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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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通過屋頂上的縫隙, 云姜清晰地看到“少帝”是如何努力地在完成陰太后的命令,奮力耕耘,大汗淋漓。偌大的龍榻上, 已經(jīng)被他累倒了兩三個美人, 畫面之香艷, 令人難以忘懷。 她看不下去了,剛下屋頂就不停步地往外走,身形看著似有踉蹌。 衛(wèi)息受里面的氛圍所影響, 本也臉色微紅, 看到她這樣反而鎮(zhèn)定下來。 這樣的陛下……仿佛終于有了些小姑娘的模樣, 新奇,還有點可愛。他的腦中,浮現(xiàn)了這個不敬的想法, 而本人第一次沒覺得有什么不對勁。 月色清淡,給青石板上行走的人身上披了一層朦朧的光, 衛(wèi)息幾步上前, 偏首就能看見她面上細(xì)小的絨毛。 在云姜不曾察覺的時候, 衛(wèi)息的目光停留在她臉上,好一會兒。 云姜沒經(jīng)歷過這樣的場面, 到現(xiàn)在, 她還能勉強(qiáng)保持鎮(zhèn)定, 已經(jīng)是盡力了。說來慚愧, 前世從小到大,云姜都沒接觸過男|歡|女|愛的知識,也無人教導(dǎo),頂多只是清楚一點皮毛罷了。她有時候能夠面不改色地提起這些,甚至調(diào)|戲子玉, 不過都是仗著比常人更能裝些罷了。 看著自己的臉在做這種事,還真是頭一遭。 “聽說,寧國公世子的一位妾侍,剛好被診出有孕?!毙l(wèi)息有意轉(zhuǎn)移話題。 云姜含糊應(yīng)了聲,想也知道,之后無非是偷龍轉(zhuǎn)鳳的戲碼,當(dāng)初陰太后想讓她親政納妃,正是要如此謀算。 “時辰不早了,那臣送陛下回去歇息?” “好。” 即使裹得嚴(yán)實,在冷風(fēng)中來去,云姜還是不可避免地受了影響,眉眼懨懨的,接下來的幾日都沒什么精神。 子玉應(yīng)該看出來了,但什么都沒問,只是侍候得愈發(fā)精心,有時候得空了,也會看著云姜欲言又止,這種時候越來越多,云姜感覺到了,偏偏也不問。 終于,子玉先沒忍住,一日午時,剝著柑橘就開了口,“陛下,您既然知道子玉的事,那應(yīng)該……也知道我的弟弟罷?” “嗯?”云姜張口含了一瓣橘rou,思緒還停留在魏隱所說的回宮一事,乍然聽到子熙的名字,反應(yīng)未及。 子玉鼓起了勇氣,一口氣道:“子玉知道,此為不情之請,但子熙是我的弟弟,無論如何,我都無法對他棄之不顧。陛下,只要您能應(yīng)下子玉的請求,救子熙出來,今生無論當(dāng)牛做馬,子玉都會唯您是從。” 她頓了頓,道出籌碼,“而且,子熙那兒,比我要更清楚柳相留在宮中的人手布置。” 子玉的弟弟子熙,由于親□□出自己是前朝皇室后裔,如今被牢牢看管在了大理寺的牢獄之中。他已經(jīng)遭受了不少刑罰,但因為知道的事情不多,在大理寺眼中沒什么價值,有人戲稱其為廢物。 最初,子玉也十分懊惱弟弟的所為,覺得他愚不可及。憤怒過后,自己又處在絕對安全的環(huán)境內(nèi),過往也就慢慢浮現(xiàn)在子玉腦中。即使她不愿承認(rèn),她從小到大,確實都是為復(fù)辟和弟弟而活,眼睜睜看著弟弟子熙走向死路,她做不到。 “你的身份與他不同,你該清楚罷?”云姜慢慢地對她說,而后見子玉點了點頭,便不由笑了,“你要為這樣的弟弟,來求我?” 子玉又點頭,rou眼可見的,云姜的神情,冷淡了。 