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適合就行?！?/br>
    “許柚，”宋祈年說，“我也有新年禮物送你?！?/br>
    許柚神色怔松，顯然是沒料到, “禮物, 你送我？”

    宋祈年點了下頭，他掀起被褥，輕松地下了床。他的腿這兩天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了, 下床活動輕而易舉, 只是他這人懶倦, 不想動。

    他側(cè)身拉開桌邊的抽屜, 從里拿出一個禮物盒，“給你的新年禮物，拆開看看？”

    許柚接過，“你什么時候買的？”

    宋祈年下意識想哄著許柚說是今天, 可看她的模樣, 繼而想起她曾經(jīng)說的話，她不喜歡他騙她。

    那他就改掉宋家從小培養(yǎng)他不說真話、不露出真實意圖的習(xí)慣。

    他道：“很早之前買的, 那會兒不知道你收不收，就沒拿出來。”

    許柚看著禮物盒上的白天鵝形狀，應(yīng)該是看流星雨的時候買的，跟她的生日禮物一起。打開包裝，翻開蓋子，里面是一個銀質(zhì)書簽，刻著幾個字。

    指腹輕輕磨挲了一下。

    ……竟然是這五個字。

    “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很久以前你送了我一個書簽，”宋祈年頓了下，眼神驀地溫柔下來，也露出一抹余勇，他上前一步，雙手不自覺抬起做出要環(huán)住的手勢，“現(xiàn)在，我也來送你一個，你接受嗎？”

    最后四個字，他問的虔誠又鄭重。

    好像問得不僅僅是這個問題，還有其他。

    許柚沒回答，而是反問：“如果我說不接受……”

    “——是因為江聿嗎？”宋祈年接了下一句話，語氣里又涌起了前所未有的緊張和失落。

    許柚知道宋祈年在介意她跟江聿的假情侶關(guān)系，畢竟在眾人眼前，她跟江聿可是一塊兒從復(fù)讀班奮斗上來的，有一起拼過命的感情，況且那段時間里她跟宋祈年鬧得很僵，幾近決裂。

    在宋祈年的世界里，江聿像極了乘虛而入且成功的人。

    所以每一次提到江聿，他就會失控，即使他裝得很好。

    “你很介意我跟江聿的關(guān)系嗎？”許柚有意提起，“可是你前不久才說我可以不用跟江聿分手，你也不用有什么名分，只要我不把你推的很遠就行了?！?/br>
    宋祈年下頜繃緊，過了許久道：“是我說的?！?/br>
    他認。

    他徹底頹倦下來，唇角揚了揚，漫不經(jīng)心地掩去心底的難受，“你不接受也沒關(guān)系，本來一切就是我的不對?！?/br>
    他說著違心話，脖頸處的青筋卻壓抑得暴起。

    許柚靜靜地看著他，心底有一個聲音忽然冒了出來，告訴她別再欺負宋祈年了，跟著心走，想接受就接受。

    可她下一秒記起，她很快就要出國了。

    三年乃至更久的時間，誰等得起，宋祈年等得起嗎？

    彼時，醫(yī)院對面的鐘樓“咚”的一聲，傳來悠遠空靈的鐘響，旁邊的大廈上巨大的led燈正在進行倒計時。

    距離新年一年只有半分鐘，十幾秒，幾秒。

    大廈上的霓虹燈探進窗內(nèi)，照在宋祈年舉起的禮物盒上，他沒說話，動作中的堅定和執(zhí)著不減半分。仿佛在說，許柚不用接受，那是她的選擇；他一直堅持，那也是他的選擇。

    大廈底下不少人歡聲笑語迎接新年，醫(yī)院走廊里走出來許多臥床已久的病人，他們攙扶著彼此，露出久違的笑。

    這一刻，所有的人都在為新的一年倒計時：“5、4、3……新年快樂！”

    同一時刻，許柚收下了禮物，但宋祈年的問題，她始終沒回答。

    -

    那夜過后，許柚和宋祈年之間像是隔著一層若有似無的墻，表面風(fēng)平浪靜，卻處處透著違和。

    連大年初三就跑來淮城的李睿都看了出來。

    趁著許柚還沒來的時間點，李睿坐在病床邊，大老爺似的拖來一把椅子坐到床邊，一手啃著新鮮的水果，另一只手打著游戲，做著自以為是的浪蕩樣，實則討打得很，“這兩天跟許柚吵架了？”

    宋祈年靠在床頭，雙腿慵懶地屈起，背微弓著，手撐在膝蓋上看著手機里的合同。他打定主意從宋家脫身出來，必定是有的忙，各方都得周旋。

    聽到李睿幸災(zāi)樂禍的話，掀開眼皮看了眼，沒搭理。

    李睿還不罷休，“不說話就是默認了？不是我說你，祈祈啊，你這剛和好沒多久又耍渾呢？”

    宋祈年：“閉嘴?！?/br>
    “閉嘴？你讓我閉嘴？”李睿今天氣焰格外囂張，囂張得甚至反常，“我可是知道一件大事兒呢，不想知道？”

    宋祈年隨手拿起桌上的一個蘋果扔過去，“說?！?/br>
    李睿笑著結(jié)果蘋果啃了一口，想著好像沒洗，“臥槽”一聲，罵了句“宋祈年你他媽想毒死我”連忙吐出來，抬頭迎上宋祈年故意使壞還一副冷淡正經(jīng)的假樣兒，沒好氣地說，“看你還沒毒死我的份兒上，說給你聽聽也成?！?/br>
    “你覺得我為什么大年初三跑淮城來？”李睿往后一靠，“我閑的啊，要不是有事跟你說，我才懶得跑一趟。”

    “什么事？”

    “很重要的事，我提前跟你預(yù)警啊，待會兒知道了要冷靜，”李睿裝模作樣地拿手扇兩下，“一定要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