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靈接完電話，從臥室出來。

    纖手一指，安排她：“我一會兒出去，你把我家衛(wèi)生搞好?！?/br>
    奇茉心里猶豫，想拒絕。

    因為她已經(jīng)不缺錢了。

    但她被陸靈指使久了，反抗的聲音一時半會發(fā)不出來。

    見她不動也不說話，陸靈蹙眉：“你聾了還是啞巴？”

    受到羞辱，奇茉心意猛地堅決，凝聚所有勇氣，說道，“今天以后，我不做你的小助理了。”

    “什么？”

    陸靈以為自己聽錯，嗤笑道，“你不給我打工怎么交下學期的學費？不念了？”

    奇茉下意識隱藏闞澤的存在，小聲回應：“我家里的親戚說會幫我。”

    室內霎時寂靜，只有彼此輕微的呼吸。

    不知不覺，陸靈眼神變冷，緊盯她。

    奇茉被她看得很不自然，眼神看向別處，有種不知道怎么面對她的惶然。

    “你是不是想漲工資？”

    陸靈細細打量她，“還是找到更好的工作了？”

    “都不是?！?/br>
    奇茉努力想著回答，最終搪塞道，“是我家里人不希望我打工了……”

    話說到這份上，陸靈失去耐心。

    她手指臟亂的客廳：“OK，這是你最后一次給我打工?！?/br>
    奇茉點點頭：“別忘了看桌上的小票?！?/br>
    記得一起給她轉賬。

    陸靈輕哼一聲。

    她倒是提醒了她，她們的關系只是有金錢來往的奴仆，別無其他意義。

    等陸靈去爺爺家參加宴會，公寓才安靜。

    奇茉給這棟公寓做最后的大掃除。

    打掃完衛(wèi)生，已經(jīng)下午五點。

    她打車回學校。

    路上，收到陸靈的轉賬。

    以及威脅：[別讓我抓到你有新主]

    奇茉趕緊退出軟件。

    但轉念想到闞澤，她重新打開，給他發(fā)消息：[我回學校了]

    信息一度如石沉大海。

    她等到天黑，難掩焦慮。

    晚上八點。

    闞澤才回：[陪我妹去學鋼琴，手機靜音了]

    很快，他又來一條：[吃飯了嗎]

    整個傍晚籠罩在奇茉心頭的低沉心情瞬間一掃而空，她嘴角上揚，心頭像被蜜糖澆灌。

    [吃了]

    她除了機械回答他的問題，不知道聊什么話題，好像說什么都顯得笨拙。

    這次闞澤回得很快：[累了晚上早點休息，我?guī)eimei去吃飯]

    [好]

    奇茉戀戀不舍地發(fā)送。

    霎時，她激動雀躍的心情被澆滅，恢復平靜。

    遠不如之前等闞澤短信時好受。

    這好像才是炮友的真實狀態(tài)。

    若即若離，忽遠忽近，不能拿情侶間的相處模式對待，是很開放的一段自由關系。

    她看起來還沒闞澤自如。

    是要自省的。

    -

    闞澤帶著meimei闞芮去吃飯。

    在餐廳遇見今日本該赴家宴的陸靈。

    她眼神慌亂，穿著高跟鞋，正往樓上跑，看樣子在找人。

    闞芮看清她的臉，眼神疑惑：“陸靈姐不會是在找你吧？”

    闞澤只看一眼就收回目光，笑問道，“找我干什么？”

    聞言，闞芮理所當然地說：“當然是因為她喜歡你，誰看不出來。”

    “你看出來了？”

    闞澤叫來服務員，熟練地點單。

    待無關之人離開，闞芮口吻篤定：“沒錯，她就是喜歡你。每次你們朋友聚會，她就喜歡跟你說話，別的男生她理都不理?！?/br>
    這時，剛剛消失的高跟鞋聲音再次傳來，陸靈高挑的身影從二樓下來。

