顛眼21
她好像沉睡了許久,直到金色的光刺破黑暗,在環(huán)境和真實中沉浮的她緩緩清醒。 映入眼簾的是耀眼的雪山,金日當頂,她躺倒在蟠蓮座上,伏在祂盤坐的膝蓋上,即便是腦海一片空白,她也下意識捂住了自己后頸,那種隱痛仍然在,她放下心來。 桑吉穿著僧袍,握著一個篆刻著繁復(fù)的經(jīng)文的法錫杖,隨著風微微晃動的半透明的琉璃珠珠碰撞,帶起一些輕微的響動,桑吉仰望著蓮座。 殿亭上已經(jīng)擺放好了眾多的儀式堆,男女人甬沉默地在日光下泛起一種擬人卻非人的光澤來。 金、銀、琉璃、珊瑚、硨磲、赤珠、瑪瑙以同樣的扁口立盤盛放。 獻祭的牲畜擺放在供桌上,在那儀式堆的中央,是一個血金色涌動的法陣。 空氣中升騰起一種淡淡的炒麥的香氣,她用力地撐起自己,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被換上了繁復(fù)沉重的袍子,看著法陣中央的,赫然是盤坐的隆措,他的衣服被剝?nèi)ィ谏砩系拇糖嗌?,又重新用血繪上了以古倉語寫就的咒文。 “隆措……” 她那被極限的媾和攪弄得失常的大腦極力地保持著理智,她呢喃出他的名字,失去,通通都要失去,如果這是重塑rou身的使命,于是心頭涌上了一種模糊但熟悉的憎恨來。 扎燈的身體向前傾,祂捏緊了她的手臂,將她扯回懷中,輕撫她的發(fā)頂,“感受到了嗎?” “力量的回歸?!?/br> 祂抱著腿根尚在酸軟的扎燈站了起來,感覺到了騰空感,她勾住了祂的脖頸,那垂下的幕簾上的血珠掃過她的手背。 她聚精會神地感受著右眼的力量,是完全的力量,神眼的力量,她隨時要分裂的軀殼因為這種力量而感到一種充盈,“可以讓我下來一下嗎?” “你站得穩(wěn)嗎?” 祂的擁抱極具侵略態(tài)勢,那句問話也是,即便語調(diào)并不高挑。 她的小腿垂下,順著祂傾斜的方向落了地,她赤腳踩在地面上,地面上撒著高山谷青麻粒,硌腳,但并不疼痛。 她站了起來,按住胸口,深吸了一口氣,空氣順暢地流入身體,她轉(zhuǎn)身面向祂,跪坐在地上,伸手朝向祂,祂的面容背對金光,掩在陰影里。 “親親?!?/br> 祂高大的身軀頓住,聽到她的話,似乎是非常地疑惑,“什么?” 她仍舊是雙手伸向祂,“親親我就好了?!?/br> 就像是第一次見到隆措時,伸出手,說,“親親就好了?!?/br> 祂俯身垂首,印紙遮住祂的面容,但是她仍舊能感覺到祂在打量自己,她閉上了眼睛,任由祂打量,祂的細微的笑聲在面前,冰涼的觸感,祂落下一吻,在即將離開時,她捧住了祂的面頰。 她輕輕吮咬祂的唇,將舌頭試探性地伸了進去,正如她所料想的,祂按住了她的后腦勺,細長的舌頭糾纏住了她的舌頭,澤澤的津液交纏的聲音響起,她胸腔的氣息即將耗盡,她抱緊祂的脖子,更加主動地迎合祂。 祂確實已經(jīng)意識到她的非比尋常,但是祂難免會沉湎于此。 她輕輕松開了抱著祂的脖子的手,手指扣緊了自己的后頸,后頸若隱若現(xiàn)著一段細長的紅色裂口,她的手指插了進去,血rou綻開,劇痛瞬間讓她咬緊祂的嘴唇,祂按住她的額頭分開時,看到了她因為疼痛而近乎扭曲的表情。 “你……” 皮rou灼燒的聲音響起,她徒手扒開了古辛為她縫合的裂縫,在足以見到森森白骨的深度,抽出了一把沾染著她血rou的匕首,她就連慘叫都發(fā)不出來,嘴唇被咬出血洞,她扯出一個變形的笑容。 