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fēng)知意(七)放他的小白兔蹦蹦跳跳跑了
秋風(fēng)知意(七) 郭錦宏坐在店里的一間小小的庫房里,椅子是呂舟亞從大廳里搬進來的,她身邊是一些小鍋、盤子、餐具之類的東西,一箱一箱摞著。 頭頂有一盞很是昏的白熾燈,好像已經(jīng)很多年了的樣子。 呂舟亞推門進來,手上拿著冒著熱氣的青茶和她的茶色外套。 呂舟亞把茶放在郭錦宏身后的一張不大的桌子上,抖開她的外套給她穿上,拿過茶來看她沒有要接的意思,干脆虛虛扶著她把杯子湊到她嘴邊喂她喝了一口。 郭錦宏還是很懵,心里虛虛的。 呂舟亞喂完水,探下身子握了握郭錦宏交迭在腿上的手,冰涼的。他撿起一只手,把那杯熱水塞進她手里,又把另一只手也一起攏在那杯水上,他的手掩在最外層,給她手心手背一起暖著。 看她還是一副有些不知天地為何物的表情,分了一只手去捏了捏她的鼻子。 “醒一醒了,嘿!” 郭錦宏眨眨眼,“你為什么追我?” 呂舟亞失笑,“我剛才犯了個錯誤”,郭錦宏歪著頭等著他解釋。 “我剛才就應(yīng)該直接問你,愿不愿意做我女朋友,這樣我連追人這一步也省了。” 郭錦宏手捧著熱水,手背上是兩只干燥溫暖的手,身上披著外套… 她仔細回想了一下,這二十多年似乎沒有被人這么用心地對待過。 或者說,父母嚴(yán)格,她少女時期幾乎沒有機會和異性過多接觸,成年之后又忙于學(xué)業(yè)和各種考試,再加上學(xué)校的異性數(shù)量稀少且質(zhì)量不高,讓她打消了找男朋友這個念頭。工作之后碰了許多的壁,身邊的男同事除了李老師之外,幾乎個個落井下石,這半生,說是入了尼姑庵也不為過。 第一次有異性,在她面前大膽而炙熱地問她,能不能追她,也是第一次有異性為她披衣熱水暖手,第一次有人一時腦熱把她抱進懷里… 悸動和臉紅,只有她自己知道。 但這份悸動是因為他出格的舉動讓她的身體發(fā)出的警告還是荷爾蒙作祟,她暫時分不清楚。 她從前也幻想過未來要找什么樣子的男朋友,但是絞盡腦汁也無法想象自己能對另外一個人展示脆弱無助、脫口而出我愛你。 她需要時間來考量。 于是她把手從禁錮中掙脫出來,有些狼狽地說:“我,我那個,先回家了,我明天還上課?!?/br> 呂舟亞把水杯放下,問她:“明天周日你上什么課?” 郭錦宏自知扯了一個毫無技術(shù)的借口,她以為對方能識趣地放她走,沒想到… 拙劣的借口被一口指出,郭錦宏臉上發(fā)燒,更加局促,“我先回去了?!?/br> 但庫房的門她怎么也打不開,明明也沒看見呂舟亞把關(guān)上呀… 呂舟亞看她慌不擇路的樣子,懊悔自己逼她太緊了。 她開不了門,原本那門是推的,她往庫房里拉,怎么能打得開。 他走上前去把她從“水深火熱之中”解救出來,放他的小白兔蹦蹦跳跳提著小包跑了。 原本想送她來著,但看她的樣子,估計是不會答應(yīng)自己送的。 干脆算了。 / 郭錦宏剛下課,披了一身粉筆灰回了辦公室,先去洗了手。 辦公室里還有一位教歷史的中年女老師,看見郭錦宏手上滴著水從衛(wèi)生間出來,順手遞過自己桌子上的紙巾給她,郭錦宏受寵若驚,小心翼翼抽了一張紙草草地擦了手上的水,“王老師,謝謝?!?/br> 那位王老師把自己的椅子挪了挪,更靠近她一些,低聲問她:“小郭老師,你最近談戀愛了?” 郭錦宏皺了皺眉,“沒有談?!?/br> 王老師笑瞇瞇,拍了拍她肩膀,“這有什么好隱瞞的啦,談了就是談了?!?/br> 剛好辦公手里還有一位老師也進來,聽到了王老師的話,順口接了一句:“談什么???” 王老師站起來笑著說:“是小郭老師,談戀愛啦,這兩天總有人給她發(fā)微信,還有一個小伙子在校門口等她,有一次我還看見那小伙子手上提著飲料把吸管都插好遞給小郭老師的。” 郭錦宏也站起來,“王老師怎么知道我總有微信消息的?” 那位王老師擺擺手,“你的手機放在桌子上我偶然一次看見的呀?!?/br> 被人窺探了隱私還大肆宣揚的感覺太糟糕了,郭錦宏皺著眉坐在椅子上,耳邊還響著王老師尖利的嗓子在說別的老師的八卦。 呂舟亞自從那天晚上之后,時不時就要發(fā)微信問候自己一下,聊天的時間按照一日叁餐外加下午茶和夜宵來的。 時不時也會約她,有時就隨便在校門外的小吃街上轉(zhuǎn)悠轉(zhuǎn)悠,學(xué)校開放的話會去cao場散步,發(fā)現(xiàn)了好吃的飯店要帶她去,新的電影上映了約她去看,知道她愛喝奶茶時不時帶一杯奶茶來學(xué)校給她… 這樣的事情不勝枚舉,就連王老師剛說的給她插奶茶吸管、吃飯的時候幫她燙餐具、喝水給她擰瓶蓋之類的在小說里才能有的鬼馬細節(jié),他也做的一樣不差。 她沒有嘗試過別人,所以也無法進行比較,但呂舟亞給她的感覺很是舒服,她有在考慮忙過這一段期中考試之后就試著和他處一處的。 但今天王老師略帶揶揄的打探讓她忽然有了一種羞恥感。 她毫不懷疑這個星期過后全校的老師都可能會知道自己找了個會給自己奶茶上插吸管的男朋友,這本身無可厚非,但隨之而來的各種詢問、打探、不懷壞意但也沒有好意的目光、受到的關(guān)注… 所有的這些可以想見的后果,都讓她覺得保持單身才是舒適生活的最佳選擇。 所以這天下午呂舟亞來找她的時候,她板著臉一字一句地說:“你以后不要再來找我了,我…承受不起?!?/br> 一句話把呂舟亞一個月來的努力打回了原形,也給他guntang的心里澆了一瓢冷水。 明明他能感覺到最近一段時間她的態(tài)度很是軟化,他偶爾牽她一次手她也愿意,送她回家她也沒有異議,和她開玩笑她也能迅速接梗,微信找她閑聊她也能很快回復(fù),偶爾在他約她的時候會順便給他帶點吃的,有一次她還帶了她在路邊一個姑娘的小攤上買的一小束花… 那花現(xiàn)在還在他床頭放著,被他擺在花瓶里,精心地養(yǎng)護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