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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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鸞一臉僵硬,不敢動。 對,他忍的不是練武,忍的也不是鄒吾嚴格教導,他忍得是某人陰魂不散的觀摩。 “我不知道該同情誰好了哈哈哈哈!” 卓吾還在說:“我現(xiàn)在是該勸辛鸞可別學了,還是該勸哥你別教了哈哈哈哈哈!” 卓吾笑得估計自己都覺得太滑稽,結(jié)果克制了一下,下一段笑直接笑出了節(jié)奏。 鄒吾一臉難看,眼風一斜。 正經(jīng)道:“小卓,你最好忍著點,不然我中午考慮給辛鸞宰只鵝?!?/br> 卓吾一把捂著嘴,一臉要笑得不行了不行了的模樣,收住了。 鄒吾這時候才分神來問辛鸞:“疼嗎?” 語氣很歉然。 “不疼?!毙聋[呼吸有點顫。 聲音壓得很低:“不怪你,我之前也錯位過的?!?/br> 鄒吾根本留意不到辛鸞的安慰,也沒有細究千寵萬愛的含章太子之前為什么會手臂脫位。他在卓吾憋得“鵝鵝鵝鵝”的動靜里,一臉嚴肅地松開辛鸞的腰胯,雙手分開抓住他的大臂和肩膀。 “忍著點。” 他蹙著眉心看了辛鸞一眼。 說著左手迅捷地往下一抻、一端,只聽關(guān)節(jié)嘎嘣一聲彈響—— 復位了。 辛鸞迅疾地邁出一步脫開鄒吾的手臂,轉(zhuǎn)成相對,垂著長長的眼睫,握住多災(zāi)多難的左肩,不輕不重地活動了下。 鄒吾復雜地看了辛鸞一眼,懷疑他在偷笑。 辛鸞的手心這幾日練刀磨破了,薄薄地纏了兩層白布條?,F(xiàn)在他那手就落在自己肩膀上,輕輕揉捏著,五根露出來的手指,細白地屈伸著,顯得那布條都發(fā)黃起來。 鄒吾默默地挪開了眼,也有點想笑,但忍住了。 很是正經(jīng)地虎著臉對辛鸞說:“那你先歇兩天罷。骨頭脫位,事不大,但傷筋,沒必要為了練刀逞強,反而得不償失?!?/br> 辛鸞聞言卻瞬間抬起頭。 明亮地目光箭一樣射過來,一臉雀躍:“那我是不是也可以不洗碗了?” “可以可以!” 卓吾在后面麻利接言:“我同意了!” 反正辛鸞不和他一組,卓吾看熱鬧不閑事兒大,啥都敢?guī)颓弧?/br> 鄒吾有點牙酸,回頭看了自己沒正形的弟弟一眼,一字一句:“小卓,上下山漸速今天跑了嗎?攀巖躍樹今天練了嗎?對,阿鸞正好練不了刀了,你把刀撿回去,去砍三棵樹給我拖回來?!?/br> 卓吾天降橫禍,辛鸞差點笑出鵝叫,心想他跑個天爺呦!你不在,他懶嘰嘰的躺在大石頭上曬太陽,曬完左邊,曬右邊,曬完前面,曬后面……別的沒干,話本倒是看完了一摞! 果然,他哥說完,卓吾臉色都變了,耳聾眼瞎一般,“嗷!”地喊了一聲,屁滾尿流地就跑了。 · 鄒吾給卓吾留定量的練武和窗課不是第一天了。 起因還是卓吾總是偷看辛鸞練刀。 其實這事兒紅竊脂也有份兒,這兩個早早化形的練武奇才,從注意到辛鸞練刀與他們不同之后,就對辛鸞產(chǎn)生了莫大興趣,一整日抽空就跑來樹下一趟,觀摩辛鸞的表情,活像見到了猴子不吃香蕉了開始吃魚。 但是紅竊脂比較矜持。 她看了兩頓飯就走了,走前淡淡一哂,漫然開口的樣子像是在吟詩:“高辛氏一門豪烈,上有開疆辟土天衍帝,下有少年英才辛遠聲,賢有智珠在握辛三郎,黠有亂世jian雄濟賓王,不意天壤之中竟有,竟有……” 她“竟有”了兩遍,沒“竟有”出下文,估計是想著罵人不好,揮揮袖飛了。 背對著紅竊脂默默砍樹的辛鸞:“……” 但卓吾不一樣,他沒有紅竊脂的涵養(yǎng),看就算了,他還要比劃,比劃就算了,他還要比比劃劃。 他哥一不在,他就在辛鸞面前開屏。 會練,不會講,不要緊,他從大石頭上直接跳下來,搶過自己的刀開始舞,一邊舞一邊念念有詞,“你那個不完整,你要這樣!先跳上去,然后再下來,上去,這樣,這樣,這樣……好了,看清楚了嗎?你來一遍!” 辛鸞努力地咽了口唾沫:“……” 他能來出來就見鬼了。 結(jié)果卓吾還生氣,表情就差過來鎖喉,怒其不爭地問他:“你為什么不好好聽我講話?!” 