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徒證道的師尊(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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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王泠一晉升元嬰的第二天,春曉便建議他去另開峰頭了,還給出了好些個建議,比如哪個峰頭的風(fēng)景好,哪里的靈氣足,哪里的交通便利等等。 王泠一是個脾氣壞壞的家伙,平時大事小事總會惹得他使性子,可是那天卻沒有說話,只是當(dāng)天晚上忽然拎著劍跑到她的院子里,拔劍對著她院子里那棵無辜的葡萄藤,恨恨說:“若是師尊要趕我出去,在我出門前,必要帶著這根葡萄藤一塊死,我倆同歸于盡!” 春曉想不通王泠一為什么要和自己院子里一棵葡萄藤過不去,但是這棵葡萄藤她養(yǎng)了兩百多年,都有感情了,再加上峰內(nèi)確實一時離不開王泠一,于是就這樣不了了之。 仔細(xì)算來,在王泠一之前,那些到達(dá)元嬰的弟子,虞南、無辱他們,都不愿搬離霧峰。 春曉曾自豪地覺得,霧峰大概就是風(fēng)水寶地,養(yǎng)育出一批有情有義的念舊之人。 而后來漸漸的,她左思右想,猛然醒悟,似乎比起念舊之人,這些不愿搬走的弟子,更像是“媽寶男”……比如王泠一曾就發(fā)脾氣,就算他有了道侶,兩個人也要住在霧峰。 春曉揉了揉額角,看了一眼剛?cè)腴T的小弟子,“你的師兄們都是念舊之人。但好男兒志在千里,霧峰在修真界只是小小一隅,為師還是建議魏宋你以后若有機(jī)會,還是多去見識見識世界的廣袤與精彩,固步自封無異于畫地為牢,于修行無益?!?/br> 魏宋點頭說好,“徒兒出生鄉(xiāng)野,眼界淺薄,登不上大雅之堂。但愿以后能多隨師尊出來做任務(wù),見識天下景色?!?/br> 春曉:“你可以自己出來做任務(wù),不必非要跟著我?!?/br> 魏宋仰著頭,看向她:“不可以一直追隨在師尊身后嗎?” 春曉:“你是我的弟子,并不是我的奴隸,為什么要一直追隨?待你日后修行有成,便能出師了,屆時天下之間,無不可去之處,自在瀟灑,豈不快活?” 春曉瞇著眼睛,醞釀睡意,天上的星星似乎都在搖晃:“你還小,什么都不明白。你有個師兄,叫虞南,是為師的大弟子,是我的第一個徒兒。他當(dāng)初也是像你一樣年齡,幼稚羞澀,總是跟在為師的裙角后面,怯懦懦的,以為天下之大,大不過霧峰一畝叁分地,大不過為師的一間小院?!?/br> “后來啊,他長大了,從晉升金丹開始,便不斷地去出任務(wù),賺取靈石養(yǎng)一峰的師弟和為師。他說他終于看見了世界之大,見識到了北海的鮫珠,東瓊崖的風(fēng),魔淵的無影花,他愛上了冒險與開拓,每年都會有很多靈石寄回來,可他卻越來越少回峰。” “直到六年前,他的魂燈熄滅了。他跑了很多路,天下之大,為師帶著弟子們找了叁年,誰也找不到他究竟隕落在哪……” “為師希望你們個個志在千里,能夠不斷精進(jìn),有光明的前程,卻也希望你們平安順?biāo)?。而世事往往兩難全。” 魏宋垂著頭安靜聽著,直到那呢喃一般的女聲散去,久久無聲,才又抬起頭。 今夜無月,夜色便顯得格外黑,遠(yuǎn)方宴會的燈火迢迢,只有寥落的星光撒落下來。 魏宋垂眸凝望著師尊垂在躺椅下的手指,那白皙纖細(xì)的手骨小巧,他輕輕握住了自己的拳頭,別開臉,看向天穹,在墨黑一片中,繁星密密麻麻的。 星星格外多的夜晚,從來是看不見月亮的;而若天亮了,也看不見月亮。 柔柔的光,不可或缺的光,多么擅長隱藏。它能藏在夜里,也能藏在光里。 第二天。 魏宋早早的在房中醒來,他原本想要找廚房做朝食,可是剛出門便看見拎著食盒的仆人來送飯,那精美的食盒也送入了師尊的院子。 