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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豎牛抿了一下嘴唇: “范大人不必多慮,大人不過是偶感小疾,如今正是倒逼魯國陽虎,并且清除韓趙魏三家的關鍵時刻!暗行眾的事業(yè),卻還有很多事,需要仰仗大人呢!” 范鞅卻是一陣苦笑。 “呵呵,本卿歷任七君之首已數(shù)十載,所做的……也已夠多了!現(xiàn)如今齊國外強中干,而晉楚兩國皆已漸成式微之勢,此乃我暗行眾最終得以成事的基石。你也該去齊國找田乞了!這是我們一直以來所定下的策略,如今,暗行眾的重心便該要放在齊國了……” “至于接下來如何去做,你應該是比本卿更為清楚!” 豎牛神色裝出一絲黯然。 “話雖如此,但大人依舊是可以于暗處統(tǒng)領全局的……” 范鞅閉上眼睛,不甘道: “不必了……不必了,本卿的使命已經(jīng)完成了!” 豎牛緩緩點頭道: “諾……豎牛明白!” 范鞅又與他揮了揮手。 “你且收拾一下,這便去罷,這最終一計,務必要將其順利的實施下去,否則本卿將死不瞑目!” 豎牛應道: “請大人放心,有齊國田乞為之撐腰,范氏在晉國的勢力,也只會愈發(fā)的壯大!” 范鞅甚是滿意的微微點了點頭,咳了幾聲,便不再言語。 而豎牛則是靜候了一陣,這才離去。 …… 自端木賜在犒軍之后,李然等人也是隨時在觀察著事態(tài)的發(fā)展。 他也萬萬沒有想到,和談雖是如他所料,確實進行了。 但是,趙氏內(nèi)部竟是已被滲透得如此嚴重! 這實在是出乎了眾人的意料之外。 而不久之后,范鞅病危的消息也是傳到了魯國。 陽虎得知這個消息,心急如焚!他知道,范鞅一旦去世,那么他的三桓之夢也就等于直接碎了。 而如今,他又處于與四鄰為敵的境地。齊國又成為了晉東聯(lián)盟的盟主。而陽虎所代表的魯國,也就此直接成為了一座孤島一般。 而且,更為奇怪的是,齊國方面,竟也沒有趁著范鞅病危而對魯國采取進一步的威迫,而是也同時選擇了撤軍。 顯然,在田乞看來,陽虎就已是成為了一頭困獸,已無有必要與之相爭。無需過得太多時日,陽虎自取滅亡也已幾成定局。 而田乞的這一手以退為進,也著實讓陽虎極為難受。 畢竟,在面臨外患的時候,他尚且還能勉強讓魯國是上下一心。然而,如今外患一旦被解除,那么他自己區(qū)區(qū)一個“季氏的家宰”,被倒閉清算的日子也就不遠了。 陽虎非常清楚,現(xiàn)在這節(jié)骨眼上,他也唯有是作最后一搏了! 于是,他召集季寤、公鋤極、公山不狃、叔孫輒和叔仲志五人。 他們五人,乃是一直依附著陽虎從事的。 不過,陽虎突然要開這么一個秘密會議,眾人卻不知道他究竟是意欲何為?所以,心中皆有一絲疑慮。 陽虎對這五人一一看去,目光犀利,氣氛顯得是有些緊張。 過了一會兒,陽虎這才開口道: “季世子,公鋤大人,子泄,你們都是為季氏所棄之人,而叔孫世子,叔仲大人又如今在叔孫氏無有地位,難道你們愿意甘愿如此平庸嗎?” 陽虎之說稱呼季寤世子,那是因為季寤也是季孫意如的兒子,所以,如此稱呼于他則必將引起季寤意欲爭奪季氏宗主的野心。 而叔孫輒乃是叔孫氏的庶子,和季寤同理。 季寤聞言,則是緩緩道: “時局如此,無可奈何矣!該是我們的,跑不掉,不該我們的,哎,也是無可奈何??!” 陽虎卻是微微一笑: “呵呵,世子此言差矣!若是不爭不搶,我陽虎又豈能有今日的地位?有些事情,還必須要自己去爭取,才能得償所愿啊!叔孫世子,你說是也不是?” 叔孫輒愣了許久,說道: “嗯,大人說得倒也不錯!” 陽虎聞言,不由是大笑三聲,并是豪爽言道: “哈哈哈,既是如此,二位世子是否有意將其取而代之呢?” 季寤和叔孫輒聞言,不由大驚,一時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作答。 而公山不狃,則是不失時機的側目問道: “虎,那你呢?又打算……身居何位?” 第六百零四章 陽虎欲弒三桓 陽虎微微一笑,先是左右傲視一輪,并是成竹在胸的當眾說道: “陽某的出身,想必諸位也都是知曉的,在下既為孟氏之后,那么自然便由我來取而代之。如此,亦可謂是名正言順吶!” 聽得陽虎竟是作如此盤算,顯然也是早有圖謀的。眾人面面相覷,一時卻也不知該如何作答。 