    闞澤坐的位置靠窗，她此時正面相對，一眼就看到，臉上的失落瞬間化為驚訝，朝他們兄妹招手。

    闞芮站起身，態(tài)度熱情：“陸靈姐，好巧啊。”

    陸靈走過來，坐在旁邊空位，對闞芮笑笑：“鋼琴彈得怎么樣了？這么晚才吃飯?！?/br>
    “今天我哥有事，我們去得有點晚?！?/br>
    闞芮解釋道。

    闞澤打斷她們：“吃了沒？沒吃一起?！?/br>
    陸靈搖搖頭，“我哥不知道我出來，我現(xiàn)在就得趕回去?！?/br>
    闞澤點點頭，看到她被磨紅的腳踝，溫聲道，“回去開車別穿高跟鞋了?！?/br>
    跟隨他的視線，陸靈才發(fā)現(xiàn)腳后跟受傷，嘲弄一笑：“鞋子不合適，我硬穿，真疼啊?！?/br>
    闞澤沒說話。

    沒多待，陸靈起身，朝闞芮擺擺手：“jiejie先走了，下次有機會去聽你彈奏。”

    闞芮禮貌回應：“陸靈姐再見?！?/br>
    席間，闞澤安靜吃飯。

    闞芮低頭看手機，看起來真是忙。

    “認真吃飯。”

    他這個做哥哥的出聲提醒。

    闞芮的眼神卻沒從手機屏幕上移開，問道，“裘唐哥回國了？”

    “怎么。”

    闞澤嗓音輕緩，“他給你發(fā)消息了？”

    “群里都在說，我不知道真假?！?/br>
    闞芮把手機遞過去，上面是一個小群，成員都是闞澤的至交好友。

    她能進去是因為這些帥氣哥哥她都熟，完完全全走了后門。

    闞澤翻看聊天記錄，發(fā)現(xiàn)謠言的源頭是裘唐本人發(fā)了一張帶機票信息的照片。

    后面任憑朋友們胡猜瞎扯，他都沒有回應過。這種行為純屬無聊搞輿論風波，詐騙別人注意力，是缺愛的表現(xiàn)。

    闞澤嘴角上揚，淡淡評論：“欠收拾。”

    “他是真無聊。”

    闞芮笑著說：“聽說最近找了個巴西女朋友，審美已經(jīng)往南美走了?！?/br>
    “不知道?！?/br>
    闞澤把她不怎么吃的那道菜推到她面前，“挑食不好，營養(yǎng)要均衡。”

    闞芮臉上笑意一凝，表情嗔怪，卻只敢小聲嘟噥：“長這么帥，怎么像老媽子一樣啰嗦?！?/br>
    “吃你的飯?！?/br>
    闞澤把她討厭的菜直接夾進她碗里。

    馬上到家，闞芮要玩滑板

    闞澤只能把車停在路邊。

    打開后備箱，闞芮看到個淺紫色紙袋，一看就是送女孩子的東西。

    她像發(fā)現(xiàn)新大陸，直接拿過來。

    是個柔軟可愛的棕色小熊。

    “送女朋友的？”

    她嘴角上揚，眼神曖昧地打量自己親哥。

    闞澤反應平淡：“給你買的。”

    “撒謊！”

    闞芮瞇眼，一副高深模樣，“要是買給我的，這一下午你怎么不說?，F(xiàn)在被我發(fā)現(xiàn)了，才說是給我的，拿我當擋箭牌??？”

    闞澤問心無愧：“真是買給你的。”

    懷疑的種子已經(jīng)深埋在闞芮心中，她嘿嘿傻笑，換個問法：“你以前可不去這種店，女朋友帶你去的吧？”

    “不是?！?/br>
    闞澤正了正神色：“成年人的關系。”

    ??？

    闞芮后知后覺。

    滑滑板走前，她嘖聲：“男人啊。”

    太過冷靜就會顯得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