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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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豪身側(cè)的女孩嬌聲軟語,“想是白驄罷,這極樂館,也就是她的脾性,能把軍爺打出來了!” “白驄……好像聽過?!鄙旰揽粗渥吒沟睦像?,不由怒其不爭起來,“不是,老褚,你丟不丟人啊,本將軍讓你‘攻克乃還’,你怎么被人撓了一爪子就‘無力舉兵’了!”他小飛將軍情場上從來無往不利,這一聽那還得了?當即拍案,朝著外面的小廝道,“去!把人給我喊過來,反了天了,我倒是要看看什么樣的天仙居然敢這么放肆!” 辛鸞被鄒吾剛那么隔山打虎地一教訓,老實多了,但是聽到有熱鬧可看,還是有點興奮,他掃了褚副將那臉……是有點慘,主要是儲副將膀大腰圓、一臉橫rou,他實在想不出是什么樣的姑娘敢打他。 “那白驄是什么人啊?”他低頭問身邊的小丫頭。 “是個舞伎,許是心情不爽快吧,也不一定是沖著赤炎的軍爺,她這幾個月攆出來好多人了?!?/br> 辛鸞笑了笑,那這就有意思,他喜歡脾氣大的姑娘,之前他的鸞烏殿里,女使一個比一個脾氣大,還挺熱鬧的。 他神色一動,想到正事,又忽而道,“申豪,這里地方大,不如再請些人來罷,我聽說右相的幼子今日也在這兒?不如一同過來熱鬧熱鬧?”徐斌這個外來客,現(xiàn)在找了半天了,還沒有找到門路,他也只能跟申豪說了。 申豪聽他這樣說很是意外,當即笑了,“他在極樂館這您都知道啊,成!我去叫人喊,那人是我小小叔叔,比我年紀還小一歲,就是說話做事太毛躁,沒輕沒重的,等下若是唐突了,您別見怪?!?/br> 他口說唐突,目光卻掃過鄒吾,也不知一轉(zhuǎn)念想了什么,鄒吾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坐在主位左側(cè),卻動也不動,坦坦然然然地,該做什么做什么。 申豪聳了下肩,也不多嘴,很快就安排下去了。 不一會兒,申良弼就來了,不過他不是一個人來的,只見他人還未到,一群舞姬先款步而來,把雅閣中的每一案都停了個遍,扭腰擺臀,搔首弄姿,隨即一排吹拉彈唱的樂師也擠了進來,他們興致高昂、搖頭晃腦地直接擠掉了原來樂師的位置,歡快地在雅間一側(cè)彈唱起來。 就在一片喧騰里,一道響亮的聲音,一喝壓倒了所有的香風和樂聲:“咳咳!我可聽說我那太子妹夫,是在這兒降輿了?就是這里嗎?” 辛鸞眉心一皺。 鄒吾眉頭亦是一皺。 申豪覷著這兩位的神色,立刻朝著外面喊:“申良弼你收斂些,什么稱呼也敢亂叫!” “呦!這不是我那侄子??!”申良弼簡直就是作死還怕慢的姿勢,大步地走了進來,一瞧見主位的辛鸞,估略著這就是含章太子了,撲通一聲,跪倒在辛鸞面前,“太子殿下在上,申良弼拜見太子殿下!” 辛鸞只感覺屁股的木板都震了兩震,看著眼前這個明顯酒色過度的雙十青年,面上不露聲色,心里卻在反復自問:我今日是瘋了罷?居然沒打聽清楚,為了見這么個貨色,居然特特跑到這里來? 