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jié)
“不要,我想讓你陪我去折?!?/br> “可我明天就要走了,你確定要讓我現(xiàn)在陪你去折梅花?” 傅景行這話里,暗示的意味很明顯,奈何姜瑟瑟完全沒聽出來,她傻傻點頭,“好像也是,那算了,我們回去吧。” 兩人回了院子,卻發(fā)現(xiàn)院子里靜悄悄的。 姜瑟瑟一臉奇怪,“這還不到辰時,他們怎么都不見了?” 傅景行知道,想必下人們知道他明日要走了,便都識趣的不忘院子里湊,但他顯然不會把這話告訴姜瑟瑟。 “天冷,睡在床上暖和?!?/br> “可是我還沒沐浴呢?我找春杏去……” 姜瑟瑟腳剛邁開一步,就人拉住,“我?guī)湍??!?/br> “你?” “怎么?不相信我?”傅景行傾身上前,用只有她們兩個人聽見的聲音,“我以前不是服侍過夫人么?” 姜瑟瑟臉蹭的一下紅了。 上次傅景行‘服侍’她沐浴,太‘印象深刻’了,這次要是讓他再去,他絕對能比上次更過分。 “那什么,”姜瑟瑟咽了咽口水,“天氣冷,我昨天剛洗過,今天就不洗了,不洗了?!?/br> “瑟瑟不想洗,我也不勉強,”姜瑟瑟心下剛一喜,就見傅景行靠了過來,灼熱的呼吸噴在她耳垂上,“不過來而不往非禮也,我上次幫瑟瑟洗了,瑟瑟這次是不是得幫我洗?反正你又不洗。” 她幫傅景行洗,還是傅景行幫她洗,反正 到最后,‘吃虧’的都是她,有什么區(qū)別。 姜瑟瑟脖子一梗,“我洗,我們各洗各的?!?/br> “可以,瑟瑟先洗?” 姜瑟瑟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不不不不,你先你先?!?/br> 傅景行這次,出乎意料的好說話,他前腳剛進凈室,姜瑟瑟后腳就讓乳母把思歸抱來了。 等傅景行洗完出來,看到姜瑟瑟懷中的兒子,眉心微擰了一下。 姜瑟瑟結巴道“你明天就要走了,思歸很久見不到爹爹,會很想的?!?/br> 傅景行輕輕嗯了聲,也不知道信了還是沒信,從姜瑟瑟懷中把孩子接過去,催她進去沐浴。 姜瑟瑟一步三回頭,確定傅景行的注意力全放在孩子上,才松了一口氣。 走進凈室,剛褪下衣裳,進了浴池里,就聽見身后傳來水聲,一扭頭,看到身后的傅景行,嚇的聲音都劈了,“懷臻,你……怎么又進來了?” “服侍你沐浴。” 姜瑟瑟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就全被堵了回去,之后,在姜瑟瑟抗議無效,傅景行親自‘服侍’她沐浴。 在水里,沒有倚靠,姜瑟瑟很沒有安全感,只能像菟絲花一樣,緊緊纏著傅景行,任由他為所欲為。 來來回回被折騰了數(shù)次,姜瑟瑟實在招架不住了,她細白的胳膊勾在傅景行的肩膀上,喘息著央求,“懷臻,我……我們出去,出去好不好?” 要是再泡下去,她骨頭都要泡沒了。 “這就不行了?”饜足的傅景行眼里閃著愉悅,見姜瑟瑟累到了極致,便也沒再折騰她了。像兜孩子一樣,抱著她出了浴池,又替她穿好了寢衣,才將人抱出去。 姜瑟瑟一沾床,就沉沉睡了過去。 一夜無夢,姜瑟瑟睡的迷迷糊糊時,突然聞到了梅花的香味。 睡眼惺忪睜眼,就看到床頭的細頸瓷瓶里,插著幾枝怒放的紅梅,花苞上的冰在滴水,一看就是今晨剛折的。 “這可是將軍一大早起來折的?!闭f話間,春杏掀開紗幔,“夫人該起了,將軍今天要……” 話還沒說完,突然猛地轉(zhuǎn)身,“我去給小姐換件衣裳?!?/br> 姜瑟瑟一看春杏那表情,就知道傅景行昨晚又使壞了,紅著臉罵了好幾遍傅景行,才起床梳洗。 吃過 飯后,傅景行便要走了。 同上次一樣,又是傅老太君和姜瑟瑟把他送到府門口,上一次分別,姜瑟瑟很不適應,這一次好了很多,拉著傅景行的手,反反復復叮囑,要他萬事小心。 “北疆是我的地盤,別擔心?!备稻靶斜鞠氡ПЫ?,又怕身上的盔甲硌到她,便捏了捏她的臉,“等著我,我處理完北疆的事情,就回來接你?!?/br> “好。”姜瑟瑟乖巧點頭。 天色陰沉,檐下的冰吊子融化了,吧嗒吧嗒往下滴水,像有人在落淚一樣。 傅景行坐在馬背上,深深看了姜瑟瑟一眼后,這才打馬走了。 此時時辰尚早,街上幾乎沒有行人,只有清脆的馬蹄聲,和整齊劃一的腳步聲。 正街的茶樓上,站著兩個人,一人身穿狐裘,另外一人頭戴幕籬,晨風吹起幕籬的紗幔時,露出那人唇邊嗜血的笑。. 第58章 變故 傅景行一走,姜瑟瑟就覺得心里空落落的,想到前日姜婉走時,神色有些不對勁,剛好昭兒又大病初愈,她便想著去東宮看看他們。 可送帖子的人回來說,“姜良娣染了風寒,說怕傳給夫人,讓夫人別去,等她風寒好了來看夫人您?!?