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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則寧雖然任職大理寺,平素多嚴苛冷峻,但一見燈草就軟和,隔著門溫聲道:“這不是怕你跑了?不好意思,得罪了。殿下也難得見你一回,你們好好溫存,不用急著出來。殿下,人我給你送來了,請多加努力。” 岳金鑾:??? 用這么溫柔的聲音說這么無情的話真的好可怕。 秦恕的目光越過紗簾落在她身上,輕的像沉沒在水面的蒲公英,“還傻站著?過來見我。” 岳金鑾蹭到紗簾前,不想進去,“茶樓的事是意外……” 秦恕打斷她,“過來?!?/br> 岳金鑾乖乖撩開簾子,秦恕自上而下的將她看了一遍,“江犁雨傷你了?” “沒有,我罵她了。”岳金鑾得意的尾巴一翹一翹,“她讓我給她磕頭奉茶,癡心妄想,真不要臉。等我當(dāng)了——” 她打住,看了看畫師。 秦恕道:“你說吧,畫師是我的人,不會傳出去?!?/br> 岳金鑾有了靠山,放心大膽道:“等我當(dāng)了皇后,我要她天天給我磕頭。” 她偷看秦恕的臉色,見秦恕神情淡淡,她忙揮舞小拳頭,“我讓她給我們倆磕頭!” 秦恕臉上這才有了零星笑容。 他伸出手。 岳金鑾把手搭上去,被他握住。 秦恕不冷不熱道:“在外面這么威風(fēng),怎么見了我就萎了?” 岳金鑾的手往后縮,秦恕不讓,“再囂張囂張,給我看看?” 岳金鑾垂下彎彎的睫毛,“……你就會欺負我,你明知道我不會在你面前耍威風(fēng)的?!彼止荆澳莻€說書的真的和我沒關(guān)系,我今天就是去喝茶,沒成想會碰到這么多事?!?/br> 秦恕漫不經(jīng)心聽著,摟著她腰,讓她面朝畫師,“然后?” 岳金鑾:“然后江犁雨找上門,她自討苦吃,被我狠狠教訓(xùn)了!” 秦?。骸斑€有?” 岳金鑾:“很多人都夸我和你是天生一對,郎才女貌,必定百年好合白頭偕老!” 秦恕眉梢染上笑意,“……繼續(xù)?” 岳金鑾聲音低了下去,“以前追太子是我不對,那會年少輕狂識人不清,后來自從有了你,我就再也看不見別人了,我只喜歡你。外面的人不知道,但你一定不能不知道,我的心都給你了,你要好好捧著,碎了粘不上的,碎了就會討厭你?!?/br> 軟嬌嬌的尾音帶著小氣泡,委屈之余還有點生氣。 明晃晃的威脅。 秦恕意味深長的“嗯”了聲,反問:“知道為什么帶你來這兒?” 岳金鑾:“不知道!” 答的理直氣壯。 秦恕道:“帶你來畫夫妻像,我們兩個人的畫像,等成婚了,好掛在房里?!?/br> 岳金鑾:“……有這種東西嗎?” “知道要畫像,還不坐下來?”秦恕溫淡的語氣糅著寵溺,“不是讓我好好捧著?陪我一起畫像,我就原諒你?!?/br> 今天的秦恕少有的好哄,岳金鑾喜上眉梢,想也不想的往后方的美人榻上一坐,“我坐好了,你快點來!” 秦恕看著她身下的美人榻,氣息微涼,“誰讓你坐在那兒了?” 他拍拍膝頭,“坐這兒來?!?/br> 太師椅只能容下一個成年男性,擠不下岳金鑾,她從美人榻上起身,快步走到他面前,聲音小的出奇,“你要我坐你腿上,這不太好吧,這兒還有人看著?!?/br> 秦恕搭在扶手上的指尖自然下垂,修白如玉,“坐下?!?/br> 岳金鑾很懷疑他們成親以后,京里會傳言定王不分晝夜寵妻無道。 她哆嗦著收攏裙擺,猶豫再三,輕輕坐在他懷中,秦恕的手立即攏上她的腰腹,收緊時,他手心的熱度火一樣盤在她小腹前,灼的她忐忑不安。 她坐在秦恕懷里,小腿搭在他的腿上,芙花紅的裙裳疊著玄黑的長袍,似終年朽木上盤繞的荊棘開出了一朵赤色小花。 秦恕的氣息不斷縈繞在脖子與肩窩之間,岳金鑾癢地縮了縮身體,薄玉似的后背貼上他冰涼的外衣,也染上了他沉清的淡香。 秦恕低聲:“別動?!?/br> 岳金鑾軟在他懷里,安靜的像個小玉人。 畫師筆尖疾疾,應(yīng)該在勾勒他們二人的外貌。 岳金鑾呆了一會便待不住了,嬌聲勾他的手指玩,“還要畫多久呀,我想出去玩。” 秦恕平直的視線垂到她白玉小手上,“再等等?!彼届o的問:“不愿意與我多待?” “沒有沒有,我和你待上一天也不會厭煩。”岳金鑾心思活絡(luò),關(guān)注點一會換一個,“我一直坐在你身上,你的身體麻不麻,會不會很難受?” 秦恕前幾年帶兵時在軍營里日日拖著負重沙袋跑步,至今都能健步如飛,岳金鑾嬌嬌小小一個人,輕的很,估計直到畫完也不會覺得沉。 可他卻眉頭夾緊,“難受,麻。” 岳金鑾想起昨天啃的rou包子,悔恨不已“那我?guī)湍隳竽???/br> 秦恕只道:“你坐好?!?/br> 他過了一會才說:“有一個法子能為我略作緩解,你幫幫我?” 岳金鑾點頭如搗蒜。 秦恕輕笑,盯著她玉白的頸子,“我又想到了你之前在茶樓鬧的事,還是有些生氣?,F(xiàn)在身子難受,心里也難受,你如若不親我一口,我怕是要慪出血來,你真心疼我,就答應(yīng)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