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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宏遠換上程毓洗好收在一邊的睡衣,頭一沾枕頭,便沉沉地睡了過去。程毓在廚房里忙忙活活的,洗菜、擇菜、切菜,最后是下鍋出盤,雖關(guān)了門,聲響卻一縷縷鉆進周宏遠耳朵里,說不上多吵,卻聽得見。周宏遠卻意外地在這嘈雜中睡得很熟,也很踏實,沒有夢,更沒有煩悶。 周宏遠起床時,已經(jīng)下午一點多了,程毓坐在餐桌前,拿了本雜志看,周宏遠對著程毓的背影,心里酸酸澀澀,最后變成苦,頂?shù)盟咐锓浩饜盒?。程毓聽到聲響,回過頭,瞧周宏遠走出來了,便溫聲問,“吃點東西吧?”隨后,沒等周宏遠回答,便自顧自地把鍋里的飯加熱,然后嫻熟地端出來。 兩個人坐在餐桌前,靜靜地吃著,周宏遠沒怎么說話,唯有程毓不停地說,“這個好吃,多吃點。” 周宏遠在家呆了十天,初七一早,便乘火車回了北京。程毓不舍得他走那么早,卻勸不住。他知道,自己的這個侄子向來有主意,決定的事情,哪怕是自己都無法改變。 在這點上,程毓與周宏遠有著天壤之別,他們一個感性,總為愛的人改變自己的原則甚至是底線,而另一個卻理智,在“自我”與親人面前寸土不讓。 春寒料峭,柳樹抽芽,時間對每個人都是公平的,它或許悄無聲息,卻無時無刻不在改變著人們生活著的世界。周宏遠形色匆匆,他有著數(shù)不盡的工作與任務(wù),而心中更有著無窮的力量與抱負。 整個半年,周宏遠都忙得焦頭爛額,繁多的課程,標準量化考試,個人陳述、信息公證,推薦信……但他卻從未想過放棄,相反,這復(fù)雜而繁瑣的工作,讓他越挫越勇。有時候,他覺得自己像個孤勇的戰(zhàn)士,一個人做著無人理解無人支持的偉岸事業(yè)。終于,在暑假的前夕,周宏遠接到了紐約大學(xué)商學(xué)院的offer。 收到offer遠不是個結(jié)束,從收到offer到真正飛往美國,還有著無數(shù)繁瑣的工作。周宏遠沒有疫苗本,學(xué)校要求的疫苗都需要補打,而他雖然走得是公派留學(xué)的渠道,簽證仍需要資金證明,數(shù)額雖遠小于自費留學(xué),但近十萬塊錢亦是他拿不出的。他不能找程毓要,便只有到處借,在銀行開到資金證明后,再一一歸還。他遭受了數(shù)不清的白眼與拒絕,可他都一一忍受了,他心里有竿從不來不會出錯的秤,所以他知道,自己忍受的一切辛苦,都是值得的。 程毓打來的電話,周宏遠幾乎已經(jīng)不接了,一來他著實忙,忙著考試,忙著辦材料,忙著簽證,忙著逃離,另一方面,他不知該如何與程毓講話了,他不想一次又一次的欺騙程毓,卻更不敢將實情說出口。 他只想當(dāng)個鴕鳥,藏在砂礫里,咀嚼著自己的丑陋與無恥。 他只想自己一個人,越過山嶺,跨國大海,在這絕望的感情與壓抑的人生中,插翅而逃。 周宏遠節(jié)儉慣了,沒多少衣物,只堪堪收出一個行李箱。最后,他站在寢室的書桌前,鬼使神差的從書架里抽出了程毓去年五四青年節(jié)那天送給他的那本《月亮和六便士》,連同程毓那張在S大太華湖邊照地老照片,一起裝進了箱子里。 他推著箱子,略過未名湖畔的青青蔥蔥,經(jīng)過博雅塔的倩影精魂,穿過整個北大校園,與他這段如夢如幻的日子,揮手告別。 登上飛機前,周宏遠本想給程毓打個電話,卻無論如何都撥不出去,他不敢聽到程毓的聲音,怕程毓聽出端倪,怕程毓傷心難過,卻更怕自己心軟。最后,他只編輯了條短息,區(qū)區(qū)二十一個字,卻妄圖交代七年的感情,“叔叔,我最近比較忙,沒什么重要的事就別打電話了?!?/br> 短信一經(jīng)發(fā)出,周宏遠便迅速關(guān)了機,他不敢看程毓的回復(fù),更不敢面對這真正的離別。 飛機起飛的那一剎那,周宏遠如釋重負,他想,他終于擺脫了,擺脫了命運,也脫離了徹骨的絕望。 他想,哪怕他是個人渣,卻也值得這嶄新的一切。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寫到這里了!人性中的虛偽而惡劣終于徹底暴露,今天,有誰不為程毓而流淚呢?qq群:667218509 第63章 收到周宏遠發(fā)來的短短二十一個字后,程毓愣了許久,久到太陽落了山,銀行也下了班,辦公室的人都走干凈了,他卻還直愣愣地盯著空空如也的電腦桌面。他不敢回電話向周宏遠問一個究竟,卻也無法控制自己的胡思亂想。 程毓神游似的回到家,坐在家里的沙發(fā)上,等夜闌寂靜,才想起回消息。他言辭懇切,刪刪減減,寫了整整兩面的短信,囑咐周宏遠好好休息,按時吃飯,又告訴他不要省錢,不夠花了就告訴自己。字字句句,皆是情誼,重如千斤,可這信息發(fā)出去后,卻終是石沉大海。 一天,兩天,一個星期,程毓沒能收到周宏遠的回復(fù)。程毓千百次拿起手機,想要撥通周宏遠的號碼一問究竟,可想到周宏遠的話,又統(tǒng)統(tǒng)忍住了。愛是無數(shù)次的沖動,就有無數(shù)次的克制。好不容易熬到了周末,程毓焦急地打電話過去,得到的卻只有機械的女聲,重復(fù)著“您撥打的電話已關(guān)機,請您稍后再撥”。 一周,兩周,半個月,程毓不敢打太多,生怕周宏遠看到了會生氣,可又忍不住地擔(dān)心著、掛念著。那是他澆筑了七年心血的孩子,那是他付出了自己所有關(guān)懷與愛護的人,那是他在這冰冷的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他從未在心底里想過周宏遠會報答自己,更不苛求周宏遠出人頭地,他只希望自己的侄子能身體健康,平安喜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