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 “吁——” 并騎兩人一齊勒住馬,翻身下來,還各自謙讓一番。 “仲揚兄先請?!?/br> “不不不,還是太子爺先請?!?/br> 二人說著話,如何也沒有想到竟在衛(wèi)國公府的門前碰上了云南王世子顧隨。 偏生他們連門還沒有進(jìn)去,顧隨確實大咧咧從府中走出來,臉上還是一派自得之色。 顧隨想著他這一招投其所好,阿謠一定會喜歡,也不枉他這幾個月來有事沒事就借著找姜談喝酒的由頭來衛(wèi)國公府了。 裴承翊也不知是不是他喝得多看錯了,不知為何,總覺得顧隨在看見他的時候驀地一怔。不過很快就轉(zhuǎn)變過來了。 還是顧隨施施然行了一禮,先開口: “呦,太子爺和梁世子大駕光臨,不知有何貴干???” 他這話說起來,竟全然一副主人家做派。 裴承翊輕嗤一聲: “若不是見這牌匾上寫著衛(wèi)國公府,孤還當(dāng)是云南王府了?!?/br> 顧隨懶得理他,只是略帶戒備地看著對方: “太子爺?shù)挂膊槐啬迷挻绦敚銈儍晌坏降子泻钨F干?” 梁期向來跟裴承翊走得近,也與顧隨有些齟齬,此時便道: “我與太子爺自然是來找姜大公子談書論學(xué),我們出入這里并無不妥,只不過顧兄你,不上花樓喝花酒跑到這兒來做什么?” “你找你的姜大公子,我找我的姜二公子,各不相干,你以為小爺不知道你這廝最是貪戀溫柔鄉(xiāng),誰最愛逛花樓可說不準(zhǔn)呢?!?/br> 顧隨抬扇沖對方一指, “你再廢話,小爺這扇子可不長眼?!?/br> 少時梁期曾與顧隨打過一架,那時他自恃是將軍之子,以為怎么也打得過顧隨那個紈绔,未曾想?yún)s被對方反過來打了個落花流水,從此在京中公子哥兒面前抬不起頭來,顧隨此時提起這個就是故意給他沒臉,偏生梁期拿不出反駁的理由,只好說: “誰與你這匹夫多言,太子爺,走,咱們進(jìn)去,甭理他?!?/br> - 阿謠正廳旁的一間茶室中沏著茶,隱約只聽見正廳里略顯喧鬧,聽不清說的是什么。待到沏好了茶便擱進(jìn)托盤里端著,直向著里面走去,邊走還邊揚聲道: “夫人,大公子,茶好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情敵見面分外眼紅.gif 凡二分評論皆有紅包~ 明天請假一天,星期三晚上十一點之后三更奉上qwq感謝在2020-10-18 00:35:48~2020-10-19 00:58:2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深水魚雷的小天使:燒仙草 22個;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脆脆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一夢浮生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ppbaooo、43114659、23372064 10瓶;柳予安 5瓶;阮軟 3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33章 阿謠差點兒就這么冒冒失失闖進(jìn)去。 她已經(jīng)走到門口, 前廳的人幾乎能瞧見她的臉。 在阿謠踏進(jìn)門之前的那一刻,突然聽見一道她再熟悉不過的聲音,阿謠的腳步霎時頓住, 臉上一僵,下意識就慌忙一轉(zhuǎn)身, 將手里的托盤一下子擱到身后的素蕊手里,然后便頭也不回地往后面的茶室里跑過去。 心控制不住地“砰砰”直跳, 阿謠回到茶室里, 將自己縮成一個小鵪鶉。 她不想看見他, 一點兒也不想。 可是這人怎么就這樣陰魂不散? 幸好剛剛她站的位置只能被胡氏看到, 只是……也不知她的聲音有沒有被聽見…… 正廳中,素蕊臨危受命, 上前給眾人奉茶,送到裴承翊手上的時候,太子爺皺著眉看她一眼。 這個探究, 又失望的眼神, 讓素蕊心下一驚, 不敢多看, 只是說 “太子殿下, 請用茶?!?/br> 接過茶盞的男人卻移開眼神, 眼中染上濃重的失落。 剛剛好像聽到她的聲音,可是怎么近了前, 又不是了。 他許是真的喝多了些,才會這樣時時幻聽。 …… 看到門邊一閃而過的人影,胡氏剛剛那一瞬間捕捉到了阿謠臉上的慌張。 她心下一沉,有些狐疑,是以, 便找了個托辭出了正廳的門,到后頭茶室里尋阿謠。 一進(jìn)了茶室,看到坐在椅子上垂著頭可憐巴巴的小姑娘,就覺察出事情有些不對。 幾乎是看到阿謠的同時,胡氏就想起現(xiàn)在坐在前廳的兩個客人。 太子爺和梁世子。 阿謠就是瞧見他們二人才情緒低沉的。 胡氏走上前,輕輕拍了拍阿謠的肩,柔聲問: “怎么到這兒躲著了?你哥哥還等著你給他送茶呢?!?/br> 似乎是聽見她說話,阿謠下意識抬起頭來,沖著她直搖頭,卻是半個字也說不出來。 瞧著女兒一張小臉煞白,血色盡失,胡氏的面色也眼見著凝重起來,她雙眼直盯著阿謠,似有些不好的預(yù)感闖入腦海里,她有些不敢想,卻仍是沒忍住問出口來: “謠兒,你從前說過,曾到一戶人家中做……做妾室,你……他?” 話到嘴邊兒,到底是沒全問出口來。 不過她已經(jīng)說到這份上了,聰明如阿謠,一定聽得明白的。 阿謠聞言,張了張口,倏然卻又合上,像是無論如何也覺得難以啟齒。 她最終還是頹喪地直搖了搖頭,聲如蚊蚋: “我……我……” 胡氏這樣看著阿謠,雖然什么也沒聽見她說,可是胡氏總覺得,阿謠什么都說了。 她的委屈無助不流于言表,她的委屈是寫在眼睛里的。 所以即便強顏歡笑,眼神里的東西也是藏不住。 母女連心,胡氏有些著急,下意識就按照自己心中的猜測說道: “謠兒,你說出來,有什么委屈,娘替你做主??v然他們天潢貴胄,可這天底下除了王,還有法,還有人情,你父親為國效忠鞠躬盡瘁,他們總不能還叫他的女兒無故受委屈?!?/br> 胡氏越說越氣,仿佛已經(jīng)知道阿謠受了什么委屈似的。 可是阿謠的頭卻越來越低,恨不得將整張臉埋起來。她從前的那些經(jīng)歷,說出來足以令家族蒙羞,令父母為她擔(dān)憂,此時面對萬般關(guān)心的母親,她半個字也說不出來。 良久,才小心翼翼地靠進(jìn)胡氏懷里,用極低極低的聲音說: “娘……別問了,阿謠求求娘親,別再問了?!?/br> 這情形。 胡氏幾乎當(dāng)場怔在原地,這樣飽含感情,飽藏依賴的一聲“娘”,她竟等了這樣久。 先前聽著阿謠略顯疏離,一聲聲“夫人”“夫人”地叫,她體諒孩子離家數(shù)年多少生疏,又覺得只要能聽見她的聲音已經(jīng)很滿足了。 可是直到現(xiàn)在這一刻,胡氏才知道,這一聲“娘”有多好聽,每一個音節(jié),都像是直直穿進(jìn)胸膛,進(jìn)了心里。 她緩緩伸出手,將女兒抱住,一手在她瘦削的后背上一下下地安撫著,像極了小時候哄她睡覺的樣子。 - 衛(wèi)國公其人大方好客,姜家大公子姜詔更是與裴承翊、梁期都是昔年好友,是以幾人這一番聊的甚為暢快。 只是,不知為何,裴承翊總覺得姜夫人胡氏看他和梁期的眼神有些怪異。 像是帶著些審視和敵意。 尤其是在梁期說出想見見姜二姑娘的時候最甚。不過他倒是并沒有放在心上,只覺得胡氏許是覺得梁期這廝開口就要見姜二姑娘實在唐突,這才有些不虞。 等到太子爺和梁世子走了,胡氏才小心翼翼地從茶室里把阿謠領(lǐng)出來,帶回映月閣去。 胡氏在映月閣待了一會,并未說什么話,只是安安靜靜地陪著阿謠,直到瞧見阿謠恢復(fù)如常,才稍稍放心預(yù)備離開。 不過還沒等胡氏離開,就見宋嬤嬤跑進(jìn)來,一臉喜色地跑進(jìn)來,沖著胡氏和阿謠說道: “夫人,二姑娘,端午佳節(jié),瑞王帶著家眷進(jìn)京朝見,大姑奶奶也跟著回來了,現(xiàn)下人已到了京城,正在瑞王京中一處別院整頓,大姑奶奶已經(jīng)著了人遞話兒過來,說是得了空便回府來。” 聽到這話,胡氏原本沉著的臉色終于算是撥云見日,有了喜氣: “謐姐兒回來了?好,好,是該回來,謠姐兒回來之后,還沒見過她jiejie呢。” 衛(wèi)國公專情,一生唯有胡氏一個正房妻子,再無旁的小妾通房。 胡氏生了兩雙兒女,大姐姜謐年歲最大,然后是長子姜詔,次子姜談,最后是幺女姜謠。 兩子兩女,皆為嫡出親生,兄弟姊妹間的情分自然深厚。 阿謠小時候還是姜謐帶大的。 只不過,她已喪失了那些記憶。 胡氏說完,又看向阿謠,略顯興奮地說道: “謠兒可想見你大jiejie?娘已經(jīng)要迫不及待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