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節(jié)
所以,進房后,盡管善解人意的甄宓為他寬衣解帶,盡管二人也是同席共枕了,但林墨并沒有在她的身上練習(xí)騎術(shù),而是昏昏睡去了。 這一度讓甄宓有些自閉,她對自己的魅力可是很有信心的,如果不是林墨與呂玲綺生下了個兒子,她甚至有理由懷疑林墨的性取向。 天,亮了。 沒有春宵一夜,只是單純的睡了一覺。 林墨不是圣人,這一夜憋的他很辛苦的,不過為了將來少一些煩心事,這一切也值得。 起床后,甄宓貼心的為他整理好衣袂,這時林墨才轉(zhuǎn)身深深的看著她,柔聲道:“放心吧,笮氏商會對甄家商道的搶占到此為止了,以后不會再與甄家為難。” 甄宓心頭一沉,呆呆看著林墨,好一會才反應(yīng)過來,期期艾艾道:“侯爺……侯爺都知道?” “郭圖和辛家兄弟大費周章的演了這一出不就是為了把你送到我床上,也好借此讓我與甄家成為聯(lián)姻的事實嗎,目的不難猜。”林墨看著甄宓,輕聲說道。 “那為何……是侯爺對奴家不感興趣嗎?” 甄宓很詫異,林墨如此聰明的人,騙他不過很正常,可既然能夠痛快答應(yīng),何至于還要坐懷不亂呢。 “因為我覺得,你當(dāng)初嫁給袁熙的時候,想來也是被當(dāng)成了家族利益的工具罷了。 如今被送到我的榻上來,大概原因也差不多?!?/br> 林墨咂了咂嘴,笑道:“盡管你出生巨富之家,從小衣食無憂,可我覺得你能做主的事情只怕沒有幾件吧。” 甄宓秀眉緊蹙,在她的心里,林墨應(yīng)該是少年得志、語無倫次的性格,可眼前的男子,卻讓她涼薄的內(nèi)心感受到了一絲溫存。 “其實,不止是你,我也一樣,浮世紅塵,從心所欲的事情能有幾件,跟你說這么多,只是想告訴你,百年功名、千秋霸業(yè),比起能用自己喜歡的方式過完這一生都顯得微不足道。 我沒有選擇,已經(jīng)走上了這條路,哪怕荊棘叢生,哪怕千萬人擋在前面,我也只能義無反顧?!?/br> 林墨望著眼前佳人,距離近到足以嗅到她的幽蘭氣息,嘆道:“你不同,我愿意給你選擇的機會。 從今往后,你可以回?zé)o極,也可以返回先前的袁熙舊宅,若是有意中人,也可大膽的去追尋,我在你身后為你撐腰,有了昨晚的事,想來也沒人敢攔你了?!?/br> 說完,他深藏功與名,瀟灑的離去,走的很堅定,沒有一絲絲的拖沓。 以至于等甄宓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林墨都已經(jīng)走出了辛府大院。 方才的一席話,讓甄宓整個人都陷入到了一種心靈洗滌的空靈狀態(tài)。 林墨的聲音很輕,可每一句都具有強烈的穿透力,好似要把甄宓的心都戳破了。 當(dāng)初嫁給袁熙,她自是不愿的,其實不止是她,在這個時代里的女性,很難能找到有心甘情愿出嫁的婚姻。 因為在成婚前他們彼此都是沒有見過的,只能是從坊間聽聞一些傳言,而袁熙的口碑,顯然算不得上佳,自詡姿色出眾的甄宓,也是憧憬過自己的夫婿是什么樣的人。 不說腳踏七彩祥云,身披金甲圣衣,也得是人中龍鳳,名動一方的俊杰。 可是啊,從古至今,兒女婚配都是父母之命的,明知道是被當(dāng)成了工具的一樁交易,你也只能從命。 跟袁熙的感情,其實談不上深厚,因為嫁過去后大多數(shù)的時間他是跟著袁紹在跟公孫瓚死磕的路上,后來又出任了幽州刺史的位置,而作為家眷的她,一直都是在鄴城待著的。 袁熙又不是能體貼人心的主,更多時候,也只是當(dāng)成了傳宗接代的工具吧,可惜夫妻間聚少離多,到他身死也沒個后代。 袁熙死后,甄宓覺得自己以未亡人的身份,或許能回甄家,也可能繼續(xù)留在鄴城,但總歸算是換來了自由身,能做一些想做的事情。 誰知母親張氏和郭圖又找上門了,不顧她夫婿新喪的處境,非逼著她再當(dāng)一回工具。 