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所以林散祭拜可以不必理會,但這種大規(guī)模爆發(fā)的祈愿卻不得不重視。 齊麟繃著張臉在司戰(zhàn)大殿中來回踱步,氣得直跺腳,“天君究竟是去哪兒了,都整整三日了還不回來,真是急煞我也!” 沒有天界之主的寶印檄文,他就沒法點兵出戰(zhàn)。 不能點兵平亂,民間就會愈發(fā)怨聲載道,他這個武神不為祈愿顯靈,功德便會受損。 所以齊麟才會比誰都急。 他和謝執(zhí)商量,有什么辦法能先斬后奏。 但謝執(zhí)是一個比誰都固守執(zhí)法的人,齊麟問到他這,算踢到鐵板了。 “不可。”謝執(zhí)只一句話便無情地回了齊麟。 天庭有天庭的章法,即便齊麟再心急,也不能僭越行事。 就在二人相持不下的時候,月宮派人來請。 “天后娘娘?她此時不是應(yīng)該在月宮焚香靜心給天道還愿嗎,請我們過去做什么?!饼R麟有些詫異。 謝執(zhí)沉吟少卿,對來請的掌司道:“你且去回稟娘娘,我等要事纏身,今日不便前往月宮拜見。還請娘娘虔心祭拜,勿被外事干擾?!?/br> 海馱恭恭敬敬按照白月的吩咐道:“娘娘說,她有法子為齊麟將軍解惑。若將軍信任,可按此法施行,若將軍另有他法,全當(dāng)閑話一聽。” “她有什么法子?”齊麟半信半疑。 雖然他欣賞天后娘娘不同凡響的氣度風(fēng)姿,但朝殿戰(zhàn)事可不是閑話兒戲,說說那么簡單的。 “娘娘說,將軍去了就知道。” 齊麟猶豫片刻,不相信在天規(guī)天條掣肘的情況下,一個女流之輩能想出什么好法子,但又禁不住海馱轉(zhuǎn)速那番話的吸引,想著萬一她就真有好主意呢。 回顧在天庭僅有的兩面之交,白月都給齊麟一種自信從容、雍華大氣的印象。 倒是叫齊麟愿意相信,她絕不是閑著沒事拿自己尋開心。 “好,那就去月宮一趟,看看天后娘娘有什么主意?!?/br> 齊麟便和謝執(zhí)一同來到月宮。 剛走到門口,齊麟便見到一個眼熟面孔。 不由停下,瞇起了雙眼,打量道,“封澤?你怎會在此?!?/br> 齊麟當(dāng)然記得,封澤曾是他手下一名副將。 此人驍勇善戰(zhàn),心氣孤傲,對他命令多次不服,后來犯下過錯,為挫其銳氣齊麟索性將他罰到神兵殿戌守。 幾年過去,倒已逐漸淡忘此人。 如今他怎會到了月宮做起守將? 封澤不卑不亢行禮:“末將見過司戰(zhàn)仙君,末將現(xiàn)下是天后娘娘的戌宮守將?!?/br> “是誰將你調(diào)任此處的?!饼R麟沉聲問。 “乃娘娘欽點?!狈鉂纱鬼?。 齊麟意味深沉看他一眼,“天后娘娘倒是有眼光。” 進(jìn)了大殿,見到正焚香跪坐在案臺前的白月,今日換了一身常服,不過頸上仍舊戴著昨日司命仙君掛上的那條省心梵帛。 “司戰(zhàn)齊麟?!?/br> “司法謝執(zhí)?!?/br> “見過天后娘娘?!?/br> 二人起身行禮,白月笑著請起后,吩咐侍女拿來兩尊蒲團(tuán)請他們坐下。 齊麟開門見山,“敢問天后娘娘請我二位前來,有何妙解?” 白月倒上兩杯靈茶,遞給二人,自己端起一盞吹了吹,語氣嫻適不慌不忙道:“司戰(zhàn)仙君可是在為沒有天君的出戰(zhàn)檄文而苦惱?” 此事天庭皆知,齊麟也不避諱:“正是?!?/br> 白月掀起眼簾,纖長濃密的睫毛掃過面前兩人,清耀瞳眸閃過別樣神采。 她微微勾唇一笑:“仙君大可不必苦惱,本宮有一拙解,你看可行?!?/br> 白月不緊不慢道:“點兵出戰(zhàn)非天君寶印檄文不可行。但應(yīng)信徒祈愿,遣使者治水,為蒼生普渡,本宮的鳳印卻足以?!?/br> 齊麟本眉頭深鎖,可有可無的聽著。 白月說完,他反應(yīng)了須倪,才猛然驚喜道,“娘娘的意思是……!” 白月微笑點頭:“正是仙君所猜此意?!?/br> “本宮雖和天君大婚不久,入主天庭月半,但在凡間三界亦有宮觀信徒?!?/br> “信徒祈愿,本宮作為天界主母,自然要為他們普渡還愿,派一兩能臣手下去為他們排憂解難,是本宮應(yīng)當(dāng)做的?!?/br> “太好了!”齊麟大喜過望,站起來自薦請命道:“請娘娘這就派末將下凡,前去為您的信徒顯靈還愿吧!” 白月飲了口靈茶,含笑看著齊麟,“本宮叫二位仙君前來,正是商議此事?!?/br> “娘娘實在高見,我們怎么就沒有想到這么好的辦法!”齊麟興奮得直在殿中撫掌,大步來回踱走。 白月的話可還沒說完,“按天規(guī),帝后為信徒普渡還愿,最多可派遣兩名座下侍者下凡。既然司戰(zhàn)仙君對此事如此上心,其一名額就讓仙君去吧?!?/br> “至于另一人選嘛?!卑自马庥挠耐蟮铋T外一掃,笑道:“為顯月宮對信徒祈愿一事看重,便派一名本宮親信吧?!?