!就因為你這么一出,他現(xiàn)在還沒回到學校!” “你們一起出去沒一起回來???” 提到這個,尤錚錚更是怒火中燒,他雙手叉腰氣勢洶洶地罵:“老娘還不是怕你餓著,為了給你帶心心念的醬板鴨提前趕回來,誰知道你們全宿舍都不在!” “對不起!”紀淮雙手合十放在頭頂,“醬板鴨在哪?” 尤錚錚幽怨的眼神近乎要將他刺穿:“你的不注重細節(jié),毀了我好多溫柔?!?/br> 兩人還在拌嘴之際,紀淮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劃破寂靜的夜晚。 “忙完了嗎?我想和你說說話。” 紀淮:“?”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怎么一個個的趕著趟兒跟他吐苦水? 第14章 屏幕上正在播放一場國際邀請賽的賽后采訪,接受采訪的是GW戰(zhàn)隊的教練。 “對于這次主力隊員發(fā)揮失常,身為教練有什么想對他說的嗎?” 教練托起黑框眼鏡,對鏡頭歉意地笑道:“希望他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人總是會失誤的,大不了下次再戰(zhàn)嘛。反正我們還年輕,GW的路還很長?!?/br> 是的,不僅隊員年輕氣盛,教練也才三十歲左右。 “有人說他很有六神的風范,但卻擔不起六神的名聲,你怎么看?” 教練怔了幾秒,隨即哈哈大笑,“我也希望能出現(xiàn)第二個六神帶領GW沖上神壇?!?/br> 六神全名是六出,其作戰(zhàn)方式指揮能力以及槍法走位,幾乎無人能敵。那時只要是混電競圈的玩家,一聽到這個名字就會感嘆:六神啊……別人是祖師爺賞飯吃,他是被追著按頭吃飯。 空有一身技術還不足以達到他的高度,據(jù)說他還有一張驚為天人的臉。六出18歲出道,巔峰時期在20歲,他的顏值吸引了大批女友粉jiejie粉,她們親切地稱六出為花露水。 但這些只是昔日輝煌,自五年前的假賽風波之后,六出就迫于輿論壓力宣布退役,自此遠離電競圈,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 網(wǎng)上關于他的消息也越來越少,直到最后連一張照片都搜不到。 他面色陰沉地關掉視頻,在房間里來回踱步,無意識將大拇指塞進嘴里啃咬指甲,似乎這樣能讓心情平靜些許。 阮玉塵現(xiàn)在很想找人說話,腦海里當下就浮現(xiàn)出一個模糊的臉,繼而越來越清晰。 紀淮。 他們是未見過面的游戲好友。沒有利益糾紛,沒有感情糾葛,充當個完全客觀的樹洞再好不過。 盡管紀淮已經成年,但尚未步入社會,仍在讀書,猶如一張無瑕的白紙。 終歸是招惹了他,繼續(xù)招惹也無可厚非,反正人家沒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