就算對方是名動天下的林墨,她也沒有榮幸感,甚至從內(nèi)心深處厭惡這種被人左右命運的感覺。 但,身而為甄家的女兒,她沒有資格拒絕的。 為此,還得苦練一段舞蹈來討好林墨。 她怎么也想不到,這個初次相見的男人,不僅沒有把自己當(dāng)成發(fā)泄欲望的工具,甚至沒有把自己當(dāng)成是幽州之役的戰(zhàn)利品。 他愿意配合自己演完這一出,也愿意讓笮融停下蠶食甄家的腳步,可他對自己卻別無所圖…… 一直沉淪于被當(dāng)做工具而跟隨命運的潮水隨波逐流的甄宓,第一次感受到了被人尊重的體面感。 她就這樣站在房內(nèi),望著林墨遠去的方向,欣喜的同時,似乎也伴隨了一份失落。 她想問問他,為何會對素未蒙面的自己如此大度,也想問問他,對自己是什么看法。 畢竟,她已經(jīng)不再是從前那個黃花閨女,而是遺孀寡婦的身份,在當(dāng)今天下最耀眼的青年男子面前,顯得微不足道。 “唉……”輕嘆了一口氣后,她走出了辛家府苑。 望著熙然的街頭,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甄家,袁熙的府邸,她不知哪里才是自己的根。 回到甄家,只怕最后也難逃再次被當(dāng)成工具的命運吧; 回袁熙的府邸,其實跟回大將軍府已經(jīng)沒有本質(zhì)區(qū)別了,沒有林墨的庇護,那座府苑只會被充公。 剛剛回到袁府的林墨,打算好好沐浴清洗下身上的酒氣和甄宓的體香,可辛毗卻急匆匆的跑了進來。 怎么,才剛剛下床就來討賞了嗎,林墨坐在帥椅上擺了擺手,示意辛毗說話。 “侯爺,前線急報,曹cao率五萬大軍攻克漢中,張魯首戰(zhàn)敗北后便直接投降了!”辛毗一邊說著一邊將竹簡呈到了臺案上。 林墨趕忙拿起竹簡查看,表情也越發(fā)的凝重了起來。 在他的預(yù)定戰(zhàn)略計劃里,是清掃關(guān)中十部,拿下司州和涼州,轉(zhuǎn)而進攻益州從而形成對中原的包夾態(tài)勢。 這種構(gòu)思看起來好像有些舍近求遠,但其實這是林墨能想到的最快速一統(tǒng)天下的道路。 因為歷史已經(jīng)被他攪弄的一塌糊涂,先知技能在曹cao、劉備和孫策的面前再沒有優(yōu)勢,而關(guān)中十部和益州,卻還能有用武之地。 他想效仿潼關(guān)大戰(zhàn)時候的曹cao行反間計破了十部人馬,而益州方面,張松和法正是兩個關(guān)鍵人物,有二五仔,縱然川地有天險,破之也不難的。 只要拿下了西北這兩塊地盤,剩下的就是圍剿曹孫劉三方了。 可是,林墨沒想到曹cao會這么快就對漢中下手,這極有可能使他的預(yù)定戰(zhàn)略胎死腹中。 “侯爺,漢中乃益州咽喉,曹cao得漢中之后,益州門戶洞開,川地必然是一日三驚,加之荊襄在手,水陸并濟之下,取益州,并非天方夜譚了?!?/br> 辛毗的表情也很沉重,凝神蹙眉道:“天下之腹已入曹手,天府之國再并入其中,即便我們拿下中原,曹cao都可起水陸大軍,席卷撲來。” 林墨嘆了口氣,微微頷首,是啊,當(dāng)初的戰(zhàn)略方針制定,除了是想包夾曹孫劉外,其實最大的顧忌就是擔(dān)心天險之地落入三方手中。 川地艱險,難以攻克,他們仨無論是誰入川,自己想破局都千難萬難。 而且,攻克川地,除了需要強橫的水軍掩護外,最重要的是要精銳步兵,沒有進入巴蜀縱深的盆地前,騎兵是一點作用也沒有的。 林墨背靠在帥椅上,枕著頭惆悵,關(guān)中不可怕,荊襄不可怕,論及難度之大,終究是川地最可怕。 自古川地多才俊,一旦益州連通了荊南,曹cao便是進可攻退可守,占盡了戰(zhàn)略優(yōu)勢啊。 這未來的局面,光是想想,都讓林墨有些頭疼。 “侯爺,我們……不采取點什么行動嗎?”辛毗主動問道。 “你有什么想法嗎?”