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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無論如何,陸靳司堅持己見,不愿再談?wù)摦?dāng)年之事。 “我并不認為當(dāng)年的事情算是成功?!彼麄兪冀K未能改變時間,反倒禍殃她人。 離開之前,陸靳司留下一句話,語氣不輕不重,卻在聞教授心中激蕩起無數(shù)漣漪。 “況且,我早已經(jīng)親手銷毀?!?/br> “你!”聞教授怒氣突顯,望著那道凄涼的側(cè)影,最終咽下所有訓(xùn)斥的話,沉沉嘆息。 茶杯頂面霧色熱氣漸消,剩下半盞涼茶,難以下口。 * 沉寂的夜晚,陸靳司扶著江瀅,幫她活動四肢,以免長期的臥床讓她身體僵硬。 等到九點鐘,他就靠在椅子上,一遍又一遍念著曾經(jīng)江瀅最喜歡的那些名著故事。 念到口干舌燥,陸靳司起身端口茶喝。 茶有提神功效,但若是科學(xué)合理的調(diào)整飲茶方式,也能達到安神效果。 時鐘走到十點,陸靳司準時合上書本,低頭在江瀅額頭印下淺淺的吻,“瀅瀅,晚安?!?/br> 他的生活簡單、一層不變,十一點鐘的時候,卻無法入眠。 閉上眼睛,總是想起當(dāng)初。 晚上十一點半,陸靳司起身,沿著樓下向下。 突然,靈敏的耳朵動了動。 有人偷偷進入這里,似在尋找什么東西,他熟悉家中地勢,很快把自己的身影隱藏起來。 陸靳司悄悄觀察,抓緊機會從頭面偷襲,將那人蒙頭困住,捆住雙手,“能夠溜進這里,也算你本事?!?/br> 那個面容不善的“小偷”假意求饒,陸靳司將人束縛在樓梯間。 “誰讓你來的?”陸靳司也不想與他周旋,直接質(zhì)問:“誰讓你來的?” 小偷搖頭,“大哥,你放了我吧,我就是來偷點東西?!?/br> “呵……只是偷點東西?!彼钤谶@世上幾十年,還不至于無知到這個地步。 現(xiàn)在所居住的地方安全系數(shù)很高,一般的小偷都進不來,而能夠進來的,也必定不是一般小偷。 聯(lián)合今日之事,陸靳司已有斷論,“是聞教授吧?” “什么聞教授?我不知道?!睂Ψ揭豢谝Фㄗ约褐皇莻€普通小偷。 陸靳司輕輕搖頭,主動打破局面,“你也無需急著否認,我既然開門見山跟你談,就代表我做好了準備?!?/br> 他用東西把小偷雙眼蒙上,拉開四周所有可能被小偷夠到的東西,留下空曠的樓梯跟小偷本人。 走到最底層,打開地下室那道封鎖了五年之久的門鎖。 “嗒——”燈光響起,并不清晰,暖色光線顯得昏黃。 曾經(jīng)擺在實驗室被視若珍寶的東西,如今被藏在最陰暗的角落,布滿灰塵。 他小心翼翼動手搬出,耐心將上面的東西仔細擦干凈,露出儀器原本的模樣。 今天告訴聞教授的話,半真半假。 東西還在,當(dāng)初是真的想要銷毀,聞教授卻不同意,他只好先帶回家,對外宣稱放在了另一個隱秘的地方。 時至今日,他突然意識到,這東西存在于世上,總有一天會被發(fā)掘。 而他,不希望這個害人的東西再現(xiàn)世。 沉重的鐵錘被人高高舉起,直到聽見“砰”的一聲巨響,他撇開雙眼,任由那個價值不菲的東西,徹底失去能量。 在與聞教授的深夜通話中,陸靳司直接表明自己的態(tài)度,“聞教授,我尊重您是我的老師,但以后,沒必要再聯(lián)系。您要的東西,確實已經(jīng)被我銷毀?!?/br> 他將那殘核變得破碎,一切終結(jié)于午夜十二點,也是代表嶄新的凌晨。 *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陽臺,飄逸的紗質(zhì)窗簾透出點點光影。 原本靜止的房間,突然響起異動,躺在床上的女人,不知何時已經(jīng)睜開雙眼。 身體沒有僵硬感,她輕輕松松坐起,從床上離開。 窗外陽光吸引著她的視線,江瀅赤著腳,一步一步向前邁出,抬起手指去觸碰那縷薄弱的陽光。 正拿著教案準備去教室給同學(xué)們上課的陸靳司忽然收到手機提示,打開江瀅房間的監(jiān)控器,接下來的一幕令他激動到說不出話。 聽著上課鈴聲敲響,陸靳司這位敬職敬業(yè)的老師第一次缺課,甚至連請假都忘記。 他飛速奔向家門。 此時此刻,剛剛蘇醒的江瀅仍然站在向陽的窗臺,一動不動。 她沒有要出門的意識,甚至沒有好奇的意識,她只對那明亮的陽光感興趣。 陸靳司沖忙跑回家中,氣喘吁吁爬上樓,指紋密碼解鎖打開江瀅的房間,“砰”的一聲,房門撞擊墻壁,可見來人多么沖動。 難以置信的望著窗臺,陸靳司忽然覺得,向前走一步都需要很大的力量支撐。 他太累了,甚至忍不住想,這是不是自己產(chǎn)生的幻覺,否則……他怎么會看見江瀅站起來? “瀅瀅?” “是你嗎?” 腳下猶如墜了千斤重,到了關(guān)鍵時刻,卻不敢再往前邁出一步。 聽到房間出現(xiàn)其他聲音,執(zhí)著追求陽光的姜映緩緩回頭,明亮的眼睛注視著他,臉上平靜到?jīng)]有一絲波瀾。 她甚至,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當(dāng)陸靳司確定是她的時候,又迎來了新的問題。 現(xiàn)在的江瀅,似乎不會說話,可為什么見到他的表情那樣平淡?就好像,眼里根本沒有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