子玉內(nèi)心難過,卻不得不說,“陛下,子玉無法做到像您這樣灑脫?!?/br> “要救他,你該知道拿什么來換?!?/br> 子玉一愣,隨后明白過來,陛下不是不知道,只是一直不在意。現(xiàn)在她提出了過分的要求,所以陛下也要收回對她的優(yōu)待了。 掙扎許久,子玉還是從房中取出了一塊極小的似金似玉的石頭,上刻極其復(fù)雜的花紋,但像缺了什么,并不完整,“這是我和子熙的最后一道護(hù)身符,另一半在子熙那兒,拿著它到某個地方,就能得到一隊千人以上的護(hù)衛(wèi)。至于地方在哪,要等子熙出來了,我才能告訴陛下?!?/br> 這個地方,其實云姜是知道的,劇情中子玉遭遇過一次危險,就是靠這護(hù)身符才護(hù)住了她。 瞥見子玉堅定的目光,云姜有絲茫然,她沒有過這樣的情感,正如她無法理解魏隱對她的執(zhí)著一樣,此刻,她也無法理解子玉對弟弟的愛護(hù)。 以前她視那些情感為多余,認(rèn)為沒有它們,為人能夠更灑脫肆意。如今接二連三接觸到這些令她陌生的東西,云姜方覺得,自己似乎少了什么。 她想起前幾日送自己回楊府后,衛(wèi)息立在窗前對她說的最后一句話,“衛(wèi)息的心中,只認(rèn)您一個陛下,無論陛下想做什么,我都支持?!?/br> 那個時候衛(wèi)息的話,只是在表達(dá)忠心嗎? 有什么東西,在云姜的腦海中呼之欲出,卻仍缺了什么,讓她依然在云霧之中。 云姜把子玉的話,轉(zhuǎn)告給了魏隱,很快她就得到了回信,他答應(yīng)了。 “本也沒什么利用價值。”見了面,魏隱這樣道,“他交待的那些部署,倒是能省不少事?!?/br> 那些蟄伏在宮中的人手,有半數(shù)以上都不知道自己對接的人是柳相,所以柳相走了,那些人都還在。 “北邊戰(zhàn)事吃緊,我要盡快安排你回去?!蔽弘[看著她病白的臉色,稍有些猶豫,“在陰太后面前,需得裝一裝,可以嗎?” “沒事,本來就是我的長項?!痹平恼f法,讓魏隱想起半年前兩人在宮里見的那幾次面,她確實偽裝得很好,不由笑了,“等解決了陰氏,我就送你去西北雪山?!?/br> “好。”云姜也彎唇,對他笑道,心底,卻越來越明白。 魏隱在騙她,她確定了。可能他覺得他自己演得很好,但云姜對他還是有幾分了解的,魏隱根本沒有想讓她一個人走,無論什么時候,他都不會的。 思及從衛(wèi)息那邊得到的消息,魏隱近來的種種舉動……云姜懷疑,他已經(jīng)為父親所用。 魏隱念她的心,固然不假,但他的強(qiáng)勢不會因此改變,而他幫父親的步伐,也不會停下。 云姜喜歡聽她話的,喜歡能讓她放松的,唯獨最不會相處的,就是像父親和魏隱這樣,掌控欲太強(qiáng)的人。 “子熙送回去后,給他們姐弟倆安排個地方送走吧?!?/br> 魏隱挑眉,“你不是很喜歡子玉的服侍?” “溫柔體貼、善解人意的美人,人人都愛,但她胸中有志,在我這兒留不久的。” 魏隱略一思索,這件事并不麻煩,也不會有什么影響,就很干脆地應(yīng)了。 回去后,云姜就把安排告訴了子玉,而這對子玉而言可謂是晴天霹靂,當(dāng)即跪了下去,“陛下,如果是因為子熙的事,我、我……” “是,也不是。”云姜含笑看著她,“你的心意,我明白,但我生性不愛權(quán)不慕利,京城已經(jīng)淪為戰(zhàn)場,像我這樣的性子,在里面注定討不了好。還是說,你當(dāng)真會喜歡在我身邊日后平淡,甚至清貧的生活?” 子玉猶豫了,她很明白,陛下的意思。 思索整整三天后,子玉道:“陛下,我愿意帶子熙離開。” 