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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擺手,“哀家年紀大了,早沒當年精力了,還是為秦恕踏實尋個母妃的好?;实坌闹锌捎腥诉x?” 宮中除卻岳貴妃位份最高,之下有江妃、劉妃、唐妃,除了江妃,都有兒子了。 江妃是太子小姨,不能當秦恕的母親。 再之下就是幾個昭儀婕妤,沒什么印象…… 皇帝思量半天,也沒物色出合適的人選。 他這些年獨寵岳貴妃,早已不太記得宮中其他嬪妃的模樣性格了,加上這是太后提的主意,不能草草為秦恕選個母親了事。 “待朕回去想想?!被实叟牧藥紫孪?,搖頭道:“這一時半會,還真想不出個人來?!?/br> 為皇子擇母也算大事,一時半會敲定不了。 太后頷首,“皇帝慢慢想,這孩子先在福壽宮陪我陣子,等定了母妃,再去拜見不遲?!?/br> 皇帝離開時,特意拍了拍秦恕的肩膀。 少年看似清瘦,但真正把手落在他肩上,一只手掌卻完全包不住了。 皇帝不免有些恍惚,他老了么? 印象里都不過是還小的一群孩子,何日長得那么高、那么大了,再過幾年,怕是有他高了。 尤其是這個一直被他忽略的三子。 雖然無人關心,卻出落得很好,真是難得。 “多陪著你皇祖母,辛苦你了?!?/br> 秦恕眉骨輕挑,目光只及皇帝鼻梁,不往上去一寸。他語氣生疏的像談論著一樁課業(yè)論題,只有公事公辦的理性沉靜,而無一分父子之情。 “兒臣知道了?!?/br> 皇帝訕訕收回手。 他轉身欲走,秦恕的聲音從背后傳來,“父皇,岳金鑾的字——” 皇帝折身,“嗯?” “是兒臣教的。” 秦恕仰面朝天,開擴清雋的面容,細看之下竟有一絲驕傲,字字擲地有聲,“她的一筆一劃,都是兒臣教的。兒臣剛才騙了您?!?/br> 皇帝:……你爹我聽見了,不過,我怎么覺得你語氣里有點顯擺的成分? 秦?。洪_心唄,忍不住了唄。 · 為了秋獵提前做準備,幾位皇子都在加練騎射課。 岳金鑾也去了,和他們一道。 她年紀小,不指望她有力氣搭弓射箭,得了匹小紅馬每日在秦恕附近轉。 秦恕騎馬的時候,她便跟在后面,秦恕射箭的時候,她便坐在馬背上看。 秦恕的馬術十分不錯,本來能跑第一名,不過為了等她,總慢下來和她在草場漫步,每次榮獲倒數(shù)第一、二名。 岳金鑾給她的小紅馬和秦恕的大黑馬取了名字,叫“石榴”和“葡萄”。 于是眾人每天都能聽見草場里傳來岳金鑾興奮的聲音,“葡萄沖鴨——” 往往后面還會跟上秦恕慢悠悠一句,“石榴不急?!?/br> 他道:“別摔著。” 下午是射箭課。 岳金鑾拿著侍衛(wèi)給她特制的玩具小弓,“咻咻咻”地射著一米外的小靶子,百發(fā)百中。 其他四位年紀略長的皇子在另一邊搭弓,射著七十米外的人形靶子。 四皇子秦修才十歲,臂力不如其他三位兄長,射得不遠。 太子則射了離靶心偏一厘的地方。 二皇子秦珩平日最好這些,十幾把都正中靶心,得意得眉梢亂飛。 太子沉臉看著他,待秦珩轉身,便拿出兄長的寬仁氣度,笑道:“二弟真是好箭術?!?/br> 終于等到秦恕射箭了。 岳金鑾丟了小弓跑到秦恕身后搖旗吶喊,“三哥哥沖鴨!” 秦珩和秦修看著她一臉花癡樣,嗤之以鼻,“膚淺至極?!?/br> 太子臉都氣綠了。 偌大的草場上這么多人,岳金鑾眼里居然只有秦恕,簡直可笑! 太子恨恨甩袖負手,眺望遠方的城樓,在心里默念:去他的秦恕,老子最棒! 秦恕未曾回眸看她,嘴角隱約勾動了一下。他扣拉弓弦的長臂收力緊繃,瞇眼瞄準靶心,勾動指尖—— 羽箭割裂風聲,凝聚著野心與力量的一箭飛速朝著靶心沖奔。 岳金鑾呼吸都滯住了,短短一秒后,箭中了。 侍衛(wèi)被秦恕剛才那一箭的力道怔住,回神一看,眼中涌出遺憾,“還差二厘中靶?!?/br> 剛好比太子射的點遠了一厘。 比秦珩射中的靶心遠了兩厘。 侍衛(wèi)搖頭,這不應該,光是三皇子剛才那凝力一箭,靶子都能半穿,區(qū)區(qū)靶心,怎么可能射不中? 太子見了秦恕的成績還不如他,眉毛忍不住上揚,故作嘆息道:“真可惜,不過三弟年紀小,這番成績倒也正常?!?/br> 岳金鑾也好遺憾。 她無視太子那張想笑又不能笑的臭臉,上前兩步從后面抱住秦恕的腰,探頭道:“是失誤吧?肯定是失誤!” 她委屈得聲音低落,“你才不會射得比太子還差?!?/br> 秦恕面色如常,略微揉揉臂膀,將她摟到身前,“這么委屈,想看不失誤的?” 岳金鑾激動的眼睛發(fā)光,“想!” 秦恕將弓箭放進她手中,彎腰罩住她的小身板,一手掌心托住她的手與弓,另一只手握緊她的手與弦,“那就讓你看看?!?/br> 他瞄準靶心,低聲問:“你剛才叫我什么?” 岳金鑾第一回 握這么大的弓箭,怕一會出丑,緊張地鼻尖覆出薄汗,遲疑道:“三、三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