過得許久,只聽季寤是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問道: “此事……當真可成?” 陽虎沉聲道: “只要我們做的干脆利落,不拖泥帶水,此事必成!” 叔孫輒倒是腦筋轉得極快,竟是第一個起身,并是昂首道: “既是如此,那么我叔孫輒愿為大人效命!一切愿意聽從大人的安排!” 隨著叔孫輒這一番表態(tài),季寤和公鋤極等人則亦是不敢落其后,也是紛紛起身,向著陽虎是作揖躬身道: “我等愿聽從大人安排!” 這時,陽虎卻又再一次將目光放在公山不狃身上。而公山不狃此刻,則亦是淺笑看著陽虎。 二人之間似乎天然就存在著某種默契。 陽虎其實也非常清楚,如果他真想干成這件事,在場的其他人都可謂無足輕重的,唯獨這公山不狃,卻是這其中最為關鍵的一環(huán)。 畢竟若論私邑的勢力,自南蒯出奔之后,公山不狃所執(zhí)掌著的費邑,無疑是其中勢力最大的。 “子泄,你既為費邑宰,日后可愿意輔佐眼下的這位新主季寤?” 很顯然,現(xiàn)在輪到公山不狃表態(tài)了。 而季寤和在場其他人,這時也都把目光投向了公山不狃。 公山不狃聞言,也是不由的一笑。 其實,他一方面也非常清楚,陽虎若是想要以現(xiàn)在的身份來取代孟氏,也并不是那么名正言順的。 畢竟,他這支旁出的孟氏,要說親疏關系是怎么也都排不上號的。要不然,他年輕時又怎會直接來季府當一名管家呢? 但另一方面,陽虎畢竟如今還算是大權在握,又的確可以指鹿為馬的。就莫要說是他的身份,即便是把老鼠給說成是鴨子,那對于陽虎而言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所以,他如果真的選擇孤注一擲,倒也不見得就不能成事。 更何況,公山不狃對于陽虎,內(nèi)心深處又無疑是極為崇拜陽虎的。 崇拜什么?就是崇拜他這種能夠“陪臣執(zhí)國命”的尊崇。 是啊,有這樣的一個強人的案例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尤其還是與自己差不多出身,差不多起步的強人。他又怎么會不與之產(chǎn)生共鳴呢? 起碼是比起那些個公子公孫,陽虎在他心目中,那無疑是要更有認同感的。 況且,公山不狃本身也是一個很有想法和野心的人,顯然,現(xiàn)在如果真能夠跟著陽虎擁立了季寤和叔孫輒,那么屆時他所能謀求的,也將會更多! 公山不狃念及此處,不由是捋須笑道: “虎,你既有此信心,以你我的交情,不狃又豈能不跟你再干一番大事業(yè)來?” 陽虎本就對公山不狃可謂是拿捏的死死的,也知道公山不狃的圖謀。要不然,他也不會如此明目張膽的把他直接拉進來。 而當他在得到了公山不狃的這一番承諾后,陽虎不由是開懷大笑。 在他看來,這件事可謂已是成功了一大半,當即就該商量接下來的行動了。 陽虎本就是一個極有主見的人,只因之前是范鞅拿住了他的要xue,這才讓陽虎猶如無頭蒼蠅一般沒了自己的主意。 而此刻范鞅已逝,陽虎反倒是再無后顧之憂。于是,他也就此是下定決心,要把命運重新拽回到自己的手中。 …… 春正月,魯國上下都在籌備著舉行順祀先君的祭禮。 而就在這個節(jié)骨眼,陽虎也是瞅準了機會,就此定下在蒲圃動手,殺掉三桓的密謀。 陽虎為以防萬一,竟是直接命人回去將季孫斯給禁足軟禁了起來。并給費邑去信,讓公山不狃帶著戰(zhàn)車士卒,在癸巳日到曲阜城郊戒備。 季孫斯對于自己的處境也很清楚,這些年來陽虎的所作所為,他都是看在眼里的。也時常擔心陽虎會謀害自己。而現(xiàn)在,似乎也正一步一步的在朝這方向發(fā)展,這自然是讓季孫斯坐立難安。 而季孫斯被禁足的消息也是不脛而走,孟孫氏和叔孫氏也都第一時間就得知了消息。 很顯然,陽虎的這一舉動,也是引得孟氏一族的不安。 公斂陽,作為孟氏一族的大管家,自然是對季氏內(nèi)部的這一變故更是格外的警惕。 “主公,季氏宗主被禁足于府上,恐怕是另有隱情。如今季府上下出入極為不便。其下人也大都無法正常外出采買。我等不如做些精巧食盒,送入其府中,以為窺伺之機!” 孟孫何忌其實也對此事是有所耳聞,故而此刻也是憂心忡忡,便只回道: “嗯……一切便按處父之意來辦!”(公斂陽,字處父) 于是,在公斂陽的安排下,孟府上便每日都會給季氏府上送入一些食盒。 lt;div style=quot;text-alig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