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季成昀說著將倒好的茶杯推到他們面前:“你們說是吧?” “三大王說笑了?!痹S卿南抿了一口,“好茶。” 慕昉南雖然不太喜歡喝茶但也抿了幾口,剛下肚他便確定,果然,他還是喝不慣。 許卿南放下茶杯,開門見山道:“我今日為何而來,三大王應(yīng)該也猜到了?!?/br> 季成昀勾唇:“哦?我記得郡主上次可是拒絕了我呢。” 他的笑容里看不清情緒,也不太確定他是不是生氣…… 許卿南思索片刻,笑了笑:“我思來想去,和您合作也不失為一個好的打算?!?/br> “說說吧,你的人為你查回了什么?” 許卿南將手札上的記錄大致說了一下,三大王從一開始的淡笑默默轉(zhuǎn)向蹙眉:“關(guān)于虞之鶴的記錄這么少啊?!?/br> “三大王可知道關(guān)于他的更多事情?” 季成昀將視線移向欄桿出豪飲的那位老頭,慕昉南收回目光:“我剛剛就想問你,這老頭兒是什么情況?” 季成昀沒應(yīng)答,轉(zhuǎn)身去柜子里拿了一瓶老酒,打開倒?jié)M,一氣呵成。 那邊的老頭喝完了手上這罐酒本就心癢難耐,順著酒味就爬進來了。 “等等。”季成昀蓋住酒碗,老頭不滿地砸吧嘴,“你又想干嘛?” 季成昀示意他看許卿南,老頭這才抬眼。 那一剎他渾濁的眼睛忽然瞪大了些:“你是……小侯爺?shù)呐畠???/br> “我是鎮(zhèn)北侯的孫女許卿南,老人家,您認識我父親?” 許卿南急切地看向那老頭,老人家笑了笑:“認識,老頭子我以前就是鎮(zhèn)北侯府上的人?!?/br> 慕昉南有些懷疑地上下打量著他:“你如何驗證?” 無論他怎么看,面前這人都看上去只像個酒鬼。 “哼。”老頭瞥他一眼,“老鎮(zhèn)北侯左小腿有一道長三寸的疤,是他十一歲那年第一次騎馬摔下來劃傷的。他為了紀(jì)念所以沒去掉這個疤,但對外都只說這個疤是消不掉的?!?/br> 許卿南激動地點點頭:“老人家,我相信您了,您剛剛說的話我大父也和我說過?!?/br> 老頭嘆氣:“女公子怎么來天啟了?老侯爺他還好嗎?” 在場幾人都愣了一下,許卿南低聲道:“我大父前年舊疾復(fù)發(fā)已經(jīng)去世了。” 老頭喝酒的手一頓,他竟一直不知道……原來當(dāng)年一同長大的人,已經(jīng)離開了人世。 季成昀無奈聳肩:“我是去年才找到他的,我也沒想到他還不知道這件事,所以就沒提?!?/br> 老頭搖搖頭:“生老病死,人間常事。女公子想知道什么?” “您認識虞之鶴嗎?” 老頭輕笑:“我知道那小子,年輕時是個玉面書生,后來可是大變樣了。” “后來……?”許卿南驚得緊緊抓住身旁慕昉南的手,“他還活著?” 老頭點點頭,又搖搖頭:“也許吧。十年前遇見過他?!?/br> 老頭喝了一口酒,說起他自己。他是在那些事發(fā)生之前就已經(jīng)離開鎮(zhèn)北侯府的,先前他是鎮(zhèn)北侯府中侍衛(wèi)的小頭目。 那時他是為了讓自己的生活歸于平靜,有個自己的小家,而且年紀(jì)大了也確實該退下來了,于是在京郊置辦了一處房產(chǎn)。 太子叛國案發(fā)生后他也害怕牽連到他,但一段時間后也沒出現(xiàn)問題,于是大家都開始遺忘。 直到十年前,一個平靜的下午,他推開門發(fā)覺家中有些寂靜,急匆匆地趕進臥房后…… “我的老伴和孩子都……”老頭的家人全部死于非命,包括他的小孫女。 他不知道是誰,但他知道下一個就會是他。 老頭原本已經(jīng)做好了去死的準(zhǔn)備,但一個人救下了他。 “那個人就是虞之鶴?!崩项^嘆了一口氣,“聽他說,是他自幼的侍從頂了他的名字被斬首,而他一路逃亡。他來找我也是因為我曾是鎮(zhèn)北侯府的人,但沒想到…還是發(fā)生了這種事?!?/br> 虞之鶴讓老頭活下去,鎮(zhèn)北侯府還在,終有一天他們會讓那些人付出代價。 “而我要做的,就是活著等到女公子您的到來?!?/br> 許卿南忍不住追問:“那……他有沒有他說會去哪兒?” “沒有?!崩项^搖搖頭,“往后這幾年,我再沒有過他的消息。” 不止失去了虞之鶴的消息,在他亡命天涯的這幾年里,他幾乎與世隔絕。 慕昉南看著這老頭,眉頭緊皺。 老人看他面色不善也不惱,反倒問他:“還不知道這位小公子是誰?!?/br> 許卿南還以為老頭是擔(dān)心他是外人,連忙解釋道:“這是我的未婚夫婿。 “也是慕王世子?!奔境申姥a了一句。 “慕王?”老頭rou眼可見地激動,“那你是長寧公主的兒子!” 慕昉南看他反應(yīng)不太正常,似乎是知道些什么:“你與她認識?” “怎么會……”老頭似乎激動得有些過頭,陷入了一種自言自語的境地。 季成昀輕車熟路地又抬手給他灌了一碗酒,老頭這才稍微清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