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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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是從前那樣,日日到平康坊流連不歸,如今自以為做了駙馬都尉,更荒唐了。”蘭英掩唇笑了聲,眼眸中滿是鄙夷,“是與公主。” 她湊到麗質(zhì)耳邊,壓低聲音:“公主才沒了孩子不久,叔母心痛難當(dāng),一心想要堂兄多往公主府去,盼他與公主同房,能再懷上一胎,可每次過去,都被原樣不動地遣回來,連公主寢居的門檻都進不去。 “叔母心中著急,生怕鐘家絕后,便忙著想替堂兄納妾,哪知公主別的不管,一聽聞此事,立即便命隨行的女官過來,將叔母與堂兄一番訓(xùn)誡,嚴令其不準納妾。這兩日,叔母正為此氣得不輕,可偏生又膽小怕事,不敢與公主鬧,便盤算著要入宮見你,哪知你今日也回來了,她可得氣壞了!” 麗質(zhì)聽罷,不由冷笑:“舞陽公主可從來不會忍氣吞聲,任人擺布,叔母既巴望著要做皇親國戚,自然也要受著這氣?!?/br> 那一家人一向好高騖遠,一心盼著攀附權(quán)貴,從此平步青云,遇上李令月,也算遇上對手了。 “可不是!他們總想占盡所有好事?!碧m英下意識隔著衣裙撫了撫自己的腿,“當(dāng)日堂兄娶公主時,叔母還曾妄想日后鐘家能像裴家一般顯赫??伤膊磺魄?,舞陽公主不是壽昌大長公主,堂兄更沒有裴相公那樣的人品與才能,當(dāng)真是癡心妄想?!?/br> 二人說了一會兒話,馬車便已到了秦國公府外。 鐘家人得了宮中的消息,此刻正都站在門邊等著,見車近了,忙出來相迎。 麗質(zhì)先步下車去,又轉(zhuǎn)身扶住蘭英,讓她小心踩著杌子下來時能輕松些。 迎面的寬闊街道上,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與轆轆行車聲,由遠及近。 眾人循聲望去,原來是與秦國公府一墻之隔的公主府中,李令月的馬車正由眾多宮人、侍衛(wèi)簇擁著,委蛇而來,經(jīng)過秦國公府門外時,半點不曾停留。 鐘家人的臉色頓時都一僵,眼睜睜望著那一隊人走遠。楊夫人忍不住啐了一口,低低罵了聲“不守婦德”。 麗質(zhì)聽在耳中,不由蹙眉。 蘭英在她耳邊輕聲解釋:“公主自流產(chǎn)后,便常往大慈恩寺去,說是禮佛,可不知哪來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都道她與慧顯大師的那位扶桑弟子宣光關(guān)系匪淺,恐有私情?!?/br> 麗質(zhì)想了想,的確憶起年關(guān)前,李景燁曾將慧顯從大慈恩寺中延請入大明宮明德寺為太后祈福誦經(jīng),那時李令月才流產(chǎn),也仍撐著虛弱的身子留在宮中,守著太后。 那時候,也依稀聽聞李令月每日必往明德寺中親自跪地誦經(jīng)。 可即便是真的,楊夫人的話也教人不悅。 麗質(zhì)冷冷瞥過去,面無表情道:“堂兄都日日流連平康坊聽曲狎妓,怎公主就要被叔母這般指責(zé)?” 楊夫人一噎,面色青一陣白一陣,想開口反駁,眼角瞄到她身后跟著的宮人、女官與侍衛(wèi),只好悻悻住口。 鐘灝自是不在家中,鐘承平立在妻子身邊,恨恨地瞪她一眼,隨即沖麗質(zhì)一陣陪笑行禮,這才離開。 楊夫人憋著一口氣,直到進了正廳,仆從們都留在屋外,才開口問:“三娘啊,你可是在宮中惹惱了陛下?先前我瞧著陛下到哪里都離不了你,今日竟將你遣回來了,可怎么辦喲!” 麗質(zhì)不耐煩同她虛與委蛇,當(dāng)即毫不留情反問:“怎么?叔母是怕我倒了,連累家中?” 楊夫人干笑一聲:“怎會?叔母是關(guān)心你,你與大娘兩個好歹是我與你們叔父養(yǎng)大的,也算半個女兒,自然要關(guān)心的……” 蘭英上前一步,高挑的身量一下令楊夫人矮了半分:“叔母不必這樣客套,過去的事,我與三娘都不敢忘記。” 