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她的決定
零點的時鐘響起,裴越之仍然穿著濕衣坐在沙發(fā)上。 客廳沒開燈。 一個小時前,林清歌從這里離開了,連一句“再見”都沒有留下。 ——果然啊,搶來的東西是不長久的。 他慢吞吞地起身,借著月色,在空蕩蕩的房間里漫無目的地轉(zhuǎn)悠,不知道自己想找什么、干什么。 走到書房,看見書桌上的筆筒里插著各式各樣的筆,紅的,藍(lán)的,黑的。 這都是林清歌買的。暑假的時候在出版社實習(xí),總是拿著一大迭稿件回來,明明只是一天一百塊的廉價實習(xí),她也愿意付出那么多精力,咬著筆對著稿件在上面圈圈改改,問她在干嘛,她說校對。 但筆總是丟,前天剛買,今天就不見了。 所以不停地買。 直到阿姨來對房子進(jìn)行大掃除的時候,從各個犄角旮旯找出好些根筆來。 她看見了,又驚叫:“哎呀,好浪費呀?!?/br> 他們有時候在這張寬大的書桌上做,她仰躺在上面,總是說:“桌子好硬,你也好硬。” 自己卻被弄得渾身癱軟,指甲想劃桌面,劃不動,就會反過來抓他的皮膚。 大概是站累了,裴越之跌坐到椅子里,疲憊地嘆了口氣,直接趴在桌子上閉上了眼。 假期很快過去,眾人又回歸了宿舍、食堂、教室的叁點一線生活。上專業(yè)課的時候,裴越之會忍不住觀察凌嶼,試圖從他臉上找出破鏡重圓的喜悅。但因為他總是低著頭,遂無果。 又過了半個月,裴越之上完課回到公寓的時候,一下電梯就看到了抱著膝蓋蹲在門口的林清歌。 旁邊立著生日時他送的那幅插針畫,還有一個大大的行李箱。 ——來了,男女分手后的經(jīng)典環(huán)節(jié),女方把男方送的東西還回來,再把屬于自己的東西全都帶走。 “你回來了?!甭牭侥_步聲的林清歌地有些費力地站起來,看她腰似乎不太舒服,裴越之想伸手扶一下,又覺得冒犯,伸到一半又縮回去。 “一到經(jīng)期腰就好難受,像要斷了一樣?!彼欀煎N了錘腰,“你把門鎖密碼換了嗎?我進(jìn)不去?!?/br> 嗯,換了,怕你趁我不在家偷偷進(jìn)來,把東西都帶走,不給見面的機會。 裴越之打開門,示意她進(jìn)去。 “你幫我把東西拿進(jìn)來?!?/br> 好理所當(dāng)然的語氣。 但他還是照做了。 手拎起箱子的那一刻,裴越之覺得有些不對。 好重啊,他送的東西有這么多嗎? 一進(jìn)屋,林清歌輕車熟路地把外套脫掉,掛在玄關(guān)的衣架上,然后換上拖鞋,噠噠噠進(jìn)臥室趴下了。 好軟,好舒服的床。 好久沒睡了。 “啊~”她打了個哈欠,“可以麻煩你幫我把東西收拾一下嗎,我不太舒服,想躺會兒?!?/br> 哈? 過分了吧林清歌。 不舒服就過幾天再來啊,非要這么著急地跟我切割? 他運了運氣,想問問她自己看起來是不是很像個傻子,但看她皺著眉頭確實不太舒服的樣子,又忍住了。 算了,反正人家心都不在這兒,早幾天晚幾天也沒有什么區(qū)別。 只好一邊生悶氣一邊去開箱子。 同時在心里暗暗發(fā)誓,總有一天要報復(fù)回去,等他們結(jié)婚了,他就去勾引林清歌,把身材練得比現(xiàn)在還好,引誘她出軌,等她被自己cao得yin水橫流的時候,再拍視頻給凌嶼,問問他: “你老婆被你cao出過這么多水嗎?” 到那個時候,他不信凌嶼還能原諒她,而是一定會選擇離婚,林清歌被丈夫拋棄,說不定就會來找他。到那個時候,他也不要她了。 除非她狠狠地求自己。 解氣! 他這么想著,也沒那么生氣了,動手打開了那個又大又沉的行李箱。 “咔噠~” 鎖扣摁開,箱子平展成180°。 裴越之傻眼了。 里面東西很多,衣服、書、護膚品、電腦,以及亂七八糟的日用品,不像分手清算,倒像是搬家。 “你這是什么意思?” “你之前不是讓我搬過來嗎?”林清歌都快睡著了,又被他吵醒,“我們導(dǎo)員一直不批我的外宿申請,去找了他好幾次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