血順著嘴角滑下,她高舉著那把匕首,插入了祂隔著印紙的眼睛。 祂的身形頓住,一旁的桑吉被這巨變所震驚,她連撲帶爬地把扎燈拽了下來,扎燈的身體就像是一張紙片一樣,輕易地被拉了下來,她看著祂的身上閃爍著金色光芒,裂縫乍現(xiàn),終于任由桑吉扣住自己的手臂,倒了下來。 祂的魂體內(nèi)部爆發(fā)出環(huán)形劍刃一樣的光芒,祂細長的手指按住匕首的刃柄,用力地拔下,甩在扎燈腳邊,“你……騙我……” 祂的聲音像是被那綻裂的金光打碎一樣,顯得詭譎可怕。 望著即將破碎的神體,桑吉絕望地怒吼,“完了!全完了!” 扎燈望向圖噶神體的方向,祂神體失控,跪了下來,隨著一聲巨大的爆炸聲,祂的神魂破碎在空氣中。 她仰倒在地上,輕輕笑了起來,血沫順著嘴角漫了出來,桑吉爬到扎燈身邊,用力地搖晃扎燈的身體,“你對圖噶真神做了什么?” 扎燈死死地盯著桑吉,“你真惡心?!?/br> 桑吉看著血色下扎燈蒼白的面容,失控地抖了起來,“你懂什么?” “我是父女jian生,一個男女同相的孽胎!” 桑吉將她拖拽法陣的一角,白玉的地面上顯現(xiàn)出一長條血跡,扎燈疼得按住了桑吉的手,桑吉指著那個陣中森白的頭骨,“那群污種讓我和這個jian生的弟弟再生下懷丹仁的繼承人。” “可是我是男人!” 他狀若癲狂,“我是人!” “不是母豬!” “他們都該死!懷丹仁的所有人,都該死!” 他按住她的頭,讓她直視那個頭蓋骨,“所以我殺死了我的弟弟,殺死了那個男人,殺死了……瑪哈撒。” 他的聲音開始扭曲,“現(xiàn)在都完了,因為你!” 桑吉扣著她后頸裂開的縫隙,“你去死!” 扎燈吐出一口血,“對,他們都該死?!?/br> 桑吉愣住,“你說什么?” 一陣劇痛傳來,桑吉看著自己的胸口。 扎燈握住剛才被圖噶扔到腳邊的匕首,捅入桑吉的心臟,聲音輕飄飄的,“你也是懷丹仁宗的人,所以你也該死?!?/br> 桑吉的手松開,倒在地上,眼睛瞪得圓滾,用盡全力,看向了那個佇立的沉默的鼓。 扎燈用衣帶系緊了自己的脖子,跌跌撞撞地站了起來,垂頭看向了那個純潔的天女鼓,當鼓聲響起,即便消亡,瑪哈撒以滯后時空的鼓聲傳遞出那句話。 “不是為了真神,是為了……桑吉。” 桑吉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么,下一刻就咽了氣。 “我成功了?” 沒等智腦傳來訊息,道一的聲音忽然急切地響起,“不!金身,金身……” “連接不穩(wěn)定……” 智腦的嗡鳴聲又開始震動,“開啟保護模式……” “開啟成功?!?/br> 公民扎燈,請切勿奉獻,切勿被祂迷惑…… 聲音戛然而止。 扎燈轉(zhuǎn)身,只是沒等靠近隆措,不遠處的金身塑像所在的大殿忽而顫動起來,她心中有一股極強的不安感涌了上來,地面劇烈地震動起來,她重心不穩(wěn)跌坐在地上,在震耳欲聾的轟塌聲中,大殿頃刻間成為廢墟,只有那個巨大的金身像巍然屹立在一片塵土之間,她劇烈地咳嗽起來,看到煙塵中走出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我寶貴的,”祂緩慢地走了過來,俯身托起了她的下巴,“嚇壞了吧?!?/br> 祂忽而狂笑起來,“你用血rou藏匿我當初弒神的匕首,很聰明不是嗎?” “但是……” 祂摸索著扎燈的臉頰,“可憐的,我的金身不毀,神體不滅?!?