魏宋打開食盒,精致可口的早點鋪滿了黃梨木桌面,和他住在一個院子里的叁個師兄輕車熟路地開始用飯。 金丹期早已辟谷,這些弟子在霧峰都是不準(zhǔn)進(jìn)入食堂的,而如今在凡間,他們似乎無所謂辟不辟谷,無所謂這些凡間伙食對修為毫無用處,他們自在地享用著美味。 一個頭發(fā)有些泛黃,似乎有著胡人血統(tǒng)的男弟子,熱情地將一屜小籠包遞給魏宋,笑瞇瞇說:“小師弟,嘗嘗這個?!?/br> 另外兩個師兄,因為他的動作挑了挑眉,互相對了個眼神,心照不宣。 魏宋生性敏感,從幾人的眼神與舉止,便猜到了他們的含義。 這群師兄果然是在故意針對他的,但這個黃毛師兄,似乎有些不會看眼色,有些傻乎乎的,似乎并不知道應(yīng)該要跟著他們一起針對自己。 魏宋也不客氣,接過一屜包子,便吃了半屜。 黃毛師兄臉上有些嬰兒肥,看起來活潑潑的:“是不是很好吃?我特別喜歡吃這種小包子,里面灌著燙燙的rou汁,太鮮美了。我的道侶也很喜歡!” 道侶?魏宋迅速抬頭,看了他一眼。 黃毛笑容燦爛,察覺師弟的驚訝,驕傲地說:“咱們霧峰窮兮兮的,師兄弟又天天忙著到處打工,大多都是光棍,少有娶到道侶的。你二百五十師兄我,便是無數(shù)不多有道侶的幸運兒之一?!?/br> 魏宋判斷了一下,覺得這個傻呵呵的人,應(yīng)該可以交往。 他初入門,有許多不熟悉的地方,那些針對他的師兄,必定什么都不愿意教他,不如與這個傻師兄交往,取得一些情報消息。 他故作驚嘆的模樣:“師兄真是非同凡響,敢問師兄名諱?” “燕明晦,我叫燕明晦?!毖嗝骰抟豢诟闪税胪攵?jié){,撓撓鬢角回憶了一下,道:“我的名字還是師尊為我起的呢,里面據(jù)說還有個典故,海壓竹枝低復(fù)舉,風(fēng)吹山角晦還明,是天無絕人之路的意思?!?/br> 魏宋虛情假意的笑容暗淡了一分,他眼裂深長的鳳眸壓低了一點,他的文化課是在教導(dǎo)峰上的,只學(xué)了兩年,其余的時候都在努力提升修為。但即便文學(xué)水平普通,他也能明白這是很好的寓意。 他說:“師尊一定十分疼愛師兄?!?/br> 燕明晦驕傲地點頭:“因為整個霧峰的弟子,我是與師尊最有緣分的一個!” 魏宋臉上掛著的虛情假意的笑容,僵硬下來。 燕明晦身旁一個細(xì)眉的師兄,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向他解釋道:“小師弟初來不知道,你明晦師兄的來歷,在全宗門都算是空前絕后。” 他細(xì)致地描繪:“我記得那是一年的春天,萬物復(fù)蘇,師尊在峰頂教我們cao控靈力,忽然聽見空中傳來嘰嘰喳喳的鳥鳴,只見一群燕子圍成一圈,送來了一個襁褓,襁褓里的嬰兒被燕子丟入了師尊的懷中,就是我們的二百五十師弟?!?/br> 燕明晦捂著嘴笑:“所以我姓燕,燕鳥的燕?!?/br> 他似乎很喜歡和新人講這段往事,啰啰嗦嗦地講個不停。 魏宋只吃了一點包子,后面便吃不下去了,覺得有些胃疼。 鳥獸怎么會無緣無故送來人類的嬰兒?他不相信這是燕明晦和師尊的緣分,他的心中忍不住泛出惡意,他想,會不會燕明晦是某個見不得人的孩子,被人用計策送入霧峰,故意落入師尊懷里的呢? 這個世界上,與師尊最有緣分的,難道不是被她親手救下,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九年又回到她身邊的自己嗎? 魏宋低眸,眼睫顫動,即便師尊給燕明晦起了名字又如何,日后,師尊也一定會給他起道號的。 燕明晦十分不會讀空氣,一直在講話,滔滔不絕:“……小師弟不要學(xué)你那些師兄,以后多跟著我學(xué),一定可以找到道侶的!” 道侶…… 魏宋咬緊的牙根突然松了,耳根又熱又紅,羞得不行,低吼:“我還??!我不要道侶!” (魏宋:不要不要就是不要?。?/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