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亂朝綱的貴妃(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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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后,永正十四年,夏。 散朝后。 “司丞相!” 方離開朝會的金鑾殿,一位笏板還沒收的絳紫色官袍的老頭,高舉著手,氣喘吁吁地朝前方慢悠悠離開的高挑背影跑過去,上氣不接下氣地連著喊著:“萬丞相留步!” 那人頓住腳步,輕輕轉(zhuǎn)過身,容色俊逸唇角笑意和煦,俊雅翩然,一身白色綢官袍金絲銀繡襯得男人如同畫中走出的俊儀官人,君子疏朗不可逼視。 這位正是大梁新任丞相,司庭。 那老頭是戶部侍郎,此時在這位年輕俊美的丞相大人面前,卻將腰彎得極低,腦袋仿佛要垂到了地上,顫顫巍巍地道:“大人……犬子無狀,前兩日在松園誤殺了孫大人的小女……還望司丞相救我兒一命!” 兩人立在金鑾殿外白玉階外,散朝的文武百官無不繞開,像是默默避開那位玉樹而立的丞相大人。 “哦?”男人唇角笑意加深,他垂眸看著躬身的老侍郎,指尖在袖中輕敲,嗓音淡淡:“陳侍郎,令郎犯的是殺人罪。大梁律法,殺人償命,本官又如何能救你兒?陳侍郎莫非以為本官是欺上瞞下、一手遮天的佞臣?!?/br> 老朽的陳侍郎額頭汗如雨下,一手遮天,這位新任丞相大人可不就是一手遮天,單說這丞相之位,也是上個月逼死了萬丞相,繼任的。 陳侍郎幾乎要跪下了,司庭側(cè)身避開,嗓音不解:“陳侍郎這是何意。” 陳侍郎咬了咬牙,老淚縱橫,低聲道:“五十萬兩白銀,這是老朽全部身家了。但求司丞相救救我兒,瑾兒是我陳家一脈單傳的獨苗,老朽給您跪下了。” 司庭連忙伸手去扶,禮儀周到,“陳侍郎何必如此多禮?!?/br> 在將陳侍郎扶起時,年輕男人磁性的一道話音傳入老頭的耳中,“只有五十萬兩?本官聽說,陳夫人陪嫁頗豐盛,其中有幾尊觀音玉雕惟妙惟肖,不如借與本官觀賞幾日?” 陳侍郎面色發(fā)暗,這大梁朝野還有什么能逃得過這位司丞相的眼睛,他咬著牙關(guān),顫聲道:“司丞相愛好文玩,京中無人不知,恰好下官家中有幾尊玉像便都送予了大人,大人為國為民鞠躬盡瘁,權(quán)當(dāng)下官孝敬您了……” 司庭狀似驚訝,笑著收手,“陳侍郎太客氣了,如此盛情,本官卻之不恭了?!?/br> 陳侍郎殷切地看著他,一雙老眼渾濁又渴望。 司庭略不可察地擰擰眉,依舊掛著溫文爾雅的笑意,安撫道:“天色不早,陳侍郎不如早些回宮安置,過些日子便是團(tuán)圓節(jié)了,府上還需早些置辦起來才是?!?/br> 陳侍郎一愣,然后猛地松了一口氣。 司庭點了點頭,轉(zhuǎn)身走了。 頭發(fā)花白的陳侍郎佝僂著腰,遠(yuǎn)遠(yuǎn)看著那翩然清凌的身影逐漸消失。 皺紋橫生的老臉上逐漸浮現(xiàn)一絲恨意,低聲唾罵了一聲: “陰毒貪婪的犬狗!” …… 春曉在宮中納涼,殿中的冰在籠里幽幽散發(fā)著寒氣,她懶洋洋地躺在榻上,看著池月給她涂指甲。 沒一會,殿門猛地被推開了。 滿臉盛怒的男人走了進(jìn)來,男人像是裹挾著外間的烈日般的怒火,如青竹般的氣質(zhì)此時如同竹林躥火。 春曉抬眼看了他一眼,勾著唇笑了一下:“司丞相?!彼p飄飄,像是調(diào)侃一樣叫他。 司庭捏住白綢官袍的領(lǐng)口松了松,遏制了一早上的郁氣猛地釋放,他目光沉冷地看著榻上的女人,狠聲問罪道:“你竟敢去逛青樓?!” 春曉吹了吹指甲,吊著眼尾,隨口道:“那不叫青樓,叫小倌館。青樓里是女人,小倌館內(nèi)是男……” “我不管叫什么!”