下一刻,他面露笑意,親近道,“快平身,申小少爺不必客氣?!?/br> 結(jié)果他發(fā)現(xiàn)此人可是真的不客氣啊,他坐主位,鄒吾在左側(cè),任申豪進來也不敢坐他右側(cè),結(jié)果這無官無職一屁不是的申良弼一來,竟然直起膝蓋就大屁股一壓,占據(jù)了他的右側(cè)。 “來來來!把我那道大菜端進來,給殿下嘗鮮!”他喧賓奪主,大聲朝外面招呼,與此同時,和他一道的渝都二世祖?zhèn)兌冀佣B三地進了來,一壁與辛鸞行禮,一壁找了空位和自己的美伎坐下。 聽申良弼這般說,他們也幫著熱場,直說著今日這道菜不一般,也就是申十四少能找來這樣的好東西。 辛鸞出于禮節(jié)性地問了是什么,申良弼立時來了興致,“孔雀!野的!前天剛捕來的,趁著今日馴馬的大日子宰了,正好也給英雄開葷??!” 在他的咋胡聲中,果然,一大釜的孔雀宴送了上來,只見那湯汁濃白鮮香,似乎是剛從灶上斷下來,還咕嚕咕嚕地滾著湯,申良弼義氣甚豪,直接拿公筷夾了孔雀頭,送到辛鸞的碗盞中,“殿下!這個可是大補的東西,獨一份兒,必須是您的!” 從不吃頭的辛鸞與死孔雀一顆頭顱四眼相對:…… 辛鸞好生生地控制,才沒有直接拍桌,耐著性子問,“孔雀是文禽,中君化形更是丹口孔雀,衙內(nèi)這樣吃野孔雀,沒人管嚒?” 申良弼大樂,“殿下,您這就不知道了,我們南境才不管什么文禽孔雀,該吃吃它的!不有那么一句話嚒,’去了東境才知自己官小,去了西境才知自己吃不好,去了南境才知自己膽子小’!您別怕,吃它!區(qū)區(qū)孔雀而已!怕什么!” 申良弼自以為是、按頭逼吃的模樣,辛鸞簡直都要心中罵娘,第二次開始在心中質(zhì)問自己是造了什么孽,居然向繇一鼓動他就來了?不過戲還是要演,來都來了,實在沒道理前功盡棄。 申豪在旁邊遲疑著,看著辛鸞變幻莫測的神態(tài),好像還在斟酌他的心情。 豪門少年分了孔雀,還在釜中探望,“十四哥兒,你這孔雀怎么是單腿啊!分了咱申豪申英雄一個,殿下旁邊這位鄒吾大英雄,這不就沒了!” 他們都聽說鄒吾的名字,看他坐的位子,更是不敢得罪。 申良弼若是有半點小心,就應該知道鄒吾在辛鸞跟前是何等的被看中,誰知他只道鄒吾是他爹武道衙門里小小一百人長,分毫不放在眼里,提都不提,只道:“你懂什么?蒸孔雀就是要蒸這個單腿!丹口孔雀,單腿孔雀,這不是有緣??!一個便是一個,有一個,給我的侄子吃!”說著他還覺得有趣,哈哈大笑起來,幫著辛鸞佐酒道,“殿下您啊可能有所不知,咱們這南境和丹口孔雀孔南心熟一些,其實啊,他是個瘸子,在中境都是要拄拐行路的!只是去東朝述職,才強撐著不拄拐!” 舞樂正酣,這個時候,幾位赤炎的將軍都不說話了,任由著申良弼跳梁小丑般躥騰。 縱然此時時局敏感,敵友未明,孔南心一連多年都被赤炎諸番排擠,可他們心中也是有數(shù),也都敬他是響當當?shù)拈_國重臣,哪怕申豪私下也對這位中君多有薄之,也是有一說一地列論他的軍務、政事和作風,可這樣的鄙薄之言,居然出自一個雞都不會殺的無知小子來說,他們頓時都覺得掃興不堪。 褚副將等人眼望著辛鸞,就等著他殺一殺這申良弼的銳氣,誰知辛鸞居然只是一手支頤,不置一詞,幾人目光對視一眼,不由心中亂疑起來,他們都聽說了申不亥有意與小太子聯(lián)姻,這莫不是殿下在傳遞親好的信號,所以才縱申良弼如此放任? 