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國的小紈绔(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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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大門關(guān)閉,外頭幾個家丁守著。 春曉揣著手站在堂中,賀岱正在書案前奮筆疾書。 自從春曉進(jìn)來,她的老母親就在寫字,潑墨揮毫,一張接著一張,一氣呵成。 賀家祖上也曾經(jīng)風(fēng)光過,后來敗落了,就回到老家成了個鄉(xiāng)紳,過著吃老本的地主生活,還好賀岱的祖母爭氣,通過科舉興家,又將嫡系一脈遷到了京城生活,祖母去后,賀岱的母親體弱多病也去了,賀岱年紀(jì)輕輕便通過蒙蔭得了個小官。 這些年來,賀岱一步步從一個小官,逐漸奮斗,最后在御史臺占得一席之地。 因為賀岱的祖母只得了她母親一個女兒,她母親又只有她一個女兒,所以賀岱從小就擔(dān)心自己會斷了香火,是以長大之后,便熱衷于播種,終于在四十來歲,擁有了七個女兒,這一直是她的得意之處。 賀小六站得有些腿麻,于是開始踮腳,而她一踮腳,賀岱仿佛開了雷達(dá)一樣,一下子捉到她 ,抬起頭:“過來?!?/br> 于是場面變成了,賀岱繼續(xù)潑墨揮毫,春曉則鼓著腮幫子幫她吹干墨跡,然后將信塞入信封。 也是通過吹墨,春曉才知道賀岱寫得都是什么玩意兒。 春曉小手顫抖,開始害怕。 她看了一眼,沉著臉賣力寫信的老母親,嚇得喉頭發(fā)酸。 天吶,這都是求救信啊。 通篇的駢四儷六,只有一個中心主題,“救命救命救命,救救我救救我……” 春曉抖著手,將信塞進(jìn)信封,這些信要都是要給京城各個和賀岱有交情的官員,以及老家的幾支大士族。 她通過只言片語,了解到賀岱目前的困局來源。 她忍不住道:“mama,您貪污腐敗???” 天吶,賀岱竟然是個貪官,她不是一個把面子看得比天還大的傲嬌貨嗎?怎么開始的腐敗之路? 誰又會去腐敗一個沒什么實權(quán)的御史言官呢? 賀岱頓住筆,將最后一句話寫完,吹了吹墨跡,嘆了口氣。 賀大人那有些歲月痕跡,但依舊風(fēng)度翩翩的俊美面龐,慈愛地看向賀小六,自己如今最得意的女兒。 她說:“小六啊,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了?!?/br> 春曉又是一抖,脫口而出:“您要不還是瞞著我吧?!?/br> 看樣子老母親貪污金額不小,貪污這種罪名可大可小,小的來說不過官降幾級,大的來說抄家滅族都是可能的。 春曉想自己還沒被穿越女穿越,還沒開始走上風(fēng)生水起的女主之路,怎么能被老母親連累喪命呢?天道到底是在干什么飯吃,女主的媽違法犯罪了?。∨饕贿B累了??! 賀岱噎了一下:“小六,你聽我說,你應(yīng)該也看到了這些信。娘也是一時糊涂,才犯下錯事?!?/br> 風(fēng)韻猶存的婦人捶胸頓足,懊悔不已。 春曉滿腦子卻是人民名義里那個老頭,我一分都不敢花。 但春曉卻覺得,賀岱肯定敢花,“娘,這可是大罪,您到底貪了多少啊?您不是御史官嗎?誰會來賄賂您???” 她了解到的貪污腐敗基本都是私吞賑災(zāi)銀,或是旁的開支銀,剝削民脂民膏什么的,但是御史官是個京官,手伸不到戶部,更伸不到地方,至于民脂民膏,京城一塊磚頭下去,砸到十個人七個都有后臺,賀岱還沒那本事剝削建安城人民的民脂民膏。 所以春曉左思右想,她陰謀化了這件事,“娘,你是不是得罪人了???是不是被誰栽贓了?這種罪咱們可不能背,您有七個女兒呢,咱可別一死死一窩啊?!?/br> 賀岱痛不欲生:“小六啊,這次你要是不幫娘,咱們賀岱嫡系一脈的香火,怕就是要斷了?!?/br> “這么嚴(yán)重?” 賀岱小聲:“我有個同僚,是吃酒認(rèn)識的,他家上人,管的是陛下的私庫……” 她又道:“你不入仕,自然不知官場傾軋與站隊,雖為母只是御史官,但為官清正,敢于仗義執(zhí)言。而有些大人欲要成事,關(guān)鍵時刻,為母挺身執(zhí)言,常常便能定了?!?/br> 賀岱悔得腸子都要青了,賀岱嫡系一脈常常一脈單傳,而她這輩,她拼命努力,終于讓賀岱這代有了七個女兒,而如今因為她一時糊涂,或許舉族都要敗了。 春曉膝蓋一軟:“陛下的私庫你都敢……” 賀岱唉聲嘆氣:“現(xiàn)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我已給十幾位相熟的友人寫信求援,現(xiàn)下家中只有你能夠幫我了?!?/br> 顯而易見,和賀岱相熟的友人,自然都不是什么大官,基本都是抑郁不得志和她同級或是下一級的主事。 春曉連忙擺手:“我怎么幫你啊,我國子監(jiān)都沒畢業(yè)呢,您該不會是想讓我科舉入仕,考中狀元雷峰塔救母吧?” 賀岱慈愛地看著她:“你這傻孩子,你這笨腦子能考出什么來,又能想出什么好辦法,為母傳你來這一趟,只是想要你去走訪一下南大人?!?/br> 賀岱道:“你與兒婿成婚也有月余,兒婿自小在南府長大,乍離了父母膝下,想必日夜思念得緊,你不妨多多與你岳家走動一番,也全了你夫郎的思家之情?!?/br> 春曉:“……,娘,您想吃我的軟飯啊?!?/br> 賀岱一巴掌拍向她,“你這逆女,會不會說話?” 賀岱也不是因為貪婪無度,才犯了大罪,她是這幾年才開始走上歧途的。 要算起來,應(yīng)該是從賀小六揭露了柳覬綢的身份之后,那時的賀御史惶惶不可終日,上朝總能看見那些上官奇奇怪怪的眼神,整日整夜睡不著覺,總在擔(dān)心自己的官帽和一家老小的小命。 后來柳覬綢以男子之身再度入仕,賀御史就更害怕了,惶恐之中,她開始瘋狂斂財,只有銀錢能讓她有安全感,至少在朝中待不下去之后,她還可以告病回鄉(xiāng),到時候有錢有清名,回鄉(xiāng)后細(xì)細(xì)教導(dǎo)七個女兒,未必沒有東山再起之時。 幾年下來,賀岱積攢了不少錢財,順風(fēng)順?biāo)耐骱衔鄹亲屗チ司X心,如今因為與南相的婚事被推上浪頭,倒是不知道惹了誰的眼,今日竟然在朝中被同僚彈劾。 春曉偷偷看她,心里嘀咕,自己按理來說并不是賀岱的孩子,就算賀岱被滅九族應(yīng)當(dāng)也和自己沒有關(guān)系,但自己的身份多半是見不得光的。 給老母親戴了這么多年綠帽子,也有些不好意思。 “小六,你要救救娘啊,娘若是能夠脫身,那一寶庫的銀財,就都算是孝敬你岳母了?!?/br> 這意思就是都可以用來給春曉,去疏通關(guān)系。 (春曉:那還不就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