男人面色冷凝,忍著怒火道:“你若想要男人,我時刻恭候,可你為何要去外面找那些不干不凈的東西!” 他大聲質(zhì)問她,周圍的侍女察言觀色都退了出去。 春曉皺了皺眉,看向他:“司庭?!?/br> 司庭哼了一聲,道:“叫我做什么?” 春曉的目光在他身上掃了一圈,慢慢垂下,道:“司庭,你變了?!?/br> 他微微愣住。 春曉看著窗外熾熱的夏日,陽光燥熱極了,她凝著眉,像是不解道:“凈蓮,這兩年你常常同我吃醋。爭吵時面紅耳赤,有時我都無法相信,這般面貌還是當(dāng)初與我在梅下見面的溫潤公子嗎?” 她淡淡道:“你如今的模樣,像是妒婦。難看極了。” 殿內(nèi)頓時陷入一片沉寂,只有冰鑒內(nèi)升起寥寥的寒煙。 半晌,男人更憤怒的聲音響了起來,絲毫不顧君子風(fēng)儀的司丞相眼瞼逐漸泛紅,他緊緊盯著榻上懶洋洋的女人,叫道:“謝春曉!我是為了誰變成這般模樣?這些年我為你手染鮮血,做了多少丑惡的事,就連方才陳侍郎那老東西來找我,為了取他家中幾尊觀音像討你歡心,我連他那無惡不作的兒子都撈出來了!” “謝春曉,這四年,我為你變成了這般權(quán)欲熏心陰狠丑陋的模樣,如今你卻開始嫌棄我了?!?/br> 一手遮天權(quán)勢驚人,萬人之上的司丞相眼眶通紅,卻硬是不讓眼淚掉下來。 他本性正直厚道,聰慧剔透,只因她權(quán)欲熏心,只因她想要在朝堂上伸手,只因她驕奢yin逸,他便成為她手中的利器,為她做盡一切惡事。 如今,她竟然嫌棄他了…… 春曉沉默,這一世因為藥物,她格外需求男人。 況且她從未喜歡過司凈蓮,對他從頭到尾只有利用之心,不是真心喜歡自然會膩味,她睡了他四年,各種姿勢各種地方都試過了,如今確實厭倦了。 “抱歉,我可能,確實膩了你?!彼p飄飄地道。 一句話便令堂中腰背挺直,如雪山玉樹般的男人潰不成兵,司庭茫然地張了張唇,最后那雙含著淚的睡鳳眼看向她,含淚咬牙道:“謝春曉,你看著我臉。” 他眼角氤氳著淚花,不甘又無力,硬生生道:“謝春曉,難道我不像謝岑丘了嗎?我穿他愛穿的白衣,學(xué)習(xí)琴棋劍術(shù),練習(xí)他的名曲,我還有哪里學(xué)得不像嗎?” 春曉驚愕。 他怎么知道?他怎么知道? 她心頭震動。她確實有過幾時將他當(dāng)做謝岑丘,可司庭不是從未見過謝岑丘,又是如何知道謝岑丘這個人,如何知道她與他的關(guān)系…… 司庭狼狽地笑了笑,她的目光只有錯愕,卻沒有一絲心疼。 他一腔孤勇地奔赴了她,卻只是飛蛾撲火,可即便知道是火,還是傾身躍入。 春曉道:“隨便你怎么想吧?!?/br> 她這兩年的態(tài)度越發(fā)冷淡。 司庭抿了抿唇,“陳侍郎家的觀音像,我明日為你送來?!?/br> 春曉眼也不抬,隨口道:“天色不早,我要就寢了,你先回去吧?!?/br> 青天白日,午時還未到,這就天色不早了。 司庭緊緊握著拳,垂著頭,手腕滔天的大梁丞相此刻無助地像個被父母拋棄的孩子。 “我回去冷靜一下,你,不要再去那臟地方?!?/br> 他靜靜看著她轉(zhuǎn)身睡去的背影,凝視了一炷香,才慢慢轉(zhuǎn)身,慢慢地走了出去。 她沒有一聲挽留…… 司庭走后,池月她們走了進(jìn)來。 春曉要了午膳,沒有將男人鬧的一場放在心上。 他這兩年脾氣漸大,偶有醋海掀波,但每次爭吵后都能自己開導(dǎo)好自己,再次見面還是一條忠實的走狗,像是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不需要她費心去理解他的想法,安慰哄他。很乖,很溫順。 是的,走狗。 將原著里聲名赫赫的權(quán)臣,收攏為她暗地里的走狗。這很有趣,不是嗎。 yuwangshe.one (ωoо1⒏ υ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