辛鸞:“……” 可能這些生來大才的人都是這樣??床粦T別人反應(yīng)慢,看不慣別人這么笨,不僅話不喜歡說兩遍,連招式都不樂意練兩遍。察覺不到自己言語的冒瀆,還覺得是別人錯了。 辛鸞臉都木了,想著忍住忍住,別跟他吵。心里翻來覆去地想著鄒吾的殷殷囑托,一遍遍回放:小卓他們從小化形,練武不同常人。常人習武,跬步千里,他們習武,一日千里。不要比。 對,辛鸞咬牙哆嗦,他不比,他就是有點氣。 好在卓吾也不是誰都不怕。 第八天的時候,辛鸞傍晚練累了,就坐在卓吾旁邊邊喝水邊看晚霞。當時卓吾化作小老虎臥在他身邊,金色的絨毛在和軟的夜風里擺蕩,金燦燦、暖洋洋、熱騰騰的,還殘留著太陽的味道。 他一定很好摸。 辛鸞看了會兒,想呼嚕一把,手抬起來,又輕輕放回去。 然后低聲問,“小卓,化形……是什么感覺?。俊?/br> 聲音有無限的寂寥。 卓吾翻了身,從獸形化為人形,大喇喇地看他一眼:“啊?” “……” “哦,你說化形啊……” 卓吾飽漢不知餓漢饑,大力地揮了一下手,“沒什么感覺啊,我都習慣了!” 辛鸞的涵養(yǎng)是真的好。 沒有立馬提著刀,拿卓吾當木樁。 “不是。我是問化形對習武具體有什么影響!” 因為鄒吾也沒化形過,所以對辛鸞的解釋從來只有個大概,這讓辛鸞一根心弦總是惦念著。他不敢問紅竊脂,所以只能問卓吾。 “化形對習武有幫助罷?可幫助多大呢?相輔相成?” 辛鸞把問題具體化了,雖然脫口的瞬間,他就感覺自己很有可能問了也白問。 “那肯定??!” 出乎意料的,卓吾居然來了精神,一個鯉魚打挺從石頭上起來了! 他有種“你終于問對人”了的興奮感,手舞足蹈地開始在辛鸞面前比劃:“說相輔相成都說輕了!我十三歲前也是練武的,從睡醒那一覺之后,再練武!那感覺怎么說呢?就跟六脈俱通了一樣,那真是五臟開竅二并四具三生萬物一氣呵成!” 說著還朝著辛鸞飛了一眼,渾身上下都在說:我厲害吧? 辛鸞:“……” 是他的錯。是他不該不矜持,是他不該自取其辱。 然后不巧的是,卓吾這話就被一走一過的紅竊脂聽到了。 紅衣女郎眉頭緊鎖地瞅了眼“不想做人想成仙,生在地上要上天”的卓吾,在他身后淡淡而問:“六脈俱通,五臟開竅,二并四具,三生萬物,一氣呵成……是吧?” 卓吾背脊一僵:“……” 紅竊脂不動如山地抽出自己的貫刀來,“那來跟我練練罷?!?/br> 卓吾轉(zhuǎn)身的過程,脖子都要被自己拗斷了。 辛鸞見勢不好,立刻落井下石,捧著手中劈刀,直接送到卓吾眼前。 卓吾:“……” 然后辛鸞就眼睜睜地看著,紅竊脂是如何一招把卓吾撂倒的。 兵刃交擊響起讓人牙酸的聲音,紅竊脂冷厲地像柄出鞘的利刃,根本擋無可擋。 而卓吾手中那把厚背沉重的劈刀,要是撤得慢一點,都能直接被紅竊脂又細又長的貫刀直接劈成兩邊。 “起來!” 紅竊脂貫刀一甩,居高臨下地看了眼卓吾。沒打算完。 卓吾抱著腦袋卻瞬間不敢浪了,“嗷嗷嗷”地叫好幾聲直接投降,大喊:“jiejie容我請個三上之功?!?/br> 紅竊脂面無表情地挑眉,“如廁就如廁,別給我整詞兒?!?/br> 卓吾:“……那?!?/br> 紅竊脂朝著下風口一指,“趕緊滾。” 卓吾慫得徹頭徹尾,一經(jīng)得令,把劈刀往辛鸞那里一扔,吱哇吱哇地就溜了。 剩下辛鸞抱著刀尷尬地坐在石頭上,不敢呼吸。 辛鸞想了一下,現(xiàn)在是直接跑,還是裝模作樣地再練一會兒。 他磨磨蹭蹭著雙腳落地、拉開練刀的起勢的時候,紅竊脂抱著手臂看著他,忽然“呵”了一聲。 這個“呵”就很有靈氣,仿佛在說“果真?zhèn)劬Α薄?/br> 辛鸞:“……” 然后紅竊脂開口,食指點了一下他,又點了一下卓吾跑沒影的方向:“你,還有小卓那個小崽子,你倆晚上少來摸黑過來窺視我和鄒吾?!?/br> 辛鸞:“……” 聽墻根被抓包的辛鸞有點尷尬,臉瞬間漲紅了。 不巧的是,他的同黨還跑了,沒人幫他分擔,他只能一個人很是刺激地享受了雙人份的尷尬。 紅竊脂長眉一挑,嗤笑一聲:“大人做什么都少兒不宜,你們那么好奇干嘛啊?” 辛鸞偷瞥她一眼,有點不服。 心道:不就是說說話嘛,也沒做什么啊,還不許人好奇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