主位上,辛鸞撐著腦袋,強自跟這樣俗不可耐的人交談,還要擺出有興致的模樣。 聊了幾句,申良弼這叫一個笑逐顏開,仿佛是知道他那右相的老爹都沒有在含章太子面前這般得臉過,他能同席同桌,真的是揚眉吐氣! 不由大手一揚,朝著扈從道,“我記得家中還有好幾壇醉泥螺,快快快,快去給殿下拿來!” 知悉主君私下喜好,他完全不知這是碰到了辛鸞的最忌諱,辛鸞心里一突,簡直要生出殺心,卻仍笑意盈盈,想再挖出些消息來,“現(xiàn)在東南封鎖,醉泥螺可不容易弄啊!” 便是申豪也猜得出,殿下這是生氣了,忙道,“渝都也靠水,這醉泥螺想來是當?shù)仉缰频?!?/br> “哎!小侄子你知道什么!”申良弼老氣橫秋,居然有指點江山的架勢,“這就是我前幾天從東境帶回來的!正宗得很!殿下,別說是幾壇小小泥螺,就是等您與小妹成婚之日,想按照東境的禮節(jié)器物辦一次婚儀,申家也是可以籌備的!哪怕到時候兩軍交戰(zhàn),三軍?;?,咱們也要保證您的船無虞!” 說著,他為顯自己的忠心耿耿,拍案高聲道,“家國大事!匹夫有責!我們這些豪門子弟當然更是當仁不讓!到時候您吩咐,天衍南境,無出您太子殿下!無出咱們太子妃殿下,這才是我們大國氣派!” 鄒吾輕輕一哼,不輕不重地把筷子撂下了,再沒胃口。 申豪看著自己這個倒霉的小小叔叔,嘆了口氣,徹底放棄了。 辛鸞心里倒是挺高興,好啊,申不亥這老家伙還以為布防有多嚴密,沒想到在他兒子這兒就能把他的老底兜個底掉,想到此,他倒不覺得今日是白來了,看著申良弼,就好像看著要下柵的年貨,笑意盈盈地斟酒,頗有興致地還和他對了一杯。 正當此時,一白衣女子左避又閃地走了進來。是時,雅間一方塞了雜坐者,四十余眾,彈唱者十余眾,旋舞搖擺者又有二十余眾,說是摩肩接踵也不為過,偏偏她一人一臉冷漠,自顧自走到主位去,自報名號白驄,問是哪位貴人傳喚。 “就是她?!毙聋[身邊的小丫頭拉扯他的衣袖,“打人的就是她?!?/br> 辛鸞和申良弼的目光不由都被眼前的女子吸引了,只見她羽衣長袖,發(fā)髻半盤半散,仿佛是從榻上剛慵妝懶起般。 “會什么???有什么才藝?”那方的申豪正愁找不到人撒氣,這白驄可真是撞在了他的刀口上。 “軍爺,她會跳舞!”人聲雜沓中,有人高聲答。 申豪一眼不屑,“跳舞啊,那我們這兒跳舞的也不少,喏,跳跳吧,我倒要看看你能跳出什么花來。” 白驄一臉冷漠,不看辛鸞,反而看申豪,“我從不與人共舞,將軍最好讓她們都退下。” 辛鸞覺得有趣,撐著手肘看起熱鬧,“這極樂館的姑娘脾氣都好大啊?!?/br> 申良弼附和,瞧著這一坐一立的兩個,“可不……有點意思?!?/br> 申豪在這女子的挑釁里怒火勃發(fā),手指凌空一點,“都給本將軍下去!” 樂師演奏聞聲一滯,所有的舞女在白驄進來的時候就開始遲疑,此時聽到這吩咐,當即匆匆退開,申豪瞧定了白驄,用力敲了兩下桌案,“今天,本將軍就給你這個抬舉!——不過我丑話說在前面,小爺我見多識廣,東境伎舞柔媚,軍舞豪壯,你若是跳得讓我不滿意,等下我就拿我副將的帳和你一起算!不是貞潔烈婦?。靠吹酵饷媪藳]有?