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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修,幫我個忙罷——” 大約是天生有智力上的差距,岳金鑾對秦修一向帶些敬畏。 能做算術(shù)題的人,都是了不起的人。 秦修淡淡掃了她一眼,一貫抬著的下巴,見到岳金鑾也沒放下來過,“什么忙?” 太子與二皇子都已經(jīng)走了,岳金鑾也不怕被人笑,可憐巴巴的看著秦修,“宋尚宮給我布置的算術(shù)題,姑母罰我三日內(nèi)做完,可是我不會,你幫我做吧,這對你來說可容易了,行不行?” 她怕秦修不答應(yīng),掰著手指頭道:“你不是一直想要姑父賜我的那個澄泥硯嗎,你幫我做題,我送給你!” 皇帝一直是有什么好東西都往眉壽殿送的,也不管岳金鑾能不能用上。 為了那個澄泥硯,秦修沒少諷刺過好東西給她糟蹋了。 秦修聞言,眼皮又往上撩了一點,還是用鼻孔看人,“——那行吧,題目給我看看?!?/br> 岳金鑾將算術(shù)題取出來,秦修定睛一看,鼻尖發(fā)出無語的嗤笑,“岳金鑾,你腦子里裝的都是水吧,這都不會,真是個笨蛋?!?/br> 岳金鑾:? 秦修一甩手,頭也不回的往前走,“澄泥硯你自己留著吧,就這題目,我做了簡直是侮辱我的智商,我可不想有一天變得和你一樣笨?!?/br> 岳金鑾氣得要死,“你?。?!” 她跺了跺腳,“你跑了,我的題怎么辦,秦修,你給我站??!” 秦修遠遠兒的聲音傳了過來,“找三哥唄,他的算術(shù)也不差,教你綽綽有余了,三哥——” 他笑了一聲,“這個傻子,留給你了! 秦修一會兒便沒影了,岳金鑾轉(zhuǎn)頭,看見秦恕手持書袋,慢慢從敬文堂走了出來。 他目色極輕,日光下流轉(zhuǎn)著琉璃般淺淡的光影,與岳金鑾對視片刻,風(fēng)輕云淡的走去她身邊,駐足,面色溫沉地看著她,“什么題?” 岳金鑾想起上回兩個人的不歡而散,躊躇了一會,才把算術(shù)題展開,“這一本都是,可難了……” 秦恕淡淡翻了幾頁題,意味不明的哂了聲。 岳金鑾挑眉,“你笑什么,是不是也覺得很難?” 秦恕搖頭,“不是。” 他輕嘆道:“我在想,你果然是個笨蛋?!?/br> 第十六章 岳金鑾還未說話,身后的畫脂已經(jīng)眉毛一揚,被火焚了屁股一樣叫起來:“你算個什么東西,居然敢跟郡主這么說話,郡主如此尊貴的身份,也是能被你叫笨蛋的嗎,我看你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還不快向郡主道歉!” 她邀功一樣,昂頭朝著岳金鑾諂媚的笑了,“郡主別擔(dān)心,三皇子對您口出不遜,我一會便去告訴皇上還有貴妃娘娘,讓您出氣!” 岳金鑾看著她,陷入了一陣沉默。 秦恕面色如常,不過稍抬眼,靜靜瞧了一眼這個話多的宮婢。 畫脂低頭湊到岳金鑾耳邊,躍躍欲試的問道:“郡主,要不奴婢現(xiàn)在就給他倆巴掌,讓他醒醒神,看看誰才是真正的主子!” 岳金鑾:…… 她低聲道:“大可不必。” 畫脂深深看著岳金鑾,眼里好像有被感化的晶瑩在閃動,“郡主,您就是太心善了!” 岳金鑾心里不禁佩服她睜眼說瞎話的本事。 她現(xiàn)在假設(shè)容許畫脂給秦恕兩巴掌,趕明兒秦恕登基了,估計能把她們主仆做一道rou餅蒸蛋。 這世上只有一個人罵她笨蛋,她不會生氣。 這人就是秦恕。 岳金鑾有些無力,朝著秦恕訕訕一扯嘴角,“不好意思,見笑了,家養(yǎng)的,不怎么聽話,等我好好教育教育?!?/br> 秦恕勾唇,“請便?!?/br> 要不怎么說畫脂沒經(jīng)歷過社會毒打呢。 她還渾然不覺危險已經(jīng)來臨,以為自己給岳金鑾立了功、賣過力,笑得露出八顆牙。 岳金鑾招招手,畫脂湊過去。 “畫脂,你之所以能進眉壽殿,是買通了人才進了候選的吧?” 畫脂支支吾吾,“不、不是的。” 岳金鑾道:“別騙我了,我都知道了?!?/br> 畫脂一抖。 岳金鑾冷笑,“你買通人的時候,那個人沒告訴過你一件很重要的事嗎?” 畫脂茫然,“什么?” 秦恕正立在一旁淡淡審著算術(shù)題,肩頭忽沉,一股甜津津的香氣便繞上了他的修頸。 小姑娘沒有他高,踮腳勾住他的脖子,頭往他一歪,細軟的頭發(fā)綴著金玉枕在他身上,連頭發(fā)絲兒都是甜的,金玉都沁了糖漿。 端的是親密無限。 她聲音軟甜,分明是個混不吝,卻更像個撒嬌撒癡的嬌嬌兒。 秦恕不禁沉下心,去聽她在說什么。 他極少嘗到甜味,遇上一絲,也會本能的去追逐。 岳金鑾道:“整個宮里,就數(shù)我與他玩得最好,你罵他就是罵我,你敢罵我好兄弟,你找死?” 畫脂:??? 她得到的消息,為什么是岳金鑾針對秦恕,成天欺凌弱小,這東西還有延遲的嗎? 岳金鑾指了指畫脂身后的姮娘,眉尖一挑,“來人,給我掌嘴!” 秦恕低眉看著只及他肩的岳金鑾,慢慢重復(fù)道:“我是你的好兄弟?” 小家伙很會變臉。 抬頭看他時,臉色便從驕橫變成了討好,眼珠兒像剛從蜜汁里撈起,黏黏盈盈,“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