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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懺都沒來得及看清祈尤是怎么動的,僅憑著直覺下意識往后仰過去,一陣勁風擦著鼻尖揮過去。 死就一個字,我只說一次。 死就一瞬間,送你上西天。 他一看,祈尤身上的安全帶都繃緊了,像是一只蓄勢待發(fā)的小豹子,面無表情地回看著他。 陸懺反應過來,忍不住笑出聲來:“商場里熱,我讓你把外套脫了放車上比較方便?!?/br> 祈尤:“……” 他繃著臉說:“用不著?!?/br> 小殿下還沒經歷過商場里的熱浪毒打。 陸懺輕描淡寫地幫他解開安全帶,動作輕柔的給人一種在剝柔軟果實的錯覺,他輕抬眼,纖長的眼睫像是刷在人心上,癢酥酥的,“哦,不熱?!?/br> 他點點頭,又似笑非笑地說:“也是,要是小殿下穿的少了,不一定誰熱。” 祈尤:“……” 他其實是沒太聽出這句話的狎猊,陸懺的表情也一如既往的吊兒郎當沒什么奇異,但他就是覺得渾身不舒服。 他忍了又忍才把天火流星拳收回來,扔下一句:“莫挨我?!?/br> 然后拉開車門長腿一馬當先邁了出去。 商場內華燈璀璨,到處都是花與氣球。 人們三兩做伴、說說笑笑地穿梭其中,祈尤對于商品的興趣不大,倒是偶爾會把目光停在來往的人群上。 男女不限,甚至是……老少不限。 陸懺輕輕拉了一下他的小指。 祈尤:“?” 能別動手動腳的嗎。 他轉過頭看著陸懺,諷刺道:“人多害怕?” 陸懺面不改色,說:“嗯。害怕。” 怕你個大地瓜啊。 祈尤看著他煞有其事地靠過來,臉都綠了:“害怕就找你媽,找我沒用?!?/br> 他把話說到這個份上,陸懺居然還能頂著那張比城墻還厚的帥臉不為所動,拉著他上電梯說,“可能你長的太有母愛了吧。” 祈尤差點把他頭按進電梯扶手里。 一個人怎么能討人嫌到這種地步! 討神嫌的陸懺不為所動帶他去了商場四樓,對于祈尤來說各類餐廳明顯比樓下奢侈品更有吸引力。 眼看著他目光如同掃雷一樣把目所能及的幾家餐館瞄了一遍,陸懺忍著笑說:“想吃什么?” 祈尤眼簾微掀,緊接著想起陸懺這不吃那也不吃的毛病,翻臉不認人道:“你不想吃的?!?/br> 陸懺一怔,意味深長道:“小公主怎么把我的口味記得這么清?”他恍然大悟似的哦了一聲:“你該不會是……” “因為我沒見過第二個比你事兒的雞。” 陸懺:“……” 老神仙太直男壓根兒撩不動啊。 大鳳凰對于食物實在是很講究,雖然沒有古時“非練實不食,非醴泉不飲”那么挑剔,但也絕不遑多讓。 他的菜單里沒有油的、膩的,可他還是帶著祈尤去了一家芝士排骨店。 因為祈尤看了這家店三眼。 每一眼都像是割在事兒逼鳳凰的心上,讓他直抽抽。 “芝士排骨火鍋、金槍魚手抓飯、辣烤小章魚……”陸懺頓了一下看著祈尤:“你吃海鮮嗎?” 他問完倒是困惑,沒來由的他好像早知道祈尤不喜歡吃海鮮……倒也不是那么絕對,應該是不喜歡吃—— “我不吃魚?!?/br> 魚。 祈尤淡然地看著他,似乎不是很明白為什么陸懺用這種莫名其妙的眼神看著他。 陸懺收回了略有恍惚的視線,又落到菜單上,清了清嗓子說:“香草烤雞、牛油果沙拉、芝士土豆泥……” 服務員小jiejie人都傻了,惶恐地打斷他“報菜名”,“先生,您們只有兩位是嗎?” 陸懺說是。 差點給小jiejie是昏了。 “那、那吃不完這么多的?!?/br> 陸懺翻過一頁菜單,輕描淡寫地說:“不用吃完,給他嘗嘗。” 祈尤:“……” 小jiejie:“……”她真是用了自己十八班武藝才克制住自己不把眼珠子貼到另一位客人身上。 尼瑪,談戀愛談的這么傷風敗俗!你哪是談戀愛來的!你是來扔檸檬的吧! 這邊的客人還沒注意到他給小jiejie帶來多大的困擾,指著新一頁菜單說:“這頁,除了炸魚薯條不要,也全都要一份吧?!?/br> 然后他終于想起來征求一下祈尤的意見:“喝酒嗎?” 見祈尤搖頭,他又問:“喝涼的熱的?” 祈尤:“涼的?!?/br> 陸懺點點頭:“那……哎,你家飲品挺少啊?!彼粗鵀閿挡欢嗟膸卓罘蔷祁惱滹?,“都上一份吧。外加一份這個三文魚和水果茶,謝謝?!?/br> 合著只有最后倆是你自己吃的是嗎! 媽的有沒有人管啊!基佬遍地扔檸檬!沒天理??! 服務員小jiejie呵呵呵呵地笑著離開了。 其實對于習慣了各種供奉的祈尤,獻殷勤的事并不少見。 但是陸懺又和那群人不一樣。 就像是……那群人打破頭想將他扔進怨恨里,而陸懺是一心把他拉出來帶他到光里去。 到光里去…… 祈尤又想起大祭司臨死前聲聲泣血對他說的話,這個人想將他從泥潭深沼中拽出來。 他也是第一個想把自己帶到光里去的人,后來卻死得那樣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