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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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重傷的緣由,濟賓王的嗓音輕虛而溫柔,他看著自己的大兒子,輕輕道,“后來我們回京,沿海的撫臺上奏為你請功,你王伯御覽后大悅,選吉時吉日,旌表你作戰(zhàn)勇敢,特賜’公子’封號,宗室聽聞你的作戰(zhàn)事跡,也大為振奮,言,’王嗣單薄,公子襄資表才干不凡’,有意將你過繼到天衍帝膝下……”濟賓王一雙瞳仁里融著落日的余暉,他看著辛襄,慢慢問道:“這么好的事情,當初怎么不答應呢?” 王爺?shù)牡兆?,將來頂多只是世子?/br> 可君王的孩子,將來勢有一爭天下的可能。 孰輕孰重,利弊得失如此明顯,他在問他為什么放棄了當初的大好機會。 可這天外飛仙般的一問,辛襄徹底愣住了,甚至生出了一絲惶恐——他不知道這件事在父親心里裝了多久,唯獨知道的是自己根本沒放在心上,他本能地就反問道:“兒子為什么要答應?——王伯又不是真的膝下無子,兒子卻是只有您一個父親?!?/br> · 他像是急于證明什么的孩子,伸手抓住濟賓王的袖子。 這一句,說得急切又發(fā)自肺腑。 十七歲的少年,或許是是最貪慕榮譽和地位的年紀,可他想告訴父親,雖然自己從小不養(yǎng)在他身邊,但是父親終究是父親,哪怕王位就在眼前,父親也是不能換的。 濟賓王卻似乎對他的cao切神態(tài)視而不見,微微低著頭,凝固住了一般迄然不動。 辛襄小心地覷著父親的臉色,只能心驚膽戰(zhàn)地開口,“父親……?” 只見那一瞬的寂寥一掃而空,濟賓王抬頭笑了笑,又恢復那光風霽月的儒雅模樣,開口笑問,“且不說這個,我兒難道就不會心有不平嗎?——你們年輕人不都愛抓尖好強?你那幾個愛湊在一起打馬球的玩伴各個都心高氣傲的,連我都聽過他們私下說太子資質不佳,嘴上各種不服——你和辛鸞一起長大,心中就沒有半點不舒服的?” 辛襄當然知道這話很是不妥的。 這種議論阿鸞的話,外人問,辛襄一定要生氣,以為是有人在挑撥他們兄弟關系,但父親問,他卻反而不會多想,甚至會覺得說這樣的體己話,更顯出一種父子間的親近。 果然,辛襄認真地想了想,坦誠道,“不平當然會有……可他是太子啊,兒子是臣子,這個我分得清楚……至于資質,兒子倒不認為每個國主都一定要成就霸業(yè)。我在阿鸞旁邊,如果將來他想做守成之君,我就幫他勵精圖治,如果他想開疆拓土,我就為他掃蕩河山——您不就是這樣輔佐王伯的嗎?您能做到,兒子也能做到,高辛氏打下來的江山,我和阿鸞定也可以保它千秋萬代?!?/br> 辛襄說到最后,濟賓王已疲乏地闔上了眼。 此時暮色四合,這一日最后的紅光慘烈地于檐下,角度曲折地照進來。他輕輕應,“嗯,為父知道了?!?/br> · 第二日,十二月的最后一天。 晌午時分,大理寺丞向辛襄急報,說:有線人傳來消息,于神京城三十里外的甸永村發(fā)現(xiàn)刺客身影。辛襄聽聞哪里還坐的住,立刻策馬飛奔出城與大理寺的精銳匯合,說要協(xié)助他們一起行動,若有機會想要親拿賊人。 大理寺中,領頭的人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姓鄭,出自世代捕盜之家,下頜上蓄著一圈硬邦邦的黑色絡腮胡子,是位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老吏。一連幾日接觸,鄭吏也與公子襄有了幾分交情,知道此人雖然是王宮貴胄,卻沒有那些權貴的矯情毛病,身手不凡不說,還聰明忠勇異常,他說來幫忙,鄭吏也十分干脆,點頭答應間與一干手下與公子襄并轡,急奔甸永村。 