陛下厚待她,告訴她這雍朝即將成為亂世,無論她今后想走哪條路,都要提前做好規(guī)劃。 臨走前,子玉將另一半石頭交給了云姜,告訴她地點,并道:“那些人,只認(rèn)玉石,屆時陛下不用解釋太多自己的身份,有事直接命令他們就是,他們會誓死保護(hù)陛下安危的?!?/br> 她朝云姜深深一拜,“今日一別,不知此生是否還有相遇之時。陛下的恩情,子玉銘感五內(nèi),有機(jī)會,必定涌泉相報?!?/br> 說著,她想到什么,又湊近云姜耳語道:“我追隨陰太后多年,知道她有個藏著秘密的盒子,就在她寢宮沉木桌角壓的那塊磚下。” 話了,她就飛快退開了,仿佛什么都沒說過。 云姜親自送她離開,漫天的飛雪中,子玉的身影慢慢消失,也是在這夜,云姜重回了皇宮,順便把子揚(yáng)送去了衛(wèi)息那兒。 這次回來,她的身份是偽裝少帝的“少帝”,陰太后那兒的人還不知道,人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已經(jīng)變回了真正的小皇帝。 她來得巧,翌日一大早,陰太后宮里就來人請她過去,知道她還沒起榻,傳話的嬤嬤冷冷瞥來一眼,“那陛下可要趕緊,娘娘那兒久等不了,晚了,可是要發(fā)脾氣的?!?/br> 云姜“喔”了聲,把嬤嬤噎了個正著,不滿地瞪兩下,卻也只能老老實實候著。 天兒冷,熟悉的人又都不在身邊,云姜穿個衣裳都慢慢吞吞墨跡了一刻鐘。又道腹中饑餓,喝了兩碗粥,才裹著厚厚的羊毛大氅隨嬤嬤走去。 宮里模樣沒變,冷清了不少,不知是戰(zhàn)事還是冬日的緣故,四處都沒什么人氣。 走到途中,云姜才聽到一個稍微耳熟的聲音,是一直被禁在宮里的長公主謝清妍,正同宮婢發(fā)脾氣,“這都是什么呀,我前兒要的首飾和鮫綃沒有,今日不過是午膳點個熊掌和鱸魚羹也沒有,你們這是當(dāng)本宮脾氣好,欺負(fù)本宮呢?” 宮婢諾諾解釋,“這……這都是外邊兒規(guī)定的,說是戰(zhàn)事吃緊,宮里宮外都要縮減用度,不能鋪張浪費,尤其是殿下和娘娘,要為表率?!?/br> “什么外邊兒?你給本宮說清楚到底是誰!” “是……是王爺身邊來人說的?!?/br> 長公主瞬間啞了火,好半晌才嘀咕,“不就打場仗么,有那么嚴(yán)重?連點吃的用的都要克扣,我看就是他故意折磨我們。” 第47章 長公主是最不識憂愁的人, 她自幼泡在蜜罐里長大,思緒簡單,只懂驕橫跋扈就夠了。這會兒聽說戰(zhàn)事吃緊, 她也沒有任何感覺, 只是小聲埋怨了會兒長義王的強(qiáng)橫, 就走了。 云姜看著,竟不知該同情,還是該羨慕。 引路嬤嬤是陰太后心腹, 約莫曉得這陛下來頭不正, 一路上冷漠得很, 在槅門外一停,“娘娘在里面了,陛下進(jìn)去罷?!?/br> 云姜朝她看了眼, 邁步進(jìn)去了,原地的嬤嬤一愣, 竟感覺有絲畏懼。她想, 真是奇了, 這假皇帝每次不都流里流氣的模樣,何時能有這氣勢了? 落了幾場大雪, 京城正是最冷的時候, 陰太后的宮殿內(nèi)燒了整條地龍, 內(nèi)設(shè)暖盆, 甫一走進(jìn),便有一股暖風(fēng)撲面而來,將發(fā)絲吹至腦后。 云姜頓足,抬手理了理鬢發(fā),這才慢慢繼續(xù)走去。 一段時日不見, 陰太后的形容,憔悴了很多。以前的她尚能稱為風(fēng)韻猶存,如今皺眉不語的嚴(yán)肅模樣,平添了無數(shù)老態(tài)。 陰太后最是愛美,她應(yīng)當(dāng)也知道自己現(xiàn)在的模樣,所以當(dāng)云姜的視線投過來時,她很是不悅地哼了一聲。