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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事實,彭澤鋒也沒打算違反它。 可他還是覺得有點遺憾, 因為他如果按他原本預約的時間過來的話,孫樂銘應該已經(jīng)把人差不多整廢了。 雖說現(xiàn)在是將人繩之以法了, 可那樁過了法律時效的罪行所造成的傷害該誰來償還? 那份罪孽就這么隨著時間煙消云散了嗎? 彭澤鋒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告訴自己不要鉆牛角尖,只做當前的他能做的事。 他隨警察一起回到了小鎮(zhèn)里,令他意外但又合乎情理的是, 村子里的人似乎全部守在了村口。就算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深夜。 不那么明亮的橙色燈光下, 陳瓷和陳淵先站在最前面。 小男孩在警車里的時候縮成一團,顯然他也是擔驚受怕了好些個小時,小孩子想象力豐富,也不知道都聯(lián)想到了什么, 現(xiàn)在已經(jīng)算表現(xiàn)得很好了。 但當他看到陳瓷的時候, 剛才的模樣就完全消失了。 他的眼睛變得熠熠生輝,臉上也帶著燦爛的笑, 十分明亮,仿佛他只是出去玩了一趟回家一樣,神光煥發(fā)。 他一下車就跑過去抱住了陳瓷,小聲地不知道說了什么,才轉(zhuǎn)過頭和一對年輕男女說他沒事兒。那對男女明顯眉間藏著擔憂但又被見到人的喜悅沖淡,彭澤鋒不知道他們是否會感慨兒大不中留。 但他知道自家父母肯定會很羨慕。 彭澤鋒招招手,把陳瓷叫到了自己身邊。 “小瓷,人我安全給你送到了,我也算治好你這個‘小病人’了,我們就此別過吧。” “等等,你得把鈴鐺拿走,我……我喜歡你的。” 彭澤鋒微微一愣,嘴角弧度上揚,“謝謝。不過這種喜歡不是想當哥哥媳婦兒的喜歡吧,所以趕快讓他獲得你爺爺?shù)恼J可啊,鈴鐺你爺爺怕是不會輕易給你了。畢竟,這可不是能拿來做交易的東西。” 陳瓷倔強道:“不,我們說好的?!?/br> “小傻瓜,女孩子的幸福無論在什么情況下都應該掌握在自己手里,因為某些利益或困難把它交到一個大叔身上可不行。你沒看他還眼巴巴地等著你回去嗎?” 陳瓷回頭看了男孩一眼,傲嬌地哼了一聲,“我才不喜歡他呢,蠢得跟豬一樣?!?/br> “乖,”彭澤鋒摸摸陳瓷的頭,“很晚了回去吧,你肩上的這片葉子就當是這次的報酬了。你知道的,我從不講價?!?/br> 陳瓷被撩得臉紅,明明她嘴里喊著彭澤鋒哥哥,實則是把他當成大叔的。 可是大叔聲音又好聽,長得又好看,還那么溫柔……如果不是身后有個蠢蛋,她就淪陷了。 站起來,彭澤鋒把陳瓷帶到陳淵先身邊,“先生,我打算趕夜班飛機回去,就此別過吧?!?/br> 陳淵先朝彭澤鋒微微鞠了一躬,村子里的人也鞠了一躬。 彭澤鋒被他們的感情打動,回了一禮,“不客氣?!?/br> 這種地方哪里是他這種人可以來的呢?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第77章 游戲篇番外·對話 彭:干嘛在這里坐著, 該你值班了。 孫:嗯……[低頭]我真的有資格嗎…… 彭:什么資格? 孫:我連自己都在吃藥,能做好一個心理醫(yī)生……嗎? 彭:嗯?發(fā)生什么了? 孫:沒、沒什么。 彭澤鋒坐下。 彭:你可以跟我說,雖然我還不是那么專業(yè)。 孫:我……我怕是堅持不下去了, 他們都不想讓我當心理醫(yī)生, 我恨他們, 我本可以……本可以當一個正常人的。 彭:別放棄自己。能真正做出改變的只有自己, 就算生活在陰天下,也要為自己生火烤rou, 吃飽喝足,慰勞自己的堅持。他們……排擠你嗎? 孫:[點頭]因為謠言,沒有人愿意和我說話,原本的朋友也都……離開了。 彭:[皺眉]多長時間了? 孫:大一的時候,就開始了。 彭:你吃藥多久了? 孫:大一暑假那時候。 孫樂銘被彭澤鋒突然板起來的臉嚇到, 下意識地把手往身后藏。 彭:你把手給我看一下。 孫:我手……怎么、怎么了嗎? 彭:給我。 孫樂銘伸出手,彭澤鋒將他的袖子捋了上去, 然后盯著上面密密麻麻的刀疤不說話。 孫:那個……是我自己弄的,有時候壓力太大……我,我也不想的……不過、不過,不痛的…… 彭:這么多刀, 你跟我說不痛?那么多方法你不選, 你拿別人的錯來懲罰自己? 孫:你別生氣、我、我…… 彭:別人的看法沒你想得那么重要……[調(diào)整語氣]謠言是不是真的過了這么久大家心里應該有數(shù),你別拿別人的不信任來懲罰自己了。 孫:我知道。(但我做不到。) 彭:[沉吟許久]你先值班,事情我來處理。 第二天,久未出現(xiàn)的班主任通知了班委把所有人召回來開班會, 主題是“道歉”。 孫樂銘站在教室中間, 淚流滿面。 許多年后,研究生畢業(yè)的孫樂銘在一所中學當心理咨詢老師, 主要解決校園暴力事件,同時協(xié)助孩子們?yōu)槲磥碜鲆?guī)劃。 偶爾閑暇時,孫樂銘還會給彭澤鋒打電話,然后笑他又被喻風放鴿子。 孫:下班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