嫧善(十六)玉容闌干淚(H)
嫧善(十六) 易夫自坐上那馬車開始,一路上晃晃悠悠、咯咯噔噔,他在馬車里被扥來扥去,屁股都要散架了,方才想起無塵道長的話,心道,貪心看來要不得。 到了州府門前,馬夫喊了一聲“醫(yī)官到了”,馬車停下,他揉著屁股從車轅上蹦下來,進了州府門,聽見身后看門人一聲驚叫,只覺一陣風吹來,甚么東西躍到他后背上,他又驚又怕彎了腰,兩手在身后連拍帶打的,終于覺得那東西從他后背上跳下去了。 他也不敢轉身看那是甚么東西,拔腿就跑進堂內,可他一跑,身后那東西就追上來了,他跑得快,身后的也跑得快,他跑的慢一點,身后的也跑的慢,待他跑進屋里來不及關門,身后那東西跟著他一起跑進來,他跑無可跑,只好轉身…… 原來是一只狐貍。 皮毛油光水滑,一看就是吃得很好,一雙眼睛濕漉漉的,若是不認識狐貍的人,怕是要心軟呢。 但是,就算他是一只長相與品相皆不俗的狐貍,那也還是一只野物?。〔皇羌依镳B(yǎng)的貓狗之輩! 此物此時看著尚算正常,若是發(fā)起狂來,還不知要如何呢! 他有心想叫救命,又不想破壞院外兵役對他的印象——此處鄉(xiāng)民知道他是宮里來的醫(yī)官,對他畢恭畢敬,又兼他這兩日確實救治了不少人,別人見他更如同見了救世菩薩一般。 權衡之下,他向外喊:“有人嗎?幫我將這只畜生趕出去!礙著我寫病例檔案了!” 院外的兵役聽見他的聲音,以為他屋里來了甚么了不得的東西,舞刀弄棒的進來,見是一只狐貍,幾人松了一口氣。 其中一人還笑嘻嘻地同他說笑:“易大夫,您有所不知,我們尚甘縣地靈人杰,有好幾座大山,所以這些山野之物也就多,您無需害怕,他們平日也會下山來溜達,趕走就是了?!?/br> 地上那只狐貍自那群兵役進來之后就一直在巡視屋里的人,此時似乎是有些害怕了,低頭從一群人腿間穿過,要出門。 易夫聽見那小兵說他害怕,自是不甘,雙眼怒睜,拔高了聲音喊道:“誰害怕了?誰會害怕一只畜生?” 那狐貍本已走到門外,聽聞此言忽然目眥欲裂,后腿一蹬,助力一躍,踩著兵役的肩背甚至頂帽,跳至易夫頭上一通亂抓。 易夫此人外強中干,見狐貍強勢,更是連最后一點的逞強都沒了,抱頭鼠竄,邊跑邊嗞哇亂叫,幾個小兵一見這動靜,以為那只狐貍把這宮中來的白皮嫩rou小太醫(yī)抓傷了,相互看一眼,抓起棍棒就追著往外跑的易夫,欲幫他趕那只狐貍。 一群人打打殺殺從后室鬧到前堂,易夫跑得極快,身后幾個兵役人多跑不快,眼睜睜看著那位太醫(yī)要撞上剛進門的無塵道長,正此時,那位無塵道長一個側身,只聽一聲巨響,太醫(yī)被絆倒在地,他們正要去扶起太醫(yī)時,更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瞬間發(fā)生,那只橘狐從太醫(yī)身上跳下來,嗚咽一聲,跳進道長懷里—— 反觀那位道長,兩手一捧將那狐貍抱進懷中,低頭瞧了一瞬,眾人來不及反應,見他撩袍大步走出州府大門。 待得幾人將易夫扶起再出門看時,道長和狐貍早已不見了蹤影。 / 無塵摸到懷里的狐貍在發(fā)抖,一時之間心慌的厲害,顧不上檢查她是否有外傷,一心只覺得她被人打了或是受了別的傷—— 他什么都顧不得了,抱著嫧善幾步閃進州府隔壁的巷內,下一瞬,就抱著狐貍進了翠微山上的小竹屋。 甫一進院門,無塵就將狐貍從頭到腳摸了個遍,雙眼之中俱是遮掩不住的擔憂。 嫧善嚶嚶地哭著,爬進他懷里,變作妙齡的少女,抽泣、流淚,滿是依戀的姿態(tài)。 無塵還在驚怕之中,又不得不按下許多難以言表的情緒,將嫧善抱進屋內,扣在懷中哄了一陣,問道:“身上可有受傷?” 嫧善淚眼汪汪搖搖頭,將落的淚珠被她甩出去一顆,無塵將她臉上掛著的淚痕拭去,問:“怎么從州府邸內出來的?為何他們拿著棍棒要打你?” 嫧善昨夜從瀏河觀出來之后,路遇一對夫婦,詳談之下才知道原來州府來了一醫(yī)一道來治疫,嫧善問了那道長的模樣,年輕的婦人說:“京醫(yī)只是中人之姿,勝在一身貴氣而已,那位道士卻是杏眼夭夭,氣度非凡,想來并非普通之人。” 