馴馬的臺子還沒撤下去,我不介意騎著你再走一遭,走完再扒了你的衣服,把你趕出這極樂館去!” 申豪說得囂張,白驄的臉瞬間失色。 申豪只好整以暇地看她,不輕不重笑了笑,“成!三支舞,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吧!” 此話一落,樂師齊奏:是剛剛還未完的《云裳》。 而滿屋無數(shù)雙眼睛,剎那間都看定了白驄,等她動作。 白驄深深吸了口氣,知道自己在劫難逃,只能拼盡全力,瞬時曳步后退,踩著鼓點的節(jié)奏,白袖輕飏,一步一搖,步韻輕柔而優(yōu)美。 “挺好看的?!毙聋[看著她笑,他不知申豪說的話幾分當真,幾分玩笑,但是女兒家嘛,嚇唬嚇唬也就夠了,夸一句好,他還是做得到的。 申豪那邊卻似乎尤其堅持,看著白驄抬腿擺臂,只一句,“殿下您太仁善了,這跳得什么?軟塌塌?!?/br> 樂舞轉(zhuǎn)折,白驄聽了此句,偏偏沒有遭受打擊,反而展臂的間隙,狠狠瞪了申豪一眼! 辛鸞心神一振,只覺得那眼神明艷動人,下一霎,她羽袖平揮,腳下做胡旋舞蹈,一時間,眾人驚呼聲起,離得近的賓客紛紛為她避席!而白驄竟有如云間白鶴,扯開自己半散半挽的發(fā)髻,手纏紅絲綢,飛速于旋轉(zhuǎn)中挽出武士髻! 這一手讓所有人為之心奪,眾人只覺《云裳》曲短,最后一節(jié)的高亢中,她屈膝做俯首勢,手臂如禽,擎長頸做唳吟,而辛鸞的角度,正見白驄雪白又修長的脖頸。 “好!”不知是誰,忽地立在外圍,大聲喝彩! 緊接著,顰鼓急動,白驄肅然起身,漠然無表情的眼睛掃略眾人——眼眸無情動人處,再沒有比她更清冷的舞女,眾人只見她十指纏綿,婉轉(zhuǎn)掃過自己的臉頰、脖頸,一個運手,轉(zhuǎn)臂,原地翻出一連串靈巧優(yōu)美的空翻,行云流水一般,柔媚又矯健。 “憶我少年游!” “也曾上青樓!” 申良弼忽然間拍案而起,朗朗聲伴越鼓聲,一時有感而發(fā),竟然在為白驄吟唱。 “女樂三千萬!” “白衣數(shù)風流!” 言罷,他擺手一揮,“我的紅鞭呢!白驄跳舞,怎能無鞭?為白驄姑娘取鞭來!” 很快,一把尚好的紅柄馬鞭送到,熟皮牛筋鞣制而成,以手抻之,就如白驄之舞一般柔媚而剛健,白驄舞作蛇形,飛速在各個桌案前旋身而過,一手奪過那為她準備的皮鞭,舞步不停,第一鞭就“嗖”地直取申豪面門! 侍女們一聲驚呼,悚然中紛紛避讓!赤炎幾位副將撐身而起,彈劍而出! 申豪卻安坐原地動也不動,壓下兵戈之聲,任那紅鞭直抽出一股唳風打進眼睛,他飛快闔上眼皮,朗聲作一句訓斥:“你——放肆。” 眾人倒吸一口冷氣,只見那小紅鞭于申豪鼻尖兩寸處堪堪停下,又倏地靈蛇般退開了! 辛鸞一顆心提到嗓子,只見白驄照舊冷若冰霜笑也不笑,無事發(fā)生般眉梢一挑,又云步如飛,舞步照之前竟絲毫不亂! “這……這是什么舞?”辛鸞已呆住,茫然問身邊人。 “這……奴不知。”那女兒顯然也從未見過舞女敢如此造次。 “有仇報仇,有怨報怨,遇折而挺身,見辱而奮起——這是俠舞。”鄒吾看著那飛掠的身姿,斬釘截鐵,“這白驄當?shù)闷鹨宦暋畟b女’?!?/br> 但是顯然,樂師都是俗物,一曲《風臨晚》已是搭不上白驄的腳步,白驄旋之愈急,舞之愈烈,偏偏轉(zhuǎn)弦漸悄,后繼無力!