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他決定先帶姜瑟瑟去看大夫。 傅景行將姜瑟瑟扶起來。 剛才睡前,姜瑟瑟說冷,傅景行就將外袍給了她,現(xiàn)在自己身上只剩下一件薄薄的褻衣了。 他得穿上衣裳,才能帶姜瑟瑟出去。 但這件衣裳,現(xiàn)在被姜瑟瑟已經(jīng)裹在身上了。 傅景行強壓著暴跳的眉頭,伸手去扯自己衣服,誰知衣服快出來的時候,姜瑟瑟突然跨坐到他身上,雙手摟住他的脖頸,歪著頭,眼神朦朧看著他。 傅景行臉頓時黑成了鍋底。 他伸手要推姜瑟瑟下去,姜瑟瑟卻猛的傾身,緊緊抱住他,發(fā)出舒服的嘻嘆,“jiejie身上好舒服哦!” 說著,又無意蹭了蹭。 身體某處瞬間起了變化。 傅景行臉色猛的一變,一把將人扯開甩到地上。 這丫頭! 這丫頭! 傅景行氣的臉色發(fā)白,這是第二次,自己在這丫頭面前失控了。 趴在地上的姜瑟瑟,渾然不覺傅景行的憤怒,她乖巧蜷縮著,黑發(fā)在地上鋪開,長睫在眼下投出一片陰翳,整個人像只枕月而眠的妖。 失神就算了,自己最近確實事多傷神。 但失控,傅景行絕不允許自己這樣!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身體里的邪火,起身朝外走。 烏云慢慢涌上來,遮住了月色。 *** 早上開門鼓剛響完。 晨霧濃重,守門小廝忙了一晚上,此時借機正打盹,突然就覺得面前一道影子從霧氣里來,衣擺一晃就迅速進了門。 小廝一驚,“喂!誰啊你,要通報的!怎么瞎跑啊你……” 他話說到一半,突然頓住。 身形高大,臉上蒙著面紗,這……這不是二小姐那位侍女么?而且剛才,‘她’懷中還抱著一個人?! 傅景行沒理會小廝,直接抱著姜瑟瑟回她的院子。 春杏跪在院子前受罰,正抽搭地哭,忽然覺得身后一陣風,一扭頭,就見傅景行抱著姜瑟瑟回來了。 “唔——” 打了個哭嗝,就趕緊站起來。 平常衣香鬢影的院子,今天卻是空蕩蕩的。 姜瑟瑟是個尚未出閣的閨秀,被歹人擄走一晚上,誰知道會發(fā)生什么,管家不確定什么時候才能找到姜瑟瑟,便借故說姜瑟瑟患病,將整個院子里的人先調(diào)走了。 傅景行皺著眉掃一眼四周,春杏立刻領(lǐng)會,忙出去找人,傅景行則直接抱著姜瑟瑟進了屋子。 兩人一晚上待在道觀里,這會兒衣裳都是不能見客。 春杏進來,給姜瑟瑟換衣裳時,發(fā)現(xiàn)姜瑟瑟發(fā)熱后,又開始抽抽搭搭的哭。 傅景行只覺煩躁無比。 默不作聲倒杯茶,將解藥丟在茶水里,然后遞給春杏。 春杏絲毫不察覺,她喝完了,傅景行又對著姜瑟瑟揚揚下巴。 春杏呆了呆,在傅景行不耐煩的眼神里,瞬間頓悟。 是要找大夫! 幸好管家做戲做了齊全,真請了大夫來。 春杏直接沖到大夫房里,火急火燎道:“快!快去看看小姐,小姐發(fā)燒了!” 說完之后,春杏瞬間驚了,自己怎么突然能說話了? 不過現(xiàn)在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姜他家小姐,大夫連鞋都沒穿好,就被春杏拖走了。 *** 管家聽到姜瑟瑟回來的消息,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放下了。 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放下了。 既是宮娥帶姜瑟瑟回來的,日后就算有人翻出今晚的事情,好歹還可以用這個宮娥,說東宮有事搪塞過去。 “走,去看看二小姐?!惫芗姨_朝姜瑟瑟的院子走。 與此同時,柳姨娘這邊也收到了消息。 “回來了?怎么回來的?!”柳姨娘柳眉倒豎,厲聲問一直監(jiān)視姜瑟瑟院子的侍女。 雖然管家瞞的嚴實,但她昨天就知道了這件事,她故意裝作不知道,就是想今晨出其不意去報官,這樣既能讓姜瑟瑟名譽掃地,又能為自己博個好名聲。 可誰想到,一天一夜過去了,姜瑟瑟竟然平安回來了。 侍女小聲道:“是東宮那個宮娥帶回來的。” 東宮那個宮娥?! 柳姨娘眉心剛皺起來,就聽到外面?zhèn)鱽砑埠袈暋?/br> 很快,發(fā)髻散亂的姜箏跑進來,“娘,姜瑟瑟回來了,她真的回來了?” 說這話時,姜箏臉上還明顯帶著慌張。 “慌什么慌!” 柳姨娘厲聲呵斥,替她將頭發(fā)攏好,“娘再問你一遍,你昨天跟我說的話,有沒有撒謊?” “沒有,沒有,我說的都是實話,姜瑟瑟被擄走,真的跟我沒有關(guān)系?!?/br> “沒有你慌什么慌?” “我……我……”姜箏神色生怯。 姜瑟瑟被擄走,是跟她沒關(guān)系,可是,可是春杏找她求救時,她故意裝作沒看見。 柳姨娘握住姜箏的手,看著她的眼睛,“就算那個宮娥是東宮來的,她也是奴才,只要姜瑟瑟說不計較了,這事就過去了,你明白嗎?” 姜瑟瑟善良心軟,只要她哭幾聲,說幾句軟話,昨天這事就能過。 以前她私下欺負她的時候,都用這一招,百試不爽。 姜箏瞬間像吃了顆定心丸,“女兒明白了!” 反正就是哭一哭,裝裝可憐,也沒什么可難的。 可沒想到,她們剛進姜瑟瑟院子,就被人攔下了。 “柳姨娘,三小姐請稍等,大夫在里面?!?/br> 大夫在里面,姜瑟瑟真出事了?! 也是,一個姑娘家,被人擄走一天一夜,這個時候回來,清白怕是早就沒了吧! “大夫在里面怎么了?”姜箏開始撒潑,“那是我二jiejie,我和我娘去見見怎么了?” “箏兒!”柳姨娘配合演戲,同時給姜箏使了個眼色。 姜箏會意,當即往里沖,她已經(jīng)迫不及待,想進去看姜瑟瑟笑話了。 剛沖到門口,門從里面打開,姜箏差點撞到了對方身上,躲閃間,突然看到了一雙皂靴。 男人的皂靴!還是從姜瑟瑟房里出來的男人! 真是天助我也! 姜箏心里狂喜,可一抬頭,又被人兜頭潑了一盆冷水,踉蹌著朝后退了兩步。 管管管家! 他怎么從姜瑟瑟房里出來了?! 姜箏畏懼朝后縮了縮。 “你這孩子,關(guān)心你二jiejie,連規(guī)矩都忘了嗎?”柳姨娘上前,溫柔道,“孫管家,二小姐怎么樣了?” “二小姐她……” “三小姐既然這么關(guān)心二小姐,昨天奴婢向您求救時,您為什么視而不見呢?”沙啞尖銳的女聲,打斷了管家的話。 姜箏抬頭,就看到管家身側(cè)的傅景行。 這宮娥不是個啞巴么?怎么…… 剛想到這里,就見春杏冷笑著出來。 “你……你……”姜箏瞬間臉色發(fā)白。 這賤婢不是啞了嗎?怎么……怎么突然能說話了?! “三小姐覺得奴婢說不了話,你做的那些齷齪事,就沒人知道了嗎?!”春杏咬牙切齒道。 她現(xiàn)在每說一句話,喉嚨就火辣辣的疼,可她得給他們小姐報仇。 “你血口噴人,我……” 孫管家直接打斷姜箏的話,“有話去前廳說吧,別圍在這兒?!?/br> “去前廳做什么?”柳姨娘綿里藏針道,“我們是來看二小姐的?!?/br> 春杏還要說話,傅景行攔住了她。 今日的事情其實不宜鬧大。 不管是姜瑟瑟失蹤了一天一夜,還是姜箏見死不救。 前者對姜瑟瑟清白有損,后者萬一說開,姜箏狗急跳墻也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