云姜移開了目光,看向旁邊貌美的宮婢,得到陰太后更嚴(yán)厲的斥責(zé),“哀家給你送去了那么多美人,難道還不夠?” 她這樣的態(tài)度,云姜也知道原因。聽說,這個假皇帝并非是陰氏特意培養(yǎng)了多年的秘密武器,而是機(jī)緣巧合之下,他們在市井看到的一個容貌極為相似的人罷了。這人不過是個小混混,貪財好色,膽子還大,稍微許以利誘,就答應(yīng)了這件稍有不慎就會掉腦袋的事。 為了穩(wěn)住他,陰太后對他的夜夜笙歌視而不見,甚至主動送人,以便后宮盡快有人“有孕”。 果不其然,陰太后傳她來,也正是為此事,“過幾日,你宮中那位邱美人就要‘有孕’了,到時候你小心點,別打攪了她。” 云姜點頭,她還不知這人和陰太后是怎么相處的,不好冒然開口。 她如此聽話的模樣,讓陰太后也有些奇怪,不過陰太后素來不喜歡這小混混,認(rèn)為和他多說了幾句話都有失身份,便也沒問,接道:“上次,你在朝堂太沖動了,連魏隱手指頭都沒碰到,還傷了自己,打草驚蛇,以后這種事都不要再做了?!?/br> “喔?!痹平趾唵螒?yīng)一聲,視線在陰太后寢中打轉(zhuǎn),透過她身后的門簾,仿佛能望到里面那張沉木桌,那底下,不知藏了什么秘密。 她毫無遮掩的目光讓陰太后誤會了,以為這人依舊在惦記她身邊的侍婢,頓時臉色沉了下來,幾欲發(fā)作,想到兄長的再三叮囑,還是忍住了,勉強(qiáng)露出一個笑容,“你實在想要,也不是不行?!?/br> 陰太后抬手,喚來一個年紀(jì)二十出頭的宮婢,身姿曼妙,膚色白皙,活脫脫一個嫵媚尤物,“秋禾,你待會兒就隨陛下回去,代哀家,好好照顧陛下?!?/br> 秋禾一驚,而后轉(zhuǎn)喜,她顯然期盼這樣的機(jī)會已久,但陰太后陰沉沉的目光叫她不敢表現(xiàn)太放肆,便壓了壓喜意,“是,娘娘?!?/br> 等看著秋禾隨云姜離去,有嬤嬤道:“秋禾是個有心計的,讓她去服侍陛下,萬一出事了怎么辦?” “還能出什么事?”陰太后很是輕蔑,她依然沒改掉瞧不起人的毛病,“一個好色的市井流氓,一個心比天高的奴婢,正配。” 再說了,出點事正好。陰太后不滿地想,在她面前還敢這樣不敬,這個小混混是該吃點苦頭。 一個來回,云姜身邊就多了個名為秋禾的貌美宮婢。秋禾看上去并不知道她的身份,她算不得陰太后的貼心人,只知道近日少帝性情大變,見到美貌的就要納入后宮。她早就有所意動,苦于陰太后的壞脾氣而不敢冒頭,這會兒得了機(jī)會,一路上恨不得把人都貼在云姜身上。 如今大明宮多了不少人,很多都是少帝臨幸過的宮婢或已經(jīng)有了名分的嬪妾,她們身份都不高,完全靠攀著天子這棵大樹而活,每天都要想著法子爭寵。秋禾跟在云姜身后回來,頓時收到了不少敵意的目光。 “陛下回來了”“陛下答應(yīng)過今夜去妾那兒的”“陛下”“陛下”…… 短短幾息間,云姜就被一群鶯鶯燕燕圍了個徹底,香味各異,簡直宛若置身百花園中,濃烈的香氣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即使是有意涂紅的臉頰也顯出不適來。 有人瞧了出來,遲疑道:“陛下,要傳太醫(yī)嗎?” 聽說陛下原先身子很弱,只是最近才養(yǎng)好了,她們倒還不敢拿陛下的龍體爭寵。 “不用。”云姜微笑看著她們,“這些日子朕太胡鬧了,想休息幾日,你們各自回吧?!?/br> “啊……”也有人不情愿離開,可是當(dāng)看到陛下那冷下來的臉色,就噤聲了,依依不舍地一步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