/br> “那夫人您就先別去了,您大人不打緊,小少爺人還小,我聽說,外面這段時間,染風寒的人可多了呢!”春杏在旁勸道。 姜瑟瑟皺了皺眉,覺得春杏說得在理,便暫時打消了這個念頭,打算等姜婉好些了,再去看她。 卻殊不知姜婉壓根沒染風寒。 東宮。 蕭承睿坐在圈椅上,聽著東宮衛(wèi)回稟周如安的家底,臉陰沉的都能滴出水。 這周如安就是向他諫言,刺殺傅景行的那個謀士,他在東宮做幕僚已有十年,蕭承睿怎么都沒想到,他竟然是林鴻年那個老狐貍的人。 “屬下等人去時,周如安已畏罪自裁。” “廢物!”蕭承睿氣的一腳踹向案幾。 東宮衛(wèi)忙垂首請罪,他卻猶不解恨,“他以為他死了,他背叛孤這事就完了么?” 原本他還打算和傅景行虛以為蛇到他登基,如今全被周如安毀了,他豈能就此罷休! “把他的尸體拉出來,當著東宮所有幕僚的面鞭尸,讓他們都給孤瞧仔細了,日后誰若再敢背叛孤,這就是下場!” 東宮衛(wèi)嚇的腰一彎,有心想勸諫,可又知道,他們這位主子向來不喜歡別人反駁他,正要硬著頭皮領命時,有人突然輕聲道“殿下,您是儲君,如此做會遭人詬病的。” 殿內(nèi)有人?! 東宮衛(wèi)身子驀的一緊,手迅速握住腰間的刀柄,還沒來得及有所動作時,就聽蕭承睿冷笑道“怎么?裴卿有意見?” “草民不敢。” 東宮衛(wèi)見是太子身邊的紅人裴勉,便知道裴勉是早于他來的,只是他一直沒說話,所以他才沒察覺到。 “孤剛才說的話沒聽見?” 東宮衛(wèi)忙垂首稱是,迅速退了下去。 裴勉看著坐在案幾后,面容陰鷙的儲君,心里微微嘆了口氣,恭敬道“殿下,草民才疏學淺,當不起長孫殿下少傅一職,還請殿下另擇賢能。” 知道裴勉和傅景行認識后,蕭承睿就不打算重用他了,不過他不重用,跟裴勉請辭是兩回事,更何況還有蕭姝瑤那邊。 蕭姝瑤對這個裴勉,似乎頗為另眼相待。 蕭承睿笑道“裴卿怎可如此妄自菲薄,如今昭兒還小,暫時不用授業(yè),但裴卿還是我東宮的詹事?!?/br> 裴勉沒想到,蕭承睿竟然沒有應允他的請辭,不過轉(zhuǎn)念一想,也猜到了緣由,便沒再堅持了。 等裴勉走后,蕭承睿才倚回椅子上,揉著額角問“姜良娣怎么樣了?” 前天,從傅家回來之后,蕭承睿便和姜婉吵了一架,兩人幾乎到了快決裂的地步。 事情的起因是,姜婉撞見了他和周如安商議,刺殺傅景行的事情。 當時姜婉曾勸諫過蕭承睿,但蕭承睿完全聽不進去,甚至害怕姜婉給姜瑟瑟通風報信,還把她囚禁起來。 后來,事情敗露了,他去傅家吃了幾次閉門羹,最后沒辦法,想讓姜婉從姜瑟瑟那里通融通融,卻不想,姜婉完全無動于衷。 甚至在他和傅景行都要刀劍相向時,她還在說,“殿下,是您錯了?!?/br> 自己的女人一直向著別人說話,這讓蕭承睿如何能忍,他氣的失去理智,動手打了姜婉一巴掌。 打完之后,他就后悔了,可又拉不下臉去道歉,只能讓人送些東西過去,當做是補償。 小太監(jiān)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奴才也不知道,良娣她誰都不見?!?/br> 蕭承睿一聽這話,就知道姜婉還在生他的氣,不過最終是他動手了,姜婉一時不消氣也正常。 想了想,蕭承睿硬聲道“讓人去請傅夫人過來?!苯褚幌蛱劢?,她不肯見他,姜瑟瑟總該肯見的吧。 “這……”小太監(jiān)面色有些遲疑,見蕭承睿不耐煩起來,撲通一聲跪下來,“傅夫人今晨遞了帖子來,但……良娣回絕了?!?/br> 所以這是連姜瑟瑟也不肯見了?! 不對,她哪里是不肯見姜瑟瑟,她這分明是在防他呢!生怕他又打她那個寶貝meimei的主意! “不見算了!”蕭承睿氣的砸了硯臺,“既然她喜歡窩在殿里,那就讓她這輩子都窩在哪兒好了!” 之后,東宮日日愁云慘淡萬里凝,宮人做事都小心翼翼的,生 怕不惹怒蕭承睿掉了腦袋。 傅家雖沒到這種地步,但也好不到哪兒去——因為傅老太君病倒了。 傅老太君今冬一直湯藥不斷,原本這兩天都好轉(zhuǎn)了,但一場突如其來的寒潮,又讓她病倒了。 而且這次病倒還不同以往,她整個人rou眼可見的消瘦下去。 姜瑟瑟雖少不更事,但也看出了端倪,偷偷拉著章巖問“章太醫(yī),祖母她怎么樣了?” 章巖少時經(jīng)歷過那場宮變,曾親眼目睹過,傅老太君的風采,但如今,也只能在心底輕輕嘆息一聲,然后如實相告。 “不是太好,傅夫人,你最好有個心理準備?!?/br> 姜瑟瑟臉唰的一下白了,無措道“章太醫(yī),懷臻說,你是太醫(yī)院最好的太醫(y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