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jié)
“沖過去!”太史慈也不愿多想,當務之急是要沖出東寨。 策馬沖上前的太史慈揮動雙戟要撕開一個口子,面前五人迅速將盾牌立在地上,俯身躲于盾牌之后。 哐哐哐~ 鐵戟掠過盾牌,擦出一陣火星,沒來得及收勢,一桿長槍從盾牌的縫隙里捅了出來。 太史慈大驚之下一勒韁繩,戰(zhàn)馬高高躍起才躲過了這一擊。 這是誰的部曲,太史慈從未見過如此善戰(zhàn)的步卒,他們的配合堪稱是天衣無縫,沒有一個動作是多余的。 抬眼四顧,才發(fā)現(xiàn)不少騎兵被這一招殺的紛紛落了馬。 周泰仗著一身的腱子rou,猛沖之下長槊奮力刺向鐵盾。 鏗的一聲后,鐵盾被擊飛了出去,沒等他來得及把口子撕開,左右一刀一槍已經(jīng)襲來,勉強的左突右擋才化解了攻擊。 該死,這些人怎么回事! “幼平,這些部曲不簡單,不可力戰(zhàn),快,調(diào)轉(zhuǎn)馬頭,我們從西寨殺出去!”太史慈當機立斷,總不能讓這百騎全部葬身于此。 陷陣營的速度是缺點,自然跟不上騎兵的,他們還沒完全脫離接觸,就發(fā)現(xiàn)迎面有一群人擋著。 高順橫槍漠視,冷聲道:“你們以為這里是什么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嗎?” “沖鋒之勢,有進無退;陷陣之志,有死無生?!眻錾希瑤装偃送瑫r喊著響徹九霄的口號。 陷陣營,這就是陷陣營…… 周泰在為剛才自己的無知感到可悲,太史慈也在心里暗暗叫苦,這回可真是踢到鐵板了。 咋舌的不止是他們,還有甘寧。 如風似電的劫營騎兵竟然被一群步兵正面給打退了,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一定會認為這是天方夜譚。 回想剛才自己麾下的人被殺的方寸大亂如同待宰的羔羊,再看陷陣營,他由衷的感慨,這樣的部隊,確實沒必要去巡夜啊…… 陷陣營的口號越來越近了,剛剛還在興奮于要立劫營之功的騎兵們感受到內(nèi)心深處絕望在升起,那口號,如同催命的符咒。 “弟兄們,魚死網(wǎng)破,跟著我,和他們拼了!”太史慈感受到了周圍的不安,他要在軍心轟然倒塌前,沖出去,否則只有死路一條了。 第八十二章 回不來了 事實證明,這種振奮人心的動員并不能逆轉(zhuǎn)雙方懸殊的實力。 被前后夾擊的騎兵連沖鋒之勢都無法起來,隨著包圍圈的縮小,他們像是被擠壓的羊羔。 騎兵劫營講究的是一個快字,來去如風,勢若奔馬。 一旦陷入了眼前這種被動局面,騎兵還不如步兵好用,更何況在他們面前的是天下戰(zhàn)力首屈一指的步兵。 或許是想找回場子,或許是為了泄憤,甘寧匹馬跳入騎兵之中揮動雙戟,如狼入羊群,殺的鮮血四濺,無人敢攖,原本就失了方寸的騎兵再無任何陣型可言,四散逃竄。 “不要亂!不要亂!”任憑太史慈怎么喊叫也沒用。 “子義,顧不得其他了,你我合力沖出去!”周泰嘶吼著瞄準一個方向奮力猛撲。 他們不知道,如果歷史沒有發(fā)生改變,這支部隊包圍下,就連關羽張飛都無奈其何,更何況是他們。 連番的沖撞下,陷陣營的防御固若金湯,絲毫不為所動,而身邊的騎兵,正以rou眼可見的速度在跌落下馬,已是不足三十之數(shù)了。 