嫧善一聽便知道是無塵,但保險起見,她還是問:“那二位可知道士之名?” 婦人搖頭,男子仔細想了想,道:“我也并沒有聽得很清楚,只是有人叫他什么陳道長。” 這下嫧善更確定那位杏眼幺幺氣度非凡的道長定是無塵,道謝之后拔腿就往州府跑,甚至還未問及那一醫(yī)一道在何處開堂問診,只是一頭挑子地跑到州府,又怕夜半驚醒了朱紅大門外點頭打瞌睡的兵役,于是幻作狐貍藏在石獅子后面,只待晨起無塵出門時跟著他。 卻不想,一早上只有見到一個書生模樣的人匆匆正了衣冠爬上一輛馬車,再之后州府門口來來往往行人之中也并沒有無塵。 直至日落昏昏,才又見那書生從馬車上下來,眼見朱紅大門又要緊閉,嫧善忙縱身一躍跑進府內,卻不想那書生不知為何一直在前面跑,嫧善以為有大事發(fā)生,于是跟著書生跑—— 之后就亂成一團,打的打,鬧的鬧,跑的跑,追到追,摔的摔…… 無塵又氣又笑,緊攬著嫧善,親一口她因為委屈撅起的雙唇,“下次不可再欺負弱小?!?/br> 嫧善更委屈了:“我并沒有欺負人,那書生自己非要跑的,我又沒有趕他,更何況那是他們的地界,我也有作客之道的?!?/br> 無塵:“是,是他的錯,我代他向阿紫仙姑道歉?!?/br> 嫧善臉紅一瞬,“你怎么知道阿紫?” 無塵:“我昨夜為了找你,連甲家溝的雞圈都翻了兩叁回,你說呢?” 嫧善又睜大眼睛,問:“你找我,為何去雞圈里找?” 無塵嘆氣:“怕你因為我不在,饑不擇食去偷人家的雞仔吃?!?/br> 嫧善:“你……你上了一次天,倒學會幽默了,是你天上那百十來位妻妾仙子教你的嗎?” 無塵…… 嫧善拽著無塵道袍上的系帶嘟囔:“我們打成平手了?!?/br> 無塵抱著她的腰身,圈著她腕骨量了量:“瘦了。” 嫧善不理他,想起他方才的一句話,開始無理取鬧:“你才說你要代那書生給我道歉,你是他的誰?你為何替他給我道歉?” 無塵笑聲朗朗,心下輕快,捧起她的臉在軟唇上啄一下,“不為什么,就為了我的嫧高興?!?/br> 嫧善被哄得心花怒放,柔順地任他親吻,甚至在無塵又親過來時,伸舌輕舔一下他。 無塵幾月未和她親近,哪里經(jīng)得起她如此撩撥?更兼如今美人在懷,玉容闌干淚,梨花輕帶雨[1];窈窕細腰瘦,誰人可堪邀? 嫧善忽然被無塵挑起下頜,奪了呼吸,含著雙唇舔舐、輕咬,又勾著舌頭卷弄,一時間,心也亂跳、rou也亂顫,只顧仰頭承受,臉上紅暈漸起,雙唇發(fā)麻,眼眸顫巍,連四肢都無力,只得攀附著無塵。 她在此時忽然覺得,似乎這世上,只有無塵是自己的落水浮木、救命稻草。 也許,沒了無塵,她只能食野果、住山洞、裹草皮,無所依靠,無志無求,潦草一生也未可知。 無塵松開她無知無覺的雙唇,轉而去親吻她的耳垂,又滑向脖頸,她昨日匆忙之間穿好的道袍在無塵手中掉落,他在撫摸她的后背、脊骨,游走至腰間,摩挲一陣,胸前被柔和的親吻著,里褲褪下,腿間伸來一只手,腿根被捏著,似乎是在感受觸感,她聽到她胸前的無塵發(fā)出一聲喟嘆,腿間的手似乎捻起了什么東西,她睜眼一看,無塵正把那只手的兩指含進嘴里品咂著…… 她應該阻止他的,但沒有,她只是看著眼前端方俊美的道士將兩根手指品凈,向她露出一抹笑,叫她嫧。 看著他躬下身抱起她雙腿,埋頭進她股間,軟舌極盡靈活,雙唇萬般柔和,吸吮、蹂躪、舔舐,或是輕咬、剮蹭,他有一顆尖利的虎牙,平日不笑時看不見,她感覺他的那顆牙正刺著她身下的某一處。 她無意識地流淚、呻吟,或是告訴無塵自己的訴求,在某一處要重一點,某一時輕一點,或是深一點,又叫他淺一點。 世間最矛盾的話、最無禮的要求叫她說了個遍。 而無塵,只是沉默,遵行,包容她的一切。 抹掉她的淚,吃凈她身下的汁液,將她雙腳遍吻,又抱她進懷中輕哄。 她不知為何,只是流淚,一刻不停,眼睛只看著他,即使眼淚淹沒了她的雙眼,眼前的人只剩下一抹影像。 沒關系,他一直在這里。 轉身就能牽手,抬頭便是輕吻。 [1]玉容寂寞淚闌干,梨花一枝春帶雨。白居易《長恨歌》(后兩句是我瞎掰的) 這一丁點兒rou寫的我心肝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