只是沒想到,他們一行十幾個能吏武將快馬疾行,于村外半里處換裝,小心潛入村中還是遲來一步,待他們包圍了那個所謂的窩點攻入,才發(fā)現(xiàn)里面早已是人去樓空。 土胚房中,火爐上還坐著溫熱的銅甑,里面是吃剩下的羊rou泡飯,而地上,分明散亂的腳印,還可見是重靴踏出的痕跡。鄭吏狠狠罵了一聲娘,一番搜索之后,只翻找出些養(yǎng)護鎧甲、兵刃的油膏,想來是賊人早早的就得到了消息,竄逃了。 村外馬騾嘶鳴,車輪粼粼,他們無從得知賊人們逃向何方,鄭吏只能招呼著手下幾人去問詢問詢四周的的村民,看能不能打探出什么線索,而他自己,則心事重重地在土培毛房里轉著圈的踱起步來。辛襄渾身緊繃地站在破陋的木桌前,一手提著兵器,一手摩挲打量著那裝著油膏的黑瓷瓶。 “質地細膩,色澤透亮,觸手生溫——這是難得的黑玉?!?/br> 辛襄緊鎖著眉頭,這玉石在他生活中或許平常,但是,他低聲問,“尋常的流寇游勇能用得起這樣的東西嗎?” “哪個跟你說過騰蛇氏是流寇游勇?” 鄭吏的官話十分生硬,他走過來結果那瓷瓶,一張臉沉肅道,“騰蛇氏在前朝的地位就好比我朝的赤焰軍,你當是很好暗中培植的嚒?不僅他們的兵器到鎧甲的制式都絕難打造,幕后人要極懂得調教,更是要真金白銀砸進去——沒有能力,沒有渠道,沒有錢,怎么可能養(yǎng)得起這群人?!?/br> 整個天衍朝內,有這樣的能力的人,屈指可數(shù)。 日影西斜,辛襄看著鄭吏的眼睛,無端生出一絲不安來。 那一刻,他幾乎是在顫聲問,“既然幕后之人有如此能力,另養(yǎng)一支武裝不好嗎?培養(yǎng)一群惡貫滿盈的反賊是要做什么?” “誰知道呢?”鄭吏輕飄飄地搖了搖頭,隨口道,“要么是閑的,要么就是掩人耳目圖謀造反罷。” 鄭吏卻沒有想到,他這一句玩笑就如同一聲巨雷,剎那間,辛襄的神情都變了! · 他來不及說話,一張臉慘白慘白的疾奔出屋,手指忙亂地解開屋外絆馬鞍上胭脂的馬繩,掀起袍子立刻翻身上馬。鄭吏被他突然的發(fā)作搞得一頭霧水,在身后急急喊他,辛襄卻一句話也來不及說,猛地一拍馬臀,胭脂“得”地一聲一躍數(shù)丈,一騎絕起了一丈高的煙塵。 棘原雖是東方,但地理位置上還是偏北,入冬之后,酉時的天便已是全黑了。 辛襄一路疾馳,在馬上不敢耽擱,他渾身緊繃著,看著逐漸西沉的太陽,無端的恐懼和懷疑牢牢地攫緊了他。他胯下的“胭脂”姑娘也咴咴嘶鳴著,感覺到了主人的急迫,撒開四蹄狂奔時在越來越重的夜色中吐出濃重的白霧。 如此奔馳了半個時辰,天已然全都黑了,漆黑的官道上行路越發(fā)艱難,胭脂縱然是罕見的良馬,如此竭力狂奔,蹄下也難免開始有些疲憊凌亂。而此時冬夜的冷風撲面,刮擦著辛襄的臉一陣一陣的疼,他一顆心有如擂鼓,后心額頭都在夜奔中滲出汗水來,他來不及心疼他的馬駒,只能狠狠地夾著胭脂馬腹,不敢讓她稍稍停頓片刻。 如此又奔出了幾里,他終于看到了最后的驛亭,遠遠的,神京東城外郭大門隱隱綽綽的亮著幾簇燈火,可他待他奔近了些,陡然發(fā)覺城門處黑漆漆的,顯然是緊閉著的。 辛襄心里咯噔一聲,人還未近前,他先呼喝著自報身份,朝著城門上大叫著:“開門!” 城門上的守衛(wèi)聽到聲音,遲疑地探出頭來,看著城下的一人一騎,似乎還在猶豫。 辛襄不禁怒了,大聲喝問:“認不出我是誰了嗎?你們今天守職負責的是誰!讓他出來開門!” 辛襄如此強橫氣勢,守門的士兵也知道門下的不是尋常人等,立刻一呼一喝,趕緊開門。轆轆的大門聲沉重地開啟,百夫長服飾的人在城門的另一端騎馬迎上他,辛襄心急火燎,見了他劈頭就問:“現(xiàn)在才是幾時?你就關城門?” “戌時……” 辛襄瞪他一眼,“睜眼說瞎話,戌時到了嗎?!” 百夫長為難道:“上峰傳來命令,自從鬧賊開始每天都是要提前關城門的!城內戒嚴,戌時三刻之后在城內走馬都是要壓回大柳營喝茶的……” 辛襄知道他也是領命行事,此時也沒有心思和他糾纏,狠狠地一夾馬腹,立刻飛奔著往王府去了。 · 辛襄就沒有走過這樣心驚膽戰(zhàn)的夜路。 