周泰情急之下,直接跳入了陷陣營的戰(zhàn)圈,以一己之力扛住二十余名陷陣營軍士的圍攻,“子義,別管我,快沖出去!” 他用這樣的方式,把陷陣營吸引過來,好讓包圍圈中出現(xiàn)了一條活路。 “幼平!” 太史慈想上前搭救,卻被周泰喝住,“你想讓弟兄們都死在這里嗎?快撤,我撐不了多久了,快!” 周泰分神之際,兩把環(huán)首刀左右襲來,將馬腿砍斷。 踉蹌失重中,周泰滾落在地,剛剛起身胸口處就挨了一刀,他咬著牙,怡然不懼,抄起馬槊便猛刺了過去。 這一擊直接貫穿了陷陣營的重型鎧甲。 絕境下被激發(fā)潛能的周泰挑起這名軍士往側(cè)翼砸了過去,當即撞倒了三名陷陣營軍士,他口中涎著鮮血,卻死戰(zhàn)不退,一時間就連陷陣營也拿他不下。 “撤!”太史慈眼眶濕潤,心如刀割,歇斯底里的怒吼著,從周泰為他們打開的逃生通道里魚貫而出。 誰想沖過去阻攔,都被周泰視為目標發(fā)動進攻。 看著最后一名騎兵也突圍了,整個大營只剩下他一人,周泰沒有被遺棄的感覺,反而是大笑了起來,“來啊,今天爺要殺個夠本!” 不遠處,甘寧從馬鞍下取出弓箭,瞄準在人群中拼命揮舞著馬槊的周泰。 嗖~ 一枚箭矢插入了周泰的胸口使得他的動作為之一滯,卻也只是一滯,他強撐著繼續(xù)周旋。 第二箭,第三箭,終于,周泰的動作停了下來。 他的身上扎著三枚箭矢,胸口,肩膀和大腿,其余刀創(chuàng)槍傷不知幾何。 高順走上前,看了他一眼,呢喃道:“倒是條漢子?!?/br> 隨后吩咐眾人立刻去救火,同時重新部署防備。 甘寧有些恍惚,他并沒有因為射殺了周泰而有立功的感覺,他清楚,今晚的主角是陷陣營。 回想起自己那群被打的潰不成軍的弟兄,一時間不曉得呂布來了后該如何交代。 唉,以后要好好練練那群老伙計才行…… …… 廣陵城內(nèi),百騎去,七騎歸的太史慈失魂落魄的走到等待著他們凱旋而歸的孫策面前,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幼平……幼平回不來了……” 孫策的心咯噔一下,整個人都呆住了。 “子義,究竟發(fā)生何事?”看著似乎還沒反應過來的孫策,程普大驚失色的扶起了太史慈,要問個清楚。 太史慈像被抽了脊梁一樣整個人是被程普給拽起來的,他哽咽著,將整夜的經(jīng)過都講了出來。 廳內(nèi)未眠的將軍們聽著太史慈的話,無不是從悲愴轉(zhuǎn)為震撼。 天底下竟然有這樣的部曲,臨危不亂,默契無縫,而且,這些人竟然是在高順不在場的時候自發(fā)的進行了反擊,這已經(jīng)不是用可怕兩個字可以形容了。 如果不是因為見過了太史慈的悍勇,知道周泰的剛猛,他們甚至會懷疑是不是言過其實了。 陷陣營…… 陷陣營…… 竟是如此的強大。 百騎劫營七騎歸,還把悍將周泰給搭上了,這無疑是奇恥大辱。 可從太史慈口中聽來的陷陣營,這般滴水不漏,任誰去也難逃戰(zhàn)敗的命運。 “伯符,你要干什么?”見孫策站了起來大踏步要出去,黃蓋趕忙拉住了他。 “黃叔放手,我要帶幼平回家……”孫策的聲音很低沉,誰都聽得出來他在壓制著自己的情緒。 在他看來,今夜劫營本是準備自己去的,周泰,算是為自己而死,怎么可以讓他埋骨他鄉(xiāng)? “不可啊主公!