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現(xiàn)在這個年代，像容慎川這種身家地位的男人，不說婚前身邊沒幾個固定的情人，至少也會有那么一兩段戀愛史。

    而且……

    “沒有過這些經(jīng)驗(yàn)，之前那么熟練是跟誰學(xué)的。”

    方疏凈小聲嘀咕。

    “夢里?！?/br>
    “誒？”

    容慎川沒繼續(xù)說下去，捏捏她鼻尖：“你喝醉之后還嫌我臟?！?/br>
    “……”

    聽他又提起她醉酒之后做的丟臉事，方疏凈避過臉，“你別說那天了……”

    容慎川勾出她頰側(cè)一縷鬢發(fā)來玩。

    這么多年來，他不知道多少次夢見自己徹底擁有她的場景。

    這些都不能和她說，怕把她嚇著。

    卷了好幾圈發(fā)絲繞在食指上，容慎川松手，問她，“今晚還回昭陽路那邊嗎？”

    沒等她作答，他補(bǔ)充：“包子很想你?！?/br>
    方疏凈：“……好?！?/br>
    這個男人能不能坦率一點(diǎn)。

    -

    回到昭陽路的宅子，推開門的那一刻，方疏凈竟有了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包子一聽見動靜就跑出來往她腿上蹭，鬧騰的很。

    方疏凈蹲下去想把它抱起，但包子體型過大，任她怎么用力都抬不動。

    她只好放棄。

    這時久違的饑餓感終于升起，方疏凈站起時眼前一花，差點(diǎn)往后仰倒。

    她這才想起，自己還沒吃晚飯。

    家里傭人大多都已休息，方疏凈不是個喜歡在這種時候打擾別人的人，索性自己走進(jìn)廚房，想看看有什么可以吃。

    一邊在巨大的冰箱里翻找，她一邊碎碎念著各類食材的名字。

    廚房那邊一般是當(dāng)天運(yùn)過來食材當(dāng)天用完，留下的東西少的可憐。

    擱在餐桌上的手機(jī)響起，她揚(yáng)聲往廚房外喚：“容慎川，把我手機(jī)拿過來一下?！?/br>
    容慎川在外頭停好車，剛進(jìn)門就聽見方疏凈的呼喚，于是過去拿了手機(jī)遞給她，不忘告訴她來電人：“你弟弟?！?/br>
    方疏凈關(guān)冰箱的動作緩了緩，“方遠(yuǎn)亦？”

    這么晚了，按理說那小孩兒應(yīng)該睡了才對。

    她接通電話。

    那邊困倦的聲音傳過來。

    “喂，jiejie睡了嗎？”

    方疏凈“嗯”了聲，“你怎么還沒睡？有什么事嗎？”

    方遠(yuǎn)亦打了個長長的哈欠：“爸媽因?yàn)槎良已绲氖虑槌称饋砹?，我睡不著?！?/br>
    “這樣啊?！?/br>
    方疏凈了解那倆夫婦的秉性，大半夜因?yàn)槊孀由系氖虑槌臣軣o可厚非。

    怕方遠(yuǎn)亦明天精神不足，她提醒：“你早點(diǎn)休息，實(shí)在不行找吳媽要兩個耳塞?！?/br>
    “不是，我知道的，”方遠(yuǎn)亦沉默許久，聲音有點(diǎn)拖拉地請求“jiejie，冬至要到了，你回不回來過呀？我想和你一起包餃子……”

    方疏凈眼神一閃。

    時間過得這么快。

    居然都冬至了。

    她想起來之前還沒有搬出方家的時候，那時候方遠(yuǎn)亦也比現(xiàn)在更小，話都說不利索。

    家里冬至照例擺宴席，外頭雞飛狗跳，她這個討人嫌的永遠(yuǎn)上不得臺面，那時候小小的方遠(yuǎn)亦也會跟著她翹掉宴會，和她一起在小廚房悄悄包餃子玩兒。

    小鍋里咕嘟咕嘟冒著熱氣，一大一小圍在爐前，聊很多很多東西。

    方遠(yuǎn)亦喜歡悄悄在餃子里包硬幣，且每次都能精準(zhǔn)無比地夾到她碗里。

    外頭是觥籌交錯的喧嚷與蕭瑟的寒風(fēng)，名利交錯，虛偽且無聊。

    廚房角落的那個安靜冒著溫暖蒸汽小爐子，仿佛就是他們的全世界。

    思及此，方疏凈有點(diǎn)發(fā)呆。

    方遠(yuǎn)亦許久沒聽見她的回應(yīng)，小聲問：“jiejie？”