/br> 說完,白月?lián)P聲喚道:“封澤?!?/br> 在齊麟驚奇變幻的臉色中,封澤從殿外走進(jìn)來,跪在白月面前,“末將在,請娘娘吩咐。” “本宮便任你為凡界宮觀祈愿使者,替本宮去凡界走一遭,解決狄水淹城一事,盡快回天宮復(fù)命?!?/br> 封澤以額觸地,恭敬道:“末將領(lǐng)命。定不辱娘娘所托?!?/br> 說完,瞥見齊麟和謝執(zhí)二人各異的神色,白月挑眉,道:“怎么,司戰(zhàn)仙君對本宮的安排有異議?” 齊麟眼色沉沉地看了封澤一眼,壓下心中不快,“不敢,娘娘慧眼識人,臣君敬佩。” “那就好。”白月又淡淡看向一直少言寡語的謝執(zhí),笑吟吟問道:“司法仙君,本宮這番調(diào)遣可有違背天規(guī)法條???” “不曾?!敝x執(zhí)垂首。 “本宮任命親信守將為月宮使者同司戰(zhàn)仙君一道下凡,為信徒普渡還愿,可有何不妥啊?” “不曾?!敝x執(zhí)仍是垂頭。 “那就好?!卑自聺M意點頭,謙遜地笑了起來,“說起來,月前的晝夜苦讀法典,還多虧了司法仙君的鞭策呢?!?/br> 謝執(zhí)微微抬頭,看了白月一眼。 又見到她一臉無辜,黑耀美眸閃著奪人光彩,紅唇微微勾起弧度,笑得像只狐貍的模樣。 走出月宮大殿后。 齊麟忍不住轉(zhuǎn)身看了一眼這座美輪美奐的宮殿。 在白月入主之前,這座神殿還不叫月宮,而是叫彌耳宮,是一座專門供歷任天后主母所寢居的神殿。 在白月成為它女主人的第一天,它就仿佛自然而然被命名為了‘月宮’。 而這一切,在天庭里,竟然沒有人覺得違和。 齊麟想著想著,別有深意地對身畔謝執(zhí)感嘆一句:“咱們這位天后娘娘怕是不簡單吶?!?/br> 謝執(zhí)垂著眼簾,有些走神,并未接話。 因為—— 這件事,他早在月前親眼目睹她僅用三十天讀完所有典籍時,就比齊麟更早就發(fā)現(xiàn)了。 第18章 洞房 凡間生靈涂炭,刻不容緩。 即便心里再不痛快,齊麟還是得暫且忍耐,和從前的手下一道下凡去執(zhí)行任務(wù)。 簡單準(zhǔn)備了下,兩個從前的上下級便來到南天門,往通凡結(jié)界一躍,齊齊去往凡間。 等他們走后,同樣遠(yuǎn)在凡界的軒轅霆總算從玉香的溫柔鄉(xiāng)里拔|出來了。 不僅出來,兩人還又大吵了一架。 本來師徒二人和好后,一番甜蜜溫存,很是濃情蜜意。 可玉香腦子里突然冒出白月那些話—— “越廉價的女人才越把身子當(dāng)做籌碼,以為和男人上了床就穩(wěn)cao勝券。其實在男人心里,女人的貞cao根本不值錢?!?/br> “只要得到就不稀罕了,越得不到的才越新鮮?!?/br> “等他膩了,就是被厭棄的時候?!?/br> 這些話像魔咒一樣徘徊在她腦中,讓玉香越想越不是滋味。 她從軒轅霆胸膛里起身,咬著下唇幽幽盯著他問:“師父,你會永遠(yuǎn)像現(xiàn)在這樣愛我不變嗎?” “傻丫頭,說什么傻話,孤當(dāng)然會一直愛你了?!?/br> “可是,我都已經(jīng)把身子給你了,你會不會有一天對我膩了,就厭倦我、輕視我?覺得我是一個不守婦道背棄天倫的女人?” “怎么會,這件事孤也有錯。”那日在幽靈谷情不自禁要了她,軒轅霆事后也有些懊惱,覺得自己太過沖動。 可是事情已經(jīng)成了這樣,他和香兒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回不去以前純潔的師徒關(guān)系,倒不如遵從自己的內(nèi)心,享受這男女歡愉縱情的滋味。 此時玉香的臉已經(jīng)卸去易容法術(shù),變回那張和白月極其相似的容貌——只除了右眼瞼下那顆妖冶的紅痣。 玉香耿耿于懷道:“香兒知道你是愛我的,可是,你的身邊也有一個白月,她的臉和我長得那么相似,你怎么能保證你永遠(yuǎn)不會對著那張臉動情呢?” 軒轅霆再三保證,指天發(fā)誓,說他只把白月當(dāng)替身,用來敷衍天界那些老頑固大臣,根本不喜歡他,也絕不會碰她! 沒想到這話又戳到了玉香的逆鱗。 她拈著蘭花指,一邊拭淚,一邊不依不饒道:“你恐怕不碰她是因為珍惜她吧!哪個男人成親不和妻子圓房,你即便娶她是做我替身,可你心里還不是憐惜她的貞潔,不愛她便不碰她,讓她保持完璧之身!那我又算什么?” “和你這樣偷偷摸摸在外面偷情,名不正言不順,為三界蒼生所不恥。等你膩了我的那天,我就是個人人唾棄的殘花敗柳??伤?,卻是純潔無瑕的天后娘娘!你一回頭,照樣能和她恩恩愛愛過日子。我把一切都給了你,我又得到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