楊夫人訕訕的,心慌不已。 過去的事,自然是他們夫婦苛待這對姊妹了。 “兩位姊姊何必為難母親?當(dāng)年若非父親與母親好心收留,姊姊們又如何能安然至今?養(yǎng)育之恩總還是有的?!泵钤聘跅罘蛉松砼?,忍不住開口反駁。 麗質(zhì)不以為意:“叔父收留我們姊妹二人,本是天經(jīng)地義。照大魏律例,叔父若對我們棄之不理,只怕官位也早就不保了。況且,我們北上長安投奔時,家中的田產(chǎn)宅院變賣后的錢財,也都給了叔父與叔母,雖不豐厚,可養(yǎng)育我們二人也算綽綽有余了?!?/br> 妙云自知理虧,咬唇緊盯著她,眼看她要與蘭英離開,忍不住跟近兩步,道:“三娘,是你太無能了,只好將錯怪在我母親身上,若我是你,絕不會讓自己落到這樣的境地!” 麗質(zhì)猛然頓住腳步,慢慢轉(zhuǎn)頭,望著眼前與自己有三分相似,滿目倔強的少女,忽然笑了起來。 她當(dāng)然知道妙云在想什么。 無非是嫉妒她的境遇,又自視甚高,看不上她的所作所為,只以為自己不過差了些運氣。 妙云從來不是個甘于平凡的女孩,與她的父母如出一轍。 “四娘,你的心思,以為我不知道嗎?”麗質(zhì)淡笑著對上她的目光,“你不必將我想作是敵手,我不會阻止你。你大可去試試。只是,要想清楚了,最后的結(jié)果并非一定會如意?!?/br> 妙云被點破心思,面色一下難堪起來。 她的氣勢漸漸矮下去半截,卻仍不服輸?shù)氐芍愘|(zhì),好半晌,壓低聲道:“我想得很清楚。” 麗質(zhì)看著她,仿佛看見夢里鐘家的下場。 那時,鐘家與其他貴族、朝臣一同跟著李景燁出逃。將士們吶喊著要求處死貴妃時,李景燁猶豫不決。 將士們的滿腔憤意無處發(fā)泄,便于駐扎扶風(fēng)的第一夜,對鐘家人群起而擊之,除了蘭英后來不知所蹤外,余下他們四人,無一幸免。 如今妙云執(zhí)意要靠近李景燁,只會令他們往后的處境更加凄慘。 可惜,他們從來不懂踏實內(nèi)斂的道理。 “好自為之?!丙愘|(zhì)無所謂地笑了笑,轉(zhuǎn)身與蘭英一道離開。 …… 夜里,麗質(zhì)又同蘭英說了會兒話。 近亥時,姊妹二人才分別。麗質(zhì)到浴房中沐浴后,便回屋中,捧了一卷傳奇在手中閱覽。 春月近來學(xué)的字越來越多,已漸能看些簡單的書冊。她從麗質(zhì)這處學(xué)過后,轉(zhuǎn)頭又去教青梔,如今二人便在隔壁屋中仔細鉆研。 如今天氣漸暖,她未將窗戶關(guān)嚴,留出半扇來透氣。 不一會兒,屋外傳來極輕的聲響,仿佛在提醒什么。 麗質(zhì)放下書卷,抬頭望去,只見半開的窗外,裴濟正隱在暗處望她。 她含笑起身,正等著他翻身進來,卻見他將窗掩上,轉(zhuǎn)身走開,繞到門外,這才推門進來。 屋門開了又闔,帶進一陣草木芬芳。 麗質(zhì)嗅著那一陣淡淡香氣,忽覺心情愉悅,不由腳步輕快地飛身撲入那熟悉堅實的懷抱中。 “三郎,我就知道你要來?!?/br> 那聲“三郎”叫得自然無比,帶著幾分繾綣與調(diào)笑,聽得裴濟心口一縮。 他下意識伸手將她穩(wěn)穩(wěn)抱住,撫著她的背,一言不發(fā)地閉了閉眼,隨即將她放開些,抬起她的臉仔細端詳起來。 第65章 印記 裴濟薄唇緊抿, 眉心微擰,漆黑的眼眸中帶著猶疑與擔(dān)憂。 麗質(zhì)淡笑著退開些,好整以暇地微抬起臉, 任他仔細端詳凝視一番。 “怎么,怕我被趕回家來, 傷心難過嗎?” 她的話語一如既往地輕松自然, 帶著幾分揶揄, 果然沒有半點偽作鎮(zhèn)定的樣子。 裴濟這才松開擰著的眉。 他白日還在太后處,聽著母親詢問陛下的事時,便忽然見外面的宮人進來, 道陛下將鐘貴妃遣回娘家去了。 太后驚訝不已, 拉著那宮人好一陣詢問。 他跟著母親自覺回避,可離開時,到底忍不住心底的緊張與異樣, 有意放緩腳步,在殿門處又零星聽了兩句。 那宮人也說不清來龍去脈, 唯一能確信的, 便是貴妃去過仙居殿后,與陛下起了爭執(zhí), 陛下沖動之下,便讓貴妃回了娘家。 