    “還是像以前那樣包餃子嗎？那我……”方疏凈張張嘴，剛想答應(yīng)，忽然聽見聽筒那邊遠(yuǎn)遠(yuǎn)傳來中年男女的聲音。

    “小亦寶貝你怎么還沒睡？趕緊去睡了，明天還要去你爸爸的公司學(xué)東西?！?/br>
    方遠(yuǎn)亦似乎把手機(jī)藏了起來，聲音很小很遠(yuǎn)：“……可是明天我想去學(xué)校郊游。”

    “郊游？小亦，你將來是我們方家的希望，方家的驕傲，最重要的是學(xué)習(xí)，郊游這種事咱們就先放放，好不好？”

    “……嗯?！?/br>
    “爸爸mama最近也很忙，你看，最近都要冬至了，又要忙家宴，所以顧不到你，你不要往心里去，好好學(xué)習(xí)?！?/br>
    “嗯。”

    “還有，別什么事情都跟你jiejie說，這次冬至的家宴，也別告訴她，要是她問到，就說今年取消了?！?/br>
    “……”

    “小亦，你能理解爸爸mama的吧？爸爸mama辛辛苦苦籌備的宴會，不能因?yàn)槟鉰iejie而出現(xiàn)什么紕漏?！?/br>
    方疏凈捏緊手機(jī)，唇瓣驟然咬緊，發(fā)著疼。

    感知到身邊人的沮喪，容慎川沒有說話，抬手去捏了捏方疏凈空出來的手。

    也許是剛接觸過冷凍食材的緣故，有點(diǎn)冷。

    那邊方遠(yuǎn)亦想爭辯：“可是jiejie她也不會影響……”

    “你還小，不懂這些?！狈侥嘎曇衾飵c(diǎn)輕蔑，“我們都不希望見到她，不僅是爸爸mama，你的舅舅姑姑也都不希望見到她，所以不要再提了?！?/br>
    “……哦?！?/br>
    方疏凈面無表情地掛斷了電話。

    果然，和她想的一樣。

    就算，她從未做錯過什么。

    給方遠(yuǎn)亦發(fā)了條語音說明自己不回去，方疏凈懶得再去思考吃什么，直接打開冷凍層，從里面拖出一袋速凍水餃就下鍋煮。

    煮出來后，她扭頭問一旁一直守著她的容慎川：“你吃嗎？”

    容慎川微微搖頭：“我不餓。”

    “哦。”方疏凈端著碗，往餐桌走。

    速凍餃子口感不好，方疏凈的味覺本就靈敏挑剔，加之心情低落，吃了幾口墊墊肚子，就沒了食欲。

    注意到對面的容慎川在發(fā)消息，她挑挑眉，“還在忙工作？”

    容慎川放下手機(jī)，“沒?！?/br>
    “那是什么?！狈绞鑳粢е鬃?，含糊不清地問。

    “給管家留了條消息，讓他派人準(zhǔn)備一下食材。”

    “誒？”

    容慎川捧過她的碗，幫她解決剩下的餃子。

    迎著她疑惑的目光，他不緊不慢開口：“冬至那天我請個假，在家陪你一起過?！?/br>
    方疏凈一怔：“可是，就過個小節(jié)日，晚上一起吃頓飯就好，也不用請假吧……”

    “要包餃子的話，可能會費(fèi)些時間?！比萆鞔每曜忧们猛氡冢肮ぷ鞯氖挛易詴幚恚阕钪匾?。”

    “喔……”

    方疏凈低下頭。

    在聽見“你最重要”四個字的時候，她能感覺到，心里像是被什么東西慢慢地填滿。

    明明，只是一個很小很小的細(xì)節(jié)。

    ……

    容慎川再一次拿起手機(jī)，往屏幕上瞥了一眼。

    備注“方先生”的人在剛才給他發(fā)了消息。

    【容總，今年冬至的家宴，您看您愿不愿意賞臉出席？】

    【小凈她還有別的事，所以只需要您一人出席，像上次那樣就好。】

    容慎川薄唇微抿，眉眼冷下來幾分，隨意敲下兩個字發(fā)過去——

    【沒空?！?/br>
    作者有話要說：　　紅包照舊。

    第22章 情詩

    簡明扼要的兩個字, 甚至透出幾分不耐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