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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應(yīng)該說,凡是被那陰氣標記過的人都沒有逃過一死,比如從廖凡手中逃過一劫的劉明生,最后依舊死在了一個女人的床上。 原本他以為這次的案子只是一出復(fù)仇,卻沒想到那印記竟然又出現(xiàn)了,那是不是說,廖凡案和如今的復(fù)仇案背后的黑手都是同一人? “黎黎,看來要她死的不只是那只花貓,還有其他人?!鄙褫钡?。 姜黎認同的點頭,“或許那花貓背后的人就是當初廖凡案背后的人,可他為什么要殺這些人,這些人身上又有什么是他可圖的?” 神荼咬著手指思考了一會兒,扁著嘴搖頭,隨后氣鼓鼓的說道,“別讓我逮到他,要是被我逮到,我一定送他去極海之淵喂魚!” 吳悅聽不懂兩人在說什么,她只知道在那個娃娃臉的女孩觸碰她的時候她感覺自己的身體像是又活了一樣,手腳都有了力氣,于是在神荼準備起身的時候,她用盡了剛才攢起來的力氣一把抓住了她的褲腳。 “救……我……” 神荼垂眸看向她拽著的褲腳,抿緊了嘴角,隨后猶豫著搖了搖頭,“雖然我可以救你,但是我不想救。” 就在剛才她觸碰到吳悅的時候,一不小心就看到了她曾經(jīng)的過往,包括怎么唆使張強、劉剛等人虐殺動物,包括她瘋狂的利用自己身上的血脈親和力誘捕小動物,也包括她殺死自己的好朋友只為奪取對方的皮。 “神愛世人,但天道無情,雖然我的心愿是天下太平,眾生安樂,但你不在我的心愿之內(nèi),我的眾生里沒有你?!鄙褫崩淠目粗请p燃燒著不甘死去的火焰的血窟窿眼睛。 “我知道你想活著,但被你殺死的好朋友也想活著,她哭著叫你,跪著懇求你,可你并沒有放過她,你甚至殘忍的一刀刀殺害了她。” 頓了頓她又道,“那些被你唆使殺死的動物也想活著,他們?nèi)跣o辜,并沒有絲毫招惹到你,只因你心里扭曲的變態(tài)欲、望,于是你就利用他們對你的信任對他們痛下殺手,絲毫沒有顧忌過那也是一條生命?!?/br> 聽到神荼的話,吳悅眼中的火焰熄滅了一瞬,但隨即又灼烈的燃燒著,抓著神荼褲腳的手又緊了緊。 神荼低頭望著她,冷漠的說道,“放手?!?/br> 見她還是不肯放,便有些不耐煩,“我不殺你已經(jīng)是對你最大的仁慈,人類的救護車馬上就要到了,你是死是活,就看你的命數(shù)了。”說罷,便毫不留情的甩開了吳悅拉著她褲腳的手。 吳悅看著她漸漸遠去,那雙不甘的眼睛終于落下了血淚,嘴里也發(fā)出咕嚕嚕不甘的嘶吼聲。 神荼聽到了,回頭看了一眼,便有些心軟,但想著她看到的吳悅曾經(jīng)做的那些惡便又心硬起來,“你今日這一切,都源于你的貪婪、嫉妒和惡毒,如果你當初不因為嫉妒你的好朋友擁有動物親和力,你便不會殺人奪皮,也就不會擁有引誘小動物的能力,便不會擁有作惡的本錢,也不會引來今天的殺身之禍?!?/br> “如今那復(fù)仇的花貓剝?nèi)チ四阋簧砥つ遥瑓s又因為你失去了那血脈之力而饒你一命,說起來不過是因果循環(huán),報應(yīng)不爽罷了,你又何苦不甘?!?/br> 無論神荼說什么,吳悅都一點也聽不進去,求生已經(jīng)成了她唯一的執(zhí)念,她只是不甘的瞪著眼睛,不斷的伸手去夠神荼。 神荼嘆息一聲,不愿再說下去,她不能救吳悅,救了便是對曾經(jīng)死去的生命的不公,但她也不想再看著她掙扎著求生,而自己卻不伸出援手,于是便硬著心腸轉(zhuǎn)過頭,看向姜黎,生硬的轉(zhuǎn)移話題,“黎黎,你找到尹紹了嗎?” 姜黎搖頭,“還沒找到,他不在此處。羅莎應(yīng)該快到了。” 他話音剛落,羅莎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姜教授,你快過來,鶴林小區(qū)發(fā)現(xiàn)了那只貓的蹤跡?!?/br> 鶴林小區(qū)?! 姜黎心中咯噔一聲,那是他住的地方。 他不敢耽擱,從商店里沖了出來,對朱心吩咐了幾句,便帶著神荼開車快速向鶴林小區(qū)趕去。 在他快到小區(qū)時,電話又響了,神荼幫他接起,電話那邊帶著哭腔的聲音便傳了出來。 “小黎,你快回來,熊奶奶……熊奶奶被人害了……” 姜黎腦袋一翁,握著方向盤的手頓時一滑,腳下一個急剎車,發(fā)出一聲刺耳的摩擦聲。 他拿過神荼手中的電話,急切的對電話那邊問道,“你說什么,你說清楚點?!?/br> “熊奶奶,熊奶奶在小區(qū)外面被人殺了,血流了好多……你快回來吧……” 姜黎死死的握著手機,那堅硬的輪廓將他的手烙得生疼,他卻像是感受不到般,心里一片荒蕪。 他十二歲的時候,爺爺離開了他,從此以后,小小的他就是靠著鶴林小區(qū)里的爺爺奶奶照顧著長大,讀高中的時候他沒錢,是熊奶奶瞞著自己的兒子偷偷取了老兩口養(yǎng)老的錢給他交的學費。 學校開家長會,他因為沒有家長出席被同學嘲笑,被熊奶奶知道后,她和熊爺爺帶著他跑到嘲笑他的同學家硬逼著人家父母道了歉,之后他的每一次家長會,都是熊奶奶去開的,就連有一次她生病住院了,都從醫(yī)院跑出來給他開了家長會。 爺爺走后,鶴林小區(qū)的老人便成了他的親人,如今他的親人再一次離開了他,他心里的戾氣抑制不住的滋生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