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6章 久別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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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亮一行幾乎是在關(guān)閉城門的同時進(jìn)得城,洛陽的城門可不比別處,甭管你多大的官,只要城門關(guān)閉了,沒有天子的詔令,那是任何人也進(jìn)不城的。 曹亮他們的運氣不錯,剛剛趕在太陽落山之前趕到了城門口,否則在遲上片刻的話,恐怕又得在城外的客棧等上一夜了。 這個時候入宮謹(jǐn)見顯然是來不及了,曹亮和欽差道了一聲別,自家回家去了,至于公務(wù),明日再辦不遲。 曹亮打馬如飛,直奔高陵侯而去。 冬日苦短,日頭一落,轉(zhuǎn)瞬便是暮色蒼蒼,由于天氣寒冷的緣故,那怕是最為繁華的銅駝大街,也是行人廖落。 高陵侯府別來無恙,只是大門上的朱漆未曾重刷,顯得有些斑駁。 未等曹亮吩咐,方布已經(jīng)上前去叫門了。 “誰呀?”門內(nèi)的家丁似乎有些不耐煩,磨磨蹭蹭的,這么冷的天氣,居然還有人登門,真是怪事。 方布沉聲地喝道:“不長眼的東西,還不快點開門,少主回來了!” 那家丁似乎嚇了一跳,手忙腳亂地打開了府門,看到了方布身后的人,確實是小侯爺曹亮,又驚又喜,跪伏在地,道:“小君侯恕罪,奴婢罪該萬死?!?/br> 曹亮卻絲毫沒有動怒的意思,高陵侯府的一切,都讓他有一種倍感親切的感覺,他和顏悅色地道:“起來吧,無需賠罪,君侯和夫人安在?” “君侯和夫人俱在府中,小的這便通傳。” 曹亮擺了擺手,阻止道:“不必了,我自行進(jìn)去便是,你們退下吧?!?/br> 曹亮沒有讓家丁通傳,這個時候,爹娘和羊徽瑜他們大概也歇下了,如果通報進(jìn)去,必然是會轟動全府,這么大冷的天,讓他們出來迎接自己,曹亮心里肯定是過意不去的。 既然曹亮吩咐了不得打擾,下人們自然也不敢多事,方布自引那些護(hù)衛(wèi)下去安置,曹亮則是獨自一人,前往中堂。 屋外寒風(fēng)凜冽,滴水成冰,屋內(nèi)卻是溫暖如春,暖意融融。 這當(dāng)然也是曹亮的功勞了,這幾年曹亮每年都會派人從并州往高陵侯府送十幾車的無煙碳,高陵侯府也成為了洛陽城里第一家冬天不用木炭取暖的人家。 今天難得曹演在家,吃過晚膳之后,他和劉瑛夫妻二人閑坐,劉瑛望著窗外黑沉沉的天,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道:“也不知亮兒什么時候才能回來?” 朝廷發(fā)出圣旨的事他們已經(jīng)是知曉了,也就是說闊別五年之久的愛子就快要回家了,劉瑛當(dāng)然是激動不已,這些天來,她早就是日盼夜盼,就盼著曹亮回家了。 可眼看著這一天的等待又落了空,劉瑛不禁有些黯然失落。 曹演輕哼了一聲,道:“婦道人家,你懂什么,亮兒回來還不如不回來的好?!?/br> 和劉瑛的看法不同,曹演身為朝廷官員,自然是清楚這次的調(diào)令對曹亮而言意味著什么,如果能讓曹演選擇的話,那他肯定是希望曹亮不回來,在并州,曹亮是牧守一方的封疆大吏,而回到洛陽,卻是做一個有名無實的輔國將軍,這其中的差別,可不是一星半點。 劉瑛瞪了他一眼,道:“你安的是什么心,專門盼兒子不回來?” 曹演苦笑一聲,道:“這事跟你一句兩句話說不清,總之我告訴你,亮兒回來未必是福,在外也未必是禍?!?/br> 劉瑛不依不饒地道:“我才不管什么福什么禍,只要能見到兒子,怎么都好?!?/br> 曹亮在外面便聽到了他們的吵架聲,還是這么熟悉的聲音啊,曹亮油然而生出親切感來,他推門而入,喊了一聲:“父親!母親!” 劉瑛頓時如石化了一般,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覺得自己仿佛在夢中一般,囈道:“亮兒,是你嗎?真的是你嗎?” “娘,是我,不孝兒回來了!”曹亮跪倒在了劉瑛的面前。 劉瑛淚水滂沱,用顫抖的雙手撫摸著愛子,哭得稀里嘩拉,泣不成聲地道:“亮兒,你終于回來了,五年了,娘日思夜想,就盼著你歸來,老天有眼啊,終于又讓娘看到你了。” 曹亮也是眼角潤濕了,從來不輕易掉淚的他此時也禁不住淚如泉涌,在戰(zhàn)場上,他是叱咤風(fēng)云的大將軍,而在母親的膝前,他是一個永遠(yuǎn)也長不大的孩子。 曹演道:“孩子回來了,你該高興才是,為何哭得如此傷心?” 劉瑛抹了一把眼淚,道:“誰說我傷心了,我這是高興的。亮兒,你吃過飯了嗎,你餓不餓?” 今天一路趕路,還真沒顧得上吃飯,劉瑛這么一問,曹亮倒是真有些餓了,他實話實說:“有點餓了?!?/br> “我讓下人去做點——”劉瑛剛說了半句,立刻又改主意了,“不,還是娘親自給你去做吧?!?/br> 說著,劉瑛匆匆地去廚房了。 屋里只剩下了曹亮和曹演父子倆,曹演倒是一臉沉著,道:“這次回來,你有什么打算?” 盡管這幾年曹亮和父親沒有見面,但還是一直保持著書信往來,所以曹亮在并州所經(jīng)歷的一切,曹演還是大致了解的。 曹亮平靜地道:“聽候朝廷的安排吧?!?/br> 曹演沉聲地道:“近來朝中屢有傳聞,說你重金賄賂朝中大員,試圖謀取臺閣之位,可有此事否?” 曹亮不禁為之一怔,道:“賄賂朝中大員?怎么可能,我可從未向朝中之中送過一針一線,這個賄賂朝中大員如何說起?” 曹演臉色凝重地道:“朝中前些日子可傳得是沸沸揚(yáng)揚(yáng),太尉蔣濟(jì)在朝會之時,公然支持你入主尚書臺,就連度支尚書丁謐據(jù)說也收到了一份貴重的禮物,如果你沒有送禮的話,那么這些厚禮又是從何而來的?” 知子莫如父,曹演自然是相信曹亮的,他說沒有送過,那就肯定是沒有送過,不過現(xiàn)在便產(chǎn)生了一個巨大的問題,那么這些重禮究竟是什么人搞出來的?他們又會有什么樣的陰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