辛鸞看得心急,心頭忽地一動,拍案高喊一聲,“取箜篌來!孤來為她助興!”四周附和立刻如沉雷,嘈嘈切切瞬息間傳至門外,“快快快,快傳箜篌來,殿下要彈箜篌!” 鄒吾驀地看了辛鸞一眼。 少年人看白驄跳舞目不轉(zhuǎn)睛,眼中全然是熱切的光。他是真的天潢貴胄,高辛氏樂章占天下之二一,再清貴的公卿,再囂張的豪門,也沒有他賞音賞舞的端然氣派。 非常快,上好的鳳首箜篌送上,辛鸞挽袖一拂,十指輪撥,錚錚然一輪樂音清越而起,剎那間壓住全部的樂師管弦! 沒有人聽過這樣的箜篌音樂,箜篌雅樂在人們心中的印象太深刻,辛鸞偏偏奏箜篌如七弦橫琴,清嘯,如金風穿林!霸道,竟如刀戈劍戟! 申豪見狀,再也安坐不住,忽地踏過矮桌縱身上前,貼著正作舞的白驄跳起軍舞來,此時一陰一陽,一剛一柔,黑白相塵,煞是好看!白驄水袖如云,舞姿綿綿密密,招招成圓,余意不盡,申豪說是軍舞卻更似打拳,腰、腿都極為有勁,舞姿狂放,英武颯爽!申豪展手一撈,伸手就要托白驄的腰肢,白驄舞步飛轉(zhuǎn),不滿他這樣挑逗,忽地手上用力,一鞭子狠狠甩在申豪的臉上! 清越之曲中“啪”地一聲鞭響! 眾人一聲驚呼,只見申豪的右頰瞬時浮出一道紅痕,偏偏他不退反進,邪佞一笑,看她的目光極深極沉,沉聲一道:“你好大的膽子!” 白驄舞步一變,猛地一閃,只讓他抓住自己帶起的袖風,漠然回應:“打都打了,有何不敢?” 她真是笑也不笑,偏偏這料峭勁兒讓人喜歡得不行,申豪目眩神迷,手掌一翻,在白驄下一鞭扇到另一邊的臉的時候,猛地伸住,手上用力,直把人跌跌撞撞拽進了懷里!下一刻,白驄發(fā)繩削開,熱風一過,青絲水般抖落! 眾人跺腳,叫好聲已要頂破了樓頂! 申豪環(huán)抱著猶自掙扎的女人,貼身用下身下流地頂她,嘴角獰壞一笑,挑釁問:“打都打輸了,還不服?” 辛鸞心口狂跳,不由間,他指尖凝澀,箜篌聲不由自主地惹上了春情與躁動,像春天的柳梢擺,深夜的野貓撓,樂師們的調(diào)子忽地轉(zhuǎn)了,轉(zhuǎn)得曲折柔媚,輕浮放浪,辛鸞應變不及,一時落入下風,卻見雅間中無數(shù)男男女女親昵地纏在了一處,申豪抱著白驄就勢一滾,躲進一處角落,一雙手從彼此的衣襟里探進去,上俯下仰。 入耳像是誰唱了一折弋陽腔,高低起伏,舟楫亂搖。 “起來?!编u吾忽地抓住他進退失據(jù)的手,一把把人拽了起來。 辛鸞還茫然著,就整個人被人夾在脅下出了雅間,申良弼正與身邊人溫存,見狀吃了一驚,驚疑不定地看著被剩下兩個女兒,剛伺候辛鸞的那位急中生智,忙道,“是殿下!……對,殿下說要去更衣,和侍郎有事要談?!鄙炅煎鲞@才不再多想,分開身下人的兩腿,將自己送進別人體內(nèi),把俗務拋在腦后。 雅間之外,鄒吾和辛鸞根本沒有走多遠,他們情欲洶涌,像兩個醉酒的人,跌跌撞撞地剛尋到個冷僻拐角,鄒吾就把人推了進去,半個時辰前說的什么慢慢來全部都立地作廢,他俯身粗野地吻住辛鸞,生硬地把人撞到墻上! 哐地一聲,辛鸞被撞得背骨生疼,想展臂摟他,他卻也不許,控住他一絲一毫可能的反抗,抓著他的兩個腕子直接推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