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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嘆了口氣:“三日……” 聚集的人群散了,老者和村長等主事的準備徹夜詳談。 崔小酒朝靈鈞伸出手,說:“我們回家吧?!?/br> 她什么都沒有問,就仿佛是像往常一樣,抓到不穿御寒衣物、偷偷去觀雪的靈鈞,然后拉著靈鈞的手,一步一步往家中走去。 靈鈞說“好”。 她眼皮垂下,形狀姣好的眼尾委婉,弧度像是在笑。 四周都是雪,本該是冷的,可同崔小酒雙手相連處,灼熱的溫度傳遞過來,驅散了寒意。 她就好像頭一回來到這世間,頭一回這么真切的感受到周圍的溫度。 清瘦的腕上依然綴著那金紅珠子,現(xiàn)在的她大概能理解,這顆珠子的存在不是為了束縛,而是為了保護。 就如同曾經(jīng)崔小酒把那個匕首收起來,也只是為了不被其他人得到。 只要摒棄偏見與狹隘,原來這些都是那么容易看見的東西。 “你是對的。”她忽然說。 崔小酒微怔,隨后會心的一笑:“噓,我們今天不談這個哦。待會兒想吃點什么?今天晚上發(fā)生這么多事,你一定沒吃好……” “??!下雪了?!彼行@奇的抬起手,接住一片雪花,冰冰涼涼。 鵝毛般的大雪紛紛揚揚落下,世間恢復靜謐,只能聽到呼呼的風聲。 …… 或許是日有所想,當晚靈鈞很少有的做了一個夢。 她夢到了上輩子發(fā)生過的事。 那是和西州眾一起攻上圣山的時候。 遍地都是血。 手下們死的死,走的走,她身邊也只剩下一個羅剎女,而圣山的閣主連同長老還有八位。 宗主戴雨薇以為勝券在握,垂下眼憐憫道:“師侄,何必走到這一步呢?” 靈鈞沒有與其交談的興致,身后黑紫魔焰高漲,像是能吞噬萬物。 這一戰(zhàn)打到天地變色。 羅剎女燃燒精魂,阻住三名閣主,靈鈞得以沒有損耗的處理掉在場所有敵手,掃清障礙。 血水染紅了主峰峰頂,高高在上、目下無塵的宗師們,最終還是墜在了臟污的泥里。 戴雨薇尸首橫陳,雙眼暴睜,像是想不明白,她最終怎么會到了這一步。 “羅剎。”靈鈞低低道。 魂與魄是鬼修之基,燃盡了精魄,鬼修便會消散于世間,再難入輪回。 羅剎女倚坐在斷壁旁,魂體已經(jīng)消融到了大腿根部。 她熟視無睹,右手扣肩,艱難欠身行了一禮,朝靈鈞說:“尊座,障礙已經(jīng)盡除,您可去往圣山的核心 了。” “嗯?!?/br> 漫天火海,靈鈞一身黑袍,如化不開的濃墨。她微微偏頭,像是在疑惑:“你本不該如此拼命。封北已死,你之仇恨已銷,為何助我?!?/br> 羅剎女笑起來,笑的無比開懷,半晌才答道。 “許是有您不知道的淵源吧……” 她氣息微弱,魂體漸透明。 “到如今還不忘同我開玩笑么?!膘`鈞神色不辨喜怒。她足底悄無聲息的蔓出黑水,如影如墨,那是罪淵底下流淌的東西,是世間最為純粹的“惡”。 接觸黑水的人或者魂,但凡有思維者,皆會被其同化——那是另一種意義上的永生。 靈鈞的情況比較特殊,她算是被同化了一半,憑借強悍的意志保有自己的思維,在某種意義上占據(jù)主動權,因而能在世間行走。 黑水快要觸上羅剎女的時候,羅剎女似有所覺,艱難睜開眼。 “尊座不必為我費心了……” 她視線空茫的看著暗沉的天空,喃喃:“羅剎現(xiàn)在只愿作為‘自己’,作為‘人’死去?!?/br> 她慘笑:“之前瘋瘋癲癲,到死時反倒清醒……” “羅剎這一生殺人無數(shù),其中可憎者有之,無辜者亦有之,如今落得這樣的結局,無非是因果循環(huán)罷了,尊座不必煩憂?!?/br> 黑水止住蔓延,靈鈞靜立著,不知有沒有在聽。 羅剎女輕聲道:“尊座,我早就想說,您是一個值得追隨的人?!?/br> “請您……放過自己吧……” 魂體透明的接近虛無,點點金光散逸,斷壁旁再看不到鬼修的影子。靈鈞收回眼,看向圣山拱衛(wèi)著的、接連天地的光柱。 放過自己。 什么叫“放過”? 靈鈞睜開眼,些許晨光自窗子透進來,太陽xue突突的疼,她抬手掩住額頭,有些痛苦的□□一聲。 “怎么了?” 崔小酒正在一旁假寐,聞言睜開眼,擔憂的為靈鈞查看。 他們所居住的小屋是村人們所閑置的,條件比較清苦,只有一個小榻。兩人這么多天來,都是憩在一個榻上。 崔小酒讓靈鈞枕在她膝彎,蘊靈力于指尖,輕輕按揉其太陽xue:“是神魂出了問題?什么時候開始的?” 在崔小酒的按壓下,靈鈞蹙起的眉頭漸漸舒緩下來,她低語:“不是什么大事,可以自行恢復?!?/br> 崔小酒松出一口氣:“怎么忽然這樣?” “大約是因為忽然回想起了一些往事吧。”靈鈞嘆道。 “往事?” “嗯,一段……讓人有些遺憾的往事……” 比起這個,夢境里有一處細節(jié)讓她很在意。 羅剎女說,她可以去圣山的核心了。可是……在她記憶里,明明在屠戮完圣山眾人便止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