神京城仿佛在一夜間變成了一座死城,王城的朱雀門外的華容道上沉寂得連狗都停止了吠叫,就像那個無名的百夫長所言,騰蛇氏刺客案之后,整個城池都在戒嚴,寬敞的王道上竟然連一個行人都沒有了。 辛襄一路飛奔著從王府后身的角門里進入,守門人為他開門時,他驟然間府內燈火通明,似乎一切如常,一瞬間還以為是自己的多疑、虛驚一場,一口心氣放下來,幾乎要癱軟著跪了下去。 守門人見此嚇了一跳,趕緊扶住他,驚慌地喊了一聲“公子!” 辛襄這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咽了一口唾沫,振作了一下,回了句:“無事。” 說著他邊走邊摘下自己的外間大衣,手忙腳亂地一手提著槍再提著衣服,另一手用牙齒咬掉臂縛,他心神大起大落,此時也顧不得自己的左手的傷還沒有養(yǎng)好了,大步走過西側院的抄手游廊,就往自己和父親的寢室去。 他心中盤算著時間,想著此時父親應該剛好用完晚膳,他且去請安,請過安后,他要再去王庭看看阿鸞。他匆忙走過自己的寢院,抱著一團衣服,想著自己現(xiàn)在實在狼狽,不如先放下東西,整整儀容再說,誰知沖進院子時,不等挑開簾子卻正與一人撞了個正著。 “段器?”辛襄簡直莫名其妙,“你怎么在這?不當值嗎?” 辛襄垂眼,只見段器居然自己提著一只空壺想要去打些茶水,顯然是來了很久。 段器與公子襄這么一撞,也是一愣:“不是公子讓我來的嗎?” 辛襄吃了一驚,聲音不自覺地抬高了兩度,他厲聲道,“說清楚,什么叫我叫你來的?你又不是我的屬下,我叫你來做什么?” 段器的臉上現(xiàn)出一陣的迷茫。 他在下午接到公子襄過府一敘的手信的時候,也知道事有反常,但是這幾日看辛鸞一直悶悶不樂,知道這兩個兄弟爭吵之后還沒有和好,他還以為……還一廂情愿地以為辛襄找他是他要做個中間人幫忙緩和關系…… 一環(huán)一環(huán),此時還有什么不明白:這是對他們了如指掌的人,存心想把他們調開! · 兩個人神色驟變,立刻拋開手中的雜物,往門口狂奔而去。 辛襄當機立斷,知道現(xiàn)在以段器身份想要再進王庭怕是不能了,立刻吩咐他去守住王城的東大門,就說領他的命令,如有不測,他們從那一條路上匯合。 而辛襄掉頭跑向父親的東側院,像是心中還抓著一絲僥幸,他不親自看上一眼,終究還是不能死心。他提著烈焰槍,一路跑過銜連東西院的月影門,跑過中跨院燈火通明的議事內堂,跑過父親常多逗留的花廳,挨個找尋無果后,又跑向父親的寢室——辛襄心里愈發(fā)寒涼,越來越心驚,這偌大的侯府,竟然已不見一個府兵參將的蹤影,而燈火通明的亭臺樓閣似乎只是蒙騙世人的一場假象。 府中的武庫已空,弓箭槍戟已盡,辛襄雙手顫抖地推開父親的寢房的大門,前幾日還重傷臥床的人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而案幾上的東西似乎生怕他不能死心,攤開放著的鎧甲悠悠的在燭光下閃著詭異的青黑色的光澤,而一把樣式奇怪的彎刀置于其上,正是他這些天看了好些遍的圖樣。 辛襄猛地一陣眩暈,再多千回百轉的念頭,再多理直氣壯的開脫,此刻也沒有了用武之地,那一瞬間,他只想栽倒。 倉皇著,倉皇著,辛襄站立不穩(wěn)地扶住了案幾,腦海中只剩下兩個字:完了。 第20章 驚變(3) 天衍十五年,十二月三十日。 宮亂的前一個時辰,王庭的內閣值房。 白云銅大火盆里堆滿了寸長的銀炭,那炭被燒的炙熱發(fā)紅,與屋梁下幾盞紅燈、幾簇燭火交相輝映,暖哄哄地煨著這值房的暖閣。 暖閣外面挨著北墻的一溜,站著的是當值的禁軍,而暖閣之中,天衍朝中位高權重的幾位閣臣大員俱在,不僅僅有今年天衍帝突然指名明年列席中樞的工部譚建元、戶部步安宜,甚至還有各部的一把手主事。這些人最年輕的也有三十五歲,各個身穿袍服、朱衣綬帶在一排排案幾后面,或憑或立或坐,核對著各部今年的賬目。 · 因為去年今年北邊一場戰(zhàn)事,典武事兵部的公良柳老大人知道今年兵部的賬目簡略不了,早在幾天前敦促著手下人核算好了今年的各項開支,一一捋請了,送到了戶部。誰知今晚間時候,三公之首齊大人又親自派人來請他,說今年軍部開支巨大,務必請老大人來內閣值房一趟。 公良柳年紀大了,前段時間陪著小太子熬了幾夜核定演武新規(guī),就一連好幾日頭暈目眩,原本想著正到年關底下,不如一切等十六掛印開朝再說,誰知齊府登門的小廝口齒伶俐非常,只說:“近日陛下綜算開支宵衣旰食,他們家大人實在是不敢不多多上心,這才無奈風雪夜里勞動老大人去一趟?!?/br> 話說到如此,誰還能不去。 公良柳任由著府上的小廝伺候著穿上大袖,披上大氅,一路在轎中晃著進了王庭,一步一個腳印地走入內閣值房,一進門便覺得悶熱,不算太大的屋子里挨挨擠擠竟有十二余人,無數(shù)有點分量的朝官一個個硬是從府上撥楞了出來,來參加這一場天衍十五年最后一次中樞議事。 公良柳一瞥,正瞅見了坐在一隅的況俊嘉祥,只見此人此時正昏昏然地坐在雕花大椅上,見簾子掀開,瞇縫著眼睛投來一道注目,那意思是:“來了?” 公良柳點點頭,任由著肩上的大袖被內監(jiān)解了下來,點頭示意:“來了?!?/br> · 捋帳繁瑣:各部門結今年的帳,議來年的開支,綜算大宗事物——這些都是年輕人做的事情,他們兩個年事已高,閣揆多年,地位自然超然,只要等著底下人呈上來,再帶上老花眼鏡,挑著要緊的核對一番也就夠了。 公良柳是不知道大祭司為何也在這兒的,但是來都來了,便只好在值房理坐著。 天衍朝十幾年來內廷用度不大,他們這些臣子上行下效,也不敢奢靡,國庫一直都是盈余多赤字少,公良柳闔著眼睛,心里盤算著,心想著今年一年風調雨順,沒什么大的洪災旱澇,除了北方戰(zhàn)事,似乎也沒有什么太大的用度,估計不過幾個時辰就能捋順賬目了。 一屋子的人話也不多,說也是輕聲低語,除了況俊嘉祥、公良柳兩位乘夜而來,像是兩尊佛一樣的坐著,其余人由齊大人領著,啪啪地打著算盤。如此呆了一會兒,白云銅大火盆里的銀炭越燒越旺,大人們也不由開始紛紛解開外袍,擦起汗來。 · 與之相對的是值房外的值守的禁軍們。 入冬的深夜已經(jīng)是很涼了,寒風里站久了手腳便是針扎一般的麻木,孔星聽著值房內噼啪的算盤聲響,輕聲道,“明日就封印免朝了,齊大人也真是勤勉?!闭f著忍不住搓了搓麻木的手指,低聲咒罵了一句,“這鬼天氣,手指頭都要凍掉了?!?/br> 他身邊的侍衛(wèi)卻并未與他答話。 那人像是在冷風中凍僵的石頭,一動不動地站在那里,大紅的紅絨燈光側照在他的臉上,以高挺的鼻梁為界,讓他的臉一半在紅光下沉靜著,一半在寒風的陰影里面無表情。 “歪!說句話唄!” 孔星忍不住了,這天太冷,他要說些什么才能緩和,他用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問道:“你就不生氣嗎?胥會將軍走前安排你的可是行走御前,這副統(tǒng)領拿著雞毛當令箭,胥將軍一走就把你調開,今晚不是你的值罷,我記得你已經(jīng)守了溫室殿一個白天了,怎么又把你抓到這里值大夜了?” 因著騰蛇行刺一案,禁軍首領胥會受到牽連,在家留職審查,結果兩個副統(tǒng)領暫管的兩千禁軍,搞日常的值班調度都混亂不堪,也不知道他們平日是干什么吃的。 孔星還在縮著脖小聲埋怨,“是不是吳老三?大年節(jié)下的,就他有家要回,把你換來在這里喝風,我說你這人不能怕他啊,有問題該反映就反映?。『么跻彩茄菸鋱隼镎?jīng)出來的魁首,這么被人欺負著,不合適罷!” 北風嘯厲,孔星的聲音在夜風中開始扭曲。 那年輕的男人聽到這里總算是有了反應,偏過頭,俊朗的一張臉在紅燈下驚心動魄地顯影定形,他看他一眼,輕描淡寫道,“沒什么問題反應甚么?我弟弟今夜也是要值守城門的,家里就倆人,走他一個,我一個人在家呆著也是呆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