/br> 她心頭升上一種絕望,金身……要毀卻的,是那個塑像。 “你應(yīng)當為你的欺騙受到懲罰?!?/br> 祂站了起來,垂頭看她,“但是來日方長,現(xiàn)在,先來看看真神的誕生吧……” “我的……寶貴的神母?!?/br> 祂走向了法陣中央的隆措,扎燈也撲了過去,她趴在隆措的膝蓋上,“不要!” 她的聲音帶順著血液迸發(fā),祂很輕易地將她以法印禁錮在一旁,靠上的手按住了隆措的頭頂,隨著神魂的入侵,隆措的身體開始發(fā)出咔咔的聲音,顫動起來,神魂全部沒入身體,法印的力量消失,扎燈跌落,她手腳并用,爬到隆措身邊,“隆措!” 她的手不自覺的顫抖起來。 “銷毀實驗體,倒數(shù)3……” 眼前的景象和記憶重迭,她爬著夠到了那把匕首,道一模糊的聲音傳來,“小燈!” 她割開了隆措額間即將消失的金印,血液涌出,她已經(jīng)被血液浸潤的手舉了起來,對準了自己的眼睛。 “阿姐,小妹……” “隆措……” 她剜下了右眼,疼痛讓她想要尖叫,但是力量瞬間流逝,她就連發(fā)聲也沒有力氣,此時,金日正好輪轉(zhuǎn)到頭頂,她把那不知道沾染的是誰的血液的眼球塞進了隆措的額間,“不要做……不要做器皿?!?/br> 金光灼身,滿面血污的隆措緩緩睜開了眼睛,面無表情地看著扎燈。 “不……不是隆措?!?/br> “是?!?/br> 隆措的聲音震鳴,帶著一種無差別的慈悲,“扎拉,吾即扎拉。” 祂的手輕撫她的額頭。 “隆措即扎拉?!?/br> 一切都清晰了起來,扎燈看向了隆措的眼睛,她心中的希望轟然倒塌。 她微微地側(cè)了側(cè)頭,頭垂落在祂的腿上。 古辛說“不受侵襲?!痹瓉硎沁@個意思。 是絨拉朗重誕扎拉的計謀,受圖噶所襲,扎拉神體破碎,只能以隆措的形式降生,全無神力,故而利用懷丹仁宗復(fù)興圖噶的野心重塑神眼。 隆措就是扎拉,扎拉就是隆措。 現(xiàn)在重新拿回神眼的祂,也就回復(fù)了身為扎拉神的記憶。 她在那震顫的間隙中,恍惚地,不知道為什么,記起來一些東西。 潮濕的湖風,凈藍的天空倒映在湖面,那時,她不知天水在何處,只從帽檐往外瞧,看見朗闊的天際下,隆措的笑容。 她剜空的眼,滾落一粒血淚。 那血淚滴落在祂的手背,祂的瞳孔緊縮,融合了隆措的記憶以及圖噶的力量,祂到底是誰呢? 扎拉自己都說不清楚。 扎燈的身體迅速地崩壞分解,祂結(jié)印試圖挽留她的神魂,但仍舊是以不可阻擋的態(tài)勢流逝。 祂按上額間,手心中出現(xiàn)一團金色的光,打到她的軀殼之中,與她烙印上神魂的契。 祂看向虛空。 “力量借汝所用?!?/br> “喚回……” 扎拉,圖噶,隆措的聲音此刻重迭,“愛人?!?/br> ——————————————我是分割線—————————————— 走一下劇情哈,這個世界結(jié)束了喔。 小劇場 小燈:(扶額苦笑)你也真是的,敢耍老娘? 扎拉:老婆你別怕,看我結(jié)?。ㄊ。?,再來?。ㄊ。┰賮恚。ㄟ€是失????。┲貜?fù)10086遍,抱著老婆痛哭流涕,誰來救救我老婆?。?/br> 道一:老婆破破碎碎,小裁縫修修補補,這個家沒我得散。 神秘生物的觸手纏住她:老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