今夜劫營后,敵營必有防備,如今再去,必為所挫!”周瑜也站了出來,擋在了孫策的面前。 程普也站了過去,甚至悲愴的無聲哭泣的太史慈也攔在了孫策的面前。 看著面前的眾人,孫策牙咬的頜骨凸起,最后,背過身去,一言不發(fā)。 抽動的身子卻在訴說著小霸王心中的悲愴。 因為營寨被燒毀了不少地方,接下來的三天里,高順并沒有帶人去廣陵城下挑戰(zhàn),而是默不作聲的修葺和擴建營寨。 而孫策這頭,因為劫營折損了猛將周泰,首戰(zhàn)潰敗對于士氣的打擊是很大的,所以他也是沉默的走在各營盤之間,用這種方式去鼓舞士氣。 而第四天的清晨,呂布終于也率領了七千人馬趕到了廣陵前線。 才剛剛進營,甘寧就紅著臉來告罪了。 劫營的事情沒有造成太大的影響,所以高順并沒有加急報給呂布,他聽后只是皺了皺眉頭。 但終究沒有像甘寧以為的那樣訓斥,連問都沒多問,只是拍了拍他的肩頭,語重心長道:“好好學學伯平練兵吧,除非你以后還想再親眼看著這些跟著你的手足兄弟死在你面前?!?/br>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讓甘寧的心頭一緊,五味雜陳。 在黃祖麾下的時候,他也有參戰(zhàn)的機會,但不多,而且都是一些接應或者支援的事情。 因為性格問題,在軍中又跟荊州嫡系混不到一起去,逐漸被邊緣化,導致偶有小錯便被黃祖趾高氣揚的訓斥。 而呂布,自己首戰(zhàn)受挫,沒有在這方面責怪自己,反倒是以此告誡保護好手下這批人,高下立見。 溫侯……跟傳言中的,不一樣。 僅此一次,他日必以功相贖! 甘寧才剛剛?cè)计鹆诵碌亩分荆趨尾忌砼缘牧帜珔s開口道:“岳丈大人,小婿有異議?!?/br> “什么?”呂布停下腳步,狐疑的盯著林墨。 “甘寧此次掛為先鋒副將,寸功未立還讓江東百騎劫營,御下不嚴險些鑄成大錯,若就此抹過,將士們?nèi)绾涡欧勒纱笕说奶幹???/br> 甘寧依舊單膝跪拜在地,眸子卻忍不住掃向林墨,先生是要敲打我? 呂布掃視了一眼周圍異樣的目光后,走近林墨身邊,低聲道:“誰能料到江東那點騎兵敢跑來劫營,這種事情就算是其他人也未必擋得住,你以為軍中人人都是陷陣營嗎,更何況他的人本就是水匪出身,戰(zhàn)力還有待磨練?!?/br> “小婿只知道治軍當賞必行、罰必信,軍心就是要靠鐵一樣的軍紀來凝聚的?!绷帜膽B(tài)度很反常,似乎并不打算退讓。 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就等同于是擺上臺下不去了,呂布擰著眉頭看了看甘寧,又看了看周遭的目光,最后無奈道:“甘寧治軍不嚴以致大營受損,軍杖四十!” “末將甘愿受罰!”甘寧也是個硬骨頭,喊的尤為大聲,聽來好像有些怨氣。 第八十三章 抗曹,從未停下腳步 進入軍帳后,高順簡單的將前線情況進行說明,大體都是從夜襲的傷兵俘虜里問出的情報,比如廣陵城里有多少兵馬,戰(zhàn)力如何,孫策帶了多少將領過來。 這些情報對呂布還是很重要的,他頷首道:“這事做的不錯,把將士們的功勞都記上功勞簿,戰(zhàn)后領賞。” lt;div style=quot;text-alig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