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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小同桌?!彼亮瞬裂劢?,看著時鐘。 一分一秒,嘀嗒嘀嗒。 新的一年即將到來,他脆弱破碎的心在這糟糕的一年的最后一分鐘得到了彌補。 仿佛受過的再多苦都可以忽略不計,路途再艱辛,終是等到了那一人。 新的一年開始倒計時,煙花爆竹陡然多了起來,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林燈一被吵的捂著耳朵鉆進了屋,喻澤年看著很遠很遠的地方從地平面升起的光,在蒼穹中炸開五顏六色。 春晚的喜氣洋洋從那頭傳到這頭,童家院子里熱熱鬧鬧,就屬童郁的聲音最大:“十!” “九!” “八!” “小同桌……” “七!” “六!” “恩?” “五!” “四!” “你聽著。” “三!” “二!” “一!” “我喜歡你?!?/br> 從沒有哪一個年過的這般驚心動魄。 也從沒哪一個年讓他真心笑過。 久違了的,林燈一嘴角的梨渦緩緩浮現(xiàn)。 喻澤年真心實意的笑,并且,還害羞了一絲絲。 他們隔著一千多公里,隔著電話,隔著遙遠的距離。 新年的鐘聲敲響,來年已到,他們又大了一歲。 過去的時光使他們長大,他們越來越高,越來越成熟。在合適的時間碰到合適的人,對他說出從沒說過的話。 喻澤年再混,再皮,再無法無天,他也從未對一個人說過喜歡。 開了口,就臊的臉紅透。 林燈一站在房門口,看院子里又下起了雪,嘴角緩緩揚起。 已經(jīng)多久沒笑過,不知道。 只知道,久違了。 “所以呢?!彼_口問。 問的沒頭沒腦,問的瘋了似的: “你要跟我談戀愛嗎?” . 這一夜,倆人無人入眠。 直到朝陽初升,都沒有見到多少陽光的影子。 成州地上全是雪,厚的連路都堵了一條又一條。 林燈一一大早被童郁喊了起來,說是大年初一,要去上香。 林燈一哪里睡好了,整個人都迷迷糊糊,穿了件厚厚的羽絨,戴了個兔耳朵毛線帽。 這是外婆送他的禮物,說必須得戴。 林燈一心道就去上個香就回來,戴就戴吧,反正沒人看見,外婆開心就好。 就是被童郁嘲笑了一遍又一遍讓他很不爽。 童郁大拇指豎起,連夸三聲:“可愛!可愛!可愛!”然后他就被外婆拎了過去,外婆在他腦袋上扣一個大象帽。 藍色象鼻子,一直拖到了額頭。 林燈一抿著嘴,笑意藏也藏不住,燕裴也是,外婆喜滋滋樂呵呵,童郁氣鼓鼓。 一家人準(zhǔn)備上車出發(fā),而成州的機場里飛奔出一道少年的影子。 “請問計程車在哪里?” “喲,這天兒不好打車啊,你往那邊走,地下二層停車場?!?/br> “謝謝師傅?!?/br> 天公不作美,一輛計程車都沒有。少年著急的去看機場大巴,還是沒有。 地鐵在另外一個航站樓,他跑的喘著氣。 對著地鐵廣場手足無措。 一位集團少爺怎么會坐地鐵呢。哪次出門不是豪車陪著。 他茫然,吸了口氣,問地鐵的執(zhí)勤人員,可就算如此,還是坐錯了一站。 童家院子坐落的地方離地鐵口還有好長一段距離,他看著手機里程孑然發(fā)來的地址,焦急又隱隱期待,期待之余還有一絲害怕。 大雪紛紛揚揚,路上幾乎沒什么人。 車也在緩慢的爬行,只有一位少年在瘋狂的奔跑。 這大冷的冬天,他跑出了一身汗。這段時間身體也虛,沒一會兒就開始喘。 外頭雖冷,但從里到外都熱了個透,等到終于看見童家的門牌號。他的心咚咚咚的狂跳。 別人家大年初一走親戚,林燈一這么多年了,無一例外是來上香。 聽風(fēng)谷的路很難走,積雪尚多,他和舅舅舅媽扶著外公外婆,一步步爬向山頂。 童鱗的墓被積壓了厚厚的一層雪,童郁他們在輕掃。 林燈一獨自一人走到旁邊,蹲在雪地里,擦去另一墓碑的積雪。 他蹲在那和孩童時期一樣,抱著雙膝,帶著兔耳朵毛線帽,望著碑上笑的溫柔的少年。 定格在那年春天,定格在春暖花開,也定格在最美的年紀(jì)。 “哥?!?/br> 伸手拂去積雪,拇指蹭了蹭林與風(fēng)的照片。林燈一安安靜靜的看著。 林與風(fēng)像是落入人間的天使,永遠那么純潔。 童郁他們還在忙,林燈一看了眼,扭頭看著哥哥。 “哥。”他小聲,“我跟你說個秘密,你幫我保守,好不好。” 林與風(fēng)朝他笑著,仿佛聽見了他的話,也仿佛答應(yīng)了他的請求。 “我……好像談戀愛了?!?/br> . 等他們回了家,天已黑。 童家院子這條路到處都是紅通通的燈籠。還沒過年,外婆就掛了一路。說是喜慶,熱鬧。 童郁明顯的察覺到林燈一這一路有些奇怪。 有時會莫名其妙的發(fā)呆,有時會扯一扯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