其實,辛家兄弟是有些才學(xué)的,尤其是辛毗,黃初五年曹丕御駕親征的時候,他是少數(shù)反對的人,奈何曹丕不聽,落了個無功而返。 “曹cao托名漢廷司空,實為漢賊,劉璋雖孱弱,到底是皇室貴胄,心向大漢的,內(nèi)心里肯定不愿意向曹cao妥協(xié)。 只如今曹cao勢大,恐劉璋難以壓制手下派系為此而起的爭端,除非他有破曹的底氣。 放眼天下,除溫侯與蘭陵侯外,無人可攖曹軍鋒芒,在下建議侯爺書信劉璋,聯(lián)盟抗曹,如此劉璋便可以信穩(wěn)固內(nèi)亂?!?/br> 辛毗說完后咽了咽口水,繼續(xù)道:“另外,在下覺得應(yīng)速速召回趙云等部將,前出黎陽、增兵沛城與蕭關(guān),迫使曹cao撤軍北上?!?/br> 方略是不錯的方略,這樣的好處是可以讓益州危機告破,只要時間久了,這場風(fēng)波后劉璋還是有機會凝聚人心抗曹的。 問題是,辛毗這樣的做法,其實跟老岳父想一塊去了,給了關(guān)中十部機會。 事情發(fā)展到今天這個局面,林墨相信這絕對是曹cao早就預(yù)見了的,甚至讓出三郡請十部開始就算計好了。 如果,揮兵中原,馬騰韓遂的態(tài)度,很可能會直接決定雙方大戰(zhàn)的關(guān)鍵。 素來就不喜歡把勝負的決定權(quán)交給別人的林墨,內(nèi)心里就不贊同這樣的做法。 當(dāng)然,如果決意從并州下司州,同樣避不開一個問題,曹cao會不會趁勢北上。 單純?nèi)∫嬷葸@一個點,估計吸引不了曹cao放棄趁虛而入的想法,畢竟,相比于益州,北國才是曹cao真正的大敵,漢中到手了,益州放那也跑不了。 “不得不說,他將關(guān)中十部引入關(guān)東三郡實在是一步妙手,當(dāng)時還沒看出來,眼下算是左右為難的局面了,想來這個局面,他當(dāng)初就預(yù)見了吧,真是驚為天人的手段啊?!?/br> 面對林墨似笑非笑的感慨,辛毗不置可否。 他聽出了林墨的意思,一旦掀起二度的中原大戰(zhàn),勢必會出現(xiàn)后方空虛的狀態(tài),關(guān)中十部成為了最不可測的意外。 “所以侯爺,還是決定先收拾十部人馬?”辛毗問道。 林墨站起身來,看著地圖,苦笑道:“現(xiàn)在就算是想對關(guān)中十部動手,也要提防曹cao趁虛而入的問題,除非,有人能穩(wěn)住他?!?/br> “可是誰能穩(wěn)得住曹cao呢,就算是益州只怕也無法讓曹cao放下北國空虛的局面?!毙僚u頭道。 對啊,誰能穩(wěn)住曹cao…… 林墨忽得就想起了一個人,崔嫻! 她來到鄴城的目的,要么是探聽軍情的,要么是離間自己與老岳父的。 有沒有辦法可以讓她帶給曹cao一點北國內(nèi)亂的消息呢。 可惜的是到現(xiàn)在為止也沒查出她的底細,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而老岳父又在這個節(jié)骨眼跑回了彭城。 林墨伸了個懶腰,頭痛。 “罷了,先送幾封信出去吧。”一時間沒想好對策,林墨只能先把這事按下。 不過辛毗提出的方略有一定的可行性,至少給劉璋底氣這個點就必須立刻去落實。 他在臺案上,奮筆疾書,寫了四封信。 “三封去益州,一封去河?xùn)|?!?/br> 辛評接過信,看了眼署名后,緩緩點頭,看來,還是要對關(guān)中十部下手。 第二百七十三章 萬軍叢中取上將首級 張南和焦觸帶著三萬大軍大搖大擺的行進在濱海道上,速度很慢。 一來是因為正值雨季,濱海道一路崎嶇泥濘,難以行進;二來,他們可沒忘記自己此行的目的本來就是做疑兵聲勢用來吸引烏桓大軍注意的。 這一招很管用,即便是簡單的聲東擊西,蹋頓也沒看出來。 lt;div style=quot;text-alig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