離開的路上, 他也說不清心底到底是何種情緒,只知余下的半日時間里, 自己始終魂不守舍, 恨不能立刻見到她,好好看看她到底如何了。 好容易熬到傍晚,他趁著宵禁前出府, 徘徊許久后,才輕車熟路地潛入鐘家,尋到她的屋中。 先前因公主的婚事,他布防時早已將這座府邸內(nèi)外構(gòu)造摸得一清二楚,今日她回來,宅邸四下照例有羽林衛(wèi)的十多個侍衛(wèi)守著,他進來得輕而易舉。 眼下見她神色如常,他提著的心暗暗放下一半,隨即將她重新抱進懷里,一下一下輕撫著她后背,慢慢生出惆悵,悶聲道:“你不傷心就好?!?/br> 他覺得自己有些杞人憂天,可又按捺不住內(nèi)心的關(guān)切。 麗質(zhì)輕笑一聲,心情極好地摸摸他的臉龐,指尖停留在他的頸側(cè)一下一下輕勾著。 “你這般深夜在外流連,如何同大長公主交代?” 先前他夜里來看她,都是趁著留在宮中值守的時候,唯一一次入鐘府,也是趁著公主成婚,徹夜宴飲的機會。 裴濟難得有一絲心虛的不自在,撇開視線不看她:“我偶爾也會與同僚在平康坊飲酒,一次不歸,不是大事,只說留宿在平康坊的宅子中便好?!?/br> 麗質(zhì)望著他不自在的模樣,也難得對大長公主夫婦生出一絲歉疚,眼前這位才剛及冠的青年才俊,原本那樣端方正直,無私無畏,如今卻成了個時常在夜里背著皇帝與她偷歡的毛頭小子。 倒是與他的年紀相襯。 畢竟是個二十來歲的青年,再沉穩(wěn)內(nèi)斂,也抵不住年輕人的血氣方剛。 他捉住她擱在自己頸邊的柔荑,想湊到唇邊親吻,卻被她略一用力,抽出手去。 懷里一空,頓時悵然若失。 麗質(zhì)轉(zhuǎn)過身去,走出一步,扭過頭以側(cè)臉對著他,半嗔半怨道:“只偶爾來一日嗎?” 裴濟眼神一滯,心口又像被她抓住了一般,又酸又痛,還隱隱透出甘甜。 他跟著走近一步立在她身后,雙手握住她的肩,垂下頭與她鼻尖相觸,慢慢廝磨:“這兩日我會盡量過來看你。只是過幾日,我恐怕要去一趟蒲州?!?/br> 恨不能直接將她帶回家中才好。 他輕輕咬住她的唇瓣細細研磨,身體也越貼越緊,掌心慢慢滑下,箍著她的腰就想將她騰空抱起。 胸前忽然又被一根纖細的手指輕輕戳住。 他不明就里,忍住將她強行拉回來的沖動,困惑地望著她。 她眼波流轉(zhuǎn),伸手將沐浴后還帶著濕氣的長發(fā)從肩上往后撥開些,安撫地抬頭,吻了吻他的下顎,隨即輕推他一把,轉(zhuǎn)身朝一旁走去。 他忙伸手去抓,卻只感到微涼的發(fā)絲從指間滑走的柔順觸感。 只見她行到一旁擺著只白瓷鵝形三足香爐的長案邊,屈膝跪坐,取出個小巧的錦盒來,儼然是要往爐中添香。 他也跟著靠近,跪坐在她身后,雙臂環(huán)住她的腰,一邊湊過去吻她的鬢角,一邊瞥那盒中的香料。 兩顆指甲蓋大小的顆粒狀香料被鑷子輕輕夾起,投入香爐中,與其余已燃了大半的香料混在一處,漸漸被點著,泛起一陣一陣猩紅的光。 那是他從西域商賈手中買來的香料。 他頓了頓,望著盒中剩下不多的幾顆,握住她的手,一面帶著她將錦盒收起,一面吻著她的耳垂輕聲道:“新制的藥明日便能取到,這香我也讓石泉重新買了些,明日都送來給你……” 麗質(zhì)應(yīng)了聲,才轉(zhuǎn)過頭,便被他一下封住雙唇,隨即身子凌空,被他抱著直接放到長案上,如撥開蛋殼一般,將她身上披著的外衫、長裙一點點褪下,露出底下潔白柔軟、宛如蛋白的身軀。 不知是否因為知道她這幾日都會留在鐘府,不必擔(dān)心被發(fā)現(xiàn)身上的痕跡,他心底深埋的渴望被一下點燃,忍不住將她摁倒在長案上,俯身咬住她光滑的左肩,流連許久,落下一塊清晰的緋紅印記。 長案上有些涼,麗質(zhì)仰面躺著,背后被激得忍不住弓起,好容易適應(yīng)了溫度,又覺左肩上一陣細密的疼痛,不由蹙眉輕呼一聲。 可側(cè)目看到他幽深濃黑的眼,才伸出要推他的手又頓住,最后慢慢落在他肩上,輕輕撫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