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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下筷子,垂眸道:“我先走了。” 說完也不等其他人有所反應(yīng),轉(zhuǎn)身就往餐廳外的方向走,一直盯著他的江念也站起來跟過去,簡源見狀坐不住了,他皺起眉頭準(zhǔn)備去攔人,卻被人一把摁了回去。 他不滿地轉(zhuǎn)過頭,宋恩黎臉上是罕見的嚴(yán)肅表情,“讓他倆談?wù)劇!?/br> “子安不想見到他?!?/br> “你以為林子安會希望你插手這件事嗎?”宋恩黎打斷他的話,“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想法,但是那是他們倆的感情問題,作為旁人我們應(yīng)該做的是讓出獨立的空間,讓他們自己去解決?!?/br> “旁人”兩個字被他咬得很重。 簡源的動作停了下來,眼神復(fù)雜地看向他,臉色有些慍怒,“你知道了什么?” 宋恩黎聳聳肩,“就跟你想的一樣?!?/br> 簡源沉默了,他慢慢地垂下眼簾,最終沒有再堅持跟上去。 周淺手上的動作不停,滿臉迷茫地看著他倆的互動,問道:“你倆在說什么呢?簡源怎么了?” 宋恩黎懶得搭理傻子,敷衍道:“吃你的飯,小孩子問那么多干嘛?!?/br> “......我跟你一樣大?!?/br> “你智商只有三歲?!?/br> 周淺:“......” 為什么誰都要針對他?。?/br> 林子安打開門進了房間,關(guān)門的瞬間被人擠了進來。 看清楚來人是江念,那股火氣直接燒到心口,差點克制不住一拳揮過去。 林子安冷冷地看著他,指著門口沉聲道:“出去?!?/br> 江念對他的話沒有反應(yīng),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視線卻仔細地觀察起這個不大的房間,再確認(rèn)只有林子安一個人的生活痕跡以后,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氣。 誰都不知道,當(dāng)他站在大門前看到林子安和簡源有說有笑的走在一起時,他是什么感受。 心里那股瘋狂的占有欲差點讓他沒控制住,他恨不得將簡源撕成碎片。 一想到兩個人沒有聯(lián)系的十幾天都是簡源待在他的身邊,江念心里的醋意簡直要爆炸了,他下意識質(zhì)問道:“你這幾天都和簡源在一起?” “關(guān)你屁事?!绷肿影舶櫭嫉秃鸬?,“讓你出去你是聽不懂人話?非要我讓你滾才可以對吧?” “子安哥......”他垂下眼眸,柔柔地喊道,語氣帶了一點委屈。 林子安的心里一痛,鼻子忍不住微酸。 他冷冷地說:“我們倆沒有這么熟,要叫就連名帶姓。” “我再說一次,出去?!?/br> “子安哥,別這樣......”江念示弱地說。 林子安卻不給他半分好臉色,最后一點耐心也消耗殆盡,他伸手將江念往外推,“我他媽讓你滾,你聽見沒有?滾!” 江念卻跟腳底生根似的,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那雙漂亮的眼睛靜靜地看著他,他看見林子安下巴處不明顯的結(jié)痂,忍不住伸手摸了上去,林子安側(cè)頭避開了。 “子安哥,你受傷了?!?/br> 林子安冷冷地看著他,“和你沒有關(guān)系,滾。” 江念的表情微動,深沉的眼眸里閃爍著林子安看不懂的情緒,“我只是想好好跟你談?wù)劇!?/br> “江大少爺,我覺得之前已經(jīng)說的夠清楚了,我不認(rèn)為我們之間還有什么需要談的?!绷肿影渤读顺蹲旖?,露出一個冷笑。 江念身側(cè)的雙手慢慢、慢慢地攥緊成拳,他垂下眼簾微不可聞地說:“對不起?!?/br> 林子安只感到呼吸一窒,下一秒?yún)s是沖天怒意涌上心頭,他惡聲罵道:“我不需要,你他媽別跟老子說這個詞,我現(xiàn)在就需要你立馬消失,以后不要再出現(xiàn)在我面前!” “你聽懂了嗎?你的道歉老子他媽不稀罕,我只覺得惡心?!?/br> 江念臉上柔軟的神情因為他的話褪得一干二凈,林子安突然發(fā)現(xiàn)眼前的人變得讓人有壓迫感,他猝不及防地面對江念陌生的一面,不由地愣了一下,手上推搡的動作停了下來。 江念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死死地扣住他的下巴,指腹輕輕描繪著那粗糙的結(jié)痂,林子安身子不受控制地微微顫動了一下。 那銳利的目光直直地看進他的眼里,他壓低聲音,蠱惑道:“子安哥,我裝成Omega接近你確實不對,但是臨時標(biāo)記對你不是有幫助嗎?至少能讓你擺脫發(fā)情期帶來的痛苦,你為什么要這么生氣呢?” 這句話林子安之前聽過一次,但它從眼前的少年嘴里說出來的時候,那種沖擊感卻更加強烈,他只覺得自己的心臟像被人用刀一下又一下,干脆利落地分割成了無數(shù)個碎塊,疼得讓人麻木。 他的雙眼慢慢地充紅,可怖的紅血絲印在眼白上,他伸手越過對方將房門打開,趁著江念沒有反應(yīng)過來,狠狠地一把將人推了出去。 江念神色復(fù)雜地看著他,眼神卻帶著一絲懇求。 林子安的回應(yīng)是用力地甩上門。 房間里驟然安靜下來,他的耳朵卻在轟隆隆得作響,耳鳴的癥狀讓他頭暈?zāi)垦?,?dāng)房間里只有他一個人的時候,林子安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雙腿正在止不住地發(fā)抖。 他緩緩地抬手捂住臉,仰頭將眼眶里不受控的東西逼了回去。 和江念相處的那一年里,他無數(shù)次希望這個少年能夠和他坦誠相對。 他對這一刻充滿了幻想,每一個想像都如此的美好,甚至有些不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