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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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堯終于嗤了聲。 人都貪心不是。 還沒說話,電話先響了,他瞧見來電提示,撂了牌,出門去接電話去。 屋里熱鬧,走廊卻安靜無聲,陸堯倚著墻,指尖夾著煙,石化在那里了一樣,半晌一動不動。 指尖煙都燃出好長一節(jié)煙灰,簌簌往下落。 他終于抬了一下手,沖角落垃圾桶輕彈了一下,放在唇邊猛抽了一口。 沈風瞧他半天沒回去,出來尋他,一推門,就看到他冷著的半張臉,這表情,連他都怵,“怎么了?” 陸堯下頜線緊繃,半晌才搖了下頭。 沈風瞧見他微顫的指尖,意外挑眉,拉著他進了隔壁包房。 燈暗著,兩個男人沉默陷進沙發(fā)里。 沈風說:“說吧!我你還信不過?” 沈風這個人,嘴比誰都嚴,朋友圈子里,屬他知道的最多,也數他口風緊。 陸堯倒也沒什么可隱瞞的,自嘲一笑,“你覺得云朝的女兒,有沒有可能是沈林歡的?!?/br> 第17章 “什么東西?”沈風疑心自己聽錯了, “你瘋了吧?” 最后抬手朝著陸堯胸口捶了一拳,嚴肅道:“這話可不能亂說?!?/br> 沈風和沈家沾親帶故的,算起來沈林歡還得叫他一聲哥。 但兩家不怎么來往就是了, 不過情況大致也都是了解的。 沈林歡當年是想學別的專業(yè)的, 但程之琳逼著她報了金融管理類, 為此沈林歡還離家出走過一回, 不過最后當然是胳膊擰不過大腿。家里唯一對她做出的妥協(xié)就是, 她可以不出國,可以自己選個想去的學校。 后來沈林歡去了海城, 離津城幾百公里遠。那幾年她都不常回來。 云朝的女兒今年四歲多, 沈林歡比陸堯小一歲,今年二十六, 四年前她還在上學。 正好是考碩士那一年, 保送的學校她不想去, 自己備考,并且因為這個借口過年都沒回來。那會兒大家都在說,沈林歡是為了躲家里人, 只是給不想回家找的借口。 考碩…… 沈風猝然皺眉,再次算了一遍, 如果云家沒有隱瞞云洛的年齡, 那確切就是那一年。 之后云朝是突然帶回來一個孩子的,然后漫天的風言風語, 都在猜云朝那個女兒從哪里來的。 云朝是醫(yī)學教授,而沈林歡最開始就對醫(yī)學抱著極大的熱忱…… 怪不得陸堯會這么想,他比任何人都關注沈林歡的動態(tài), 自然比他對這個時間點更敏感。 陸堯沉默地抽完那根煙, 聲音微啞, 好似終于想開了,“是也沒什么?!?/br> 那一會兒,整個人都處在一種崩塌的感覺里,懷疑一切。沈林歡是不是第一次,他已經不想去深究了,他現在回憶一下,只能回憶出她和他的第一次生疏而無技巧性,其他的都不能確定。生過孩子嗎?不像。什么都不像。只有她想離婚是像的…… 她連夢里都是離婚。 簡與臣也摸了進來,推開門,看到兩個人坐在黑影了,“我去,您倆偷雞摸狗干什么呢!” 走近了,模糊才看到兩個人表情不對,他沖沈風擠了擠眼睛,用口型問:“怎么回事?” 陸堯覺得煩躁,摸了摸口袋,沒摸到煙,問簡與臣,“有煙嗎?” 簡與臣掏了掏口袋,連打火機一起遞給了他。瞧他冷郁的眉眼,輕嘖。 陸堯點了一根煙,沉默抽了一口,他煙癮不重,除了今晚,最近一次抽煙是和沈林歡結婚那一晚,那晚也很煩躁,不知道拿她怎么辦,他覺得自己像個強取豪奪的土匪,無法忍受把她拱手讓人,于是靠著自己家對她家的那點優(yōu)越感,以及利用她父母想攀附高門的心思,才把她奪了過來。 她那晚安安靜靜的,卸了妝,人也干凈漂亮,面無表情的,眉眼里都是沉著,看他的眼神就像看陌生人,甚至于帶著濃重的防備。 他知道這不是她的錯,對于她來說,他的確就是個陌生人,一個父母安排下不得不答應的聯姻對象,可大約自己并不想僅僅做個聯姻對象,于是連基本的相敬如賓都做不到,明明進房門前在門外站了十多分鐘做心理建設,要好好對她。 結果看到她那神情和態(tài)度,就什么都忘了,像個無理取鬧的幼童,借此來博關注。 那晚他抽了半根煙,半根煙的功夫都在想,如何順利度過第一夜,想過循序漸進,可又怕以兩個人的性格,一輩子也難進一步了。 那九天的朝夕相處,她其實都挺配合的,但越配合,他就越煩躁,越發(fā)現,人都是貪得無厭的,求不得的時候想擁有,擁有了就想獨占。最開始只想要一點,后來想要全部??伤允贾两K都對他保持一種本能的防備和冷淡,眼神里都是冷漠,好似一個俯瞰眾生的神,憐憫地看著四下凡人,有舍rou身布施的神性,唯獨沒有凡人那點七情六欲。 于是連最親密的事,好似都無法拉近兩個人的距離。 不可謂不挫敗。 拿她沒辦法,可又不得不承認被她吸引,于是越愛,越痛恨。從很久之前就是。 煙抽到一半,腦子里反復琢磨周管家給他復述的話,不甘心地問,“有沒可能沈林歡不是親生的?” 沈家那群有病的人,對沈林歡的態(tài)度向來是個謎。 沈風接話,“這事你初中那會兒不就好奇過了,我不是跟你說了嗎?程之琳懷孕的時候沈家所有人都見過,她又不是偷偷生的孩子,產房時候,沈家人也都在產房外,所以沒有調包的可能,程之琳住在vip病房,整層樓就她一個,更沒可能抱錯了。” 沈家就算不景氣,根還在,不至于生個孩子連是誰的都搞不清,又不是演電視劇。 陸堯苦笑一聲,事實上所有可能性他都想過了,那短短的幾分鐘里,他把所有能想到的可能想了一遍,最后得出的結論最離譜,但卻是最有可能的。 沈風皺了皺眉,似乎有些明白陸堯為什么這么猜了,沈林歡親生的無疑,如果沈林歡是程之琳但不是沈伯謙的女兒,那就更沒可能了,見過沈伯謙的都知道,沈林歡和他長得有多像。 陸堯把沈林歡和云朝的對話復述了一遍。 “親子鑒定的結果,保險起見我已經銷毀了,絕對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br> “我相信你?!?/br> “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就算這事挑明了,你以為能離婚?這種聯姻式的婚姻,本身只是利益的交換和勾連,輕易解除不了的?!?/br> “你不明白?!?/br> 怎么聽都像是沈林歡在找什么契機想要和他離婚。 簡與臣終于聽明白了,覺得陸堯在這兒摳字眼猜測的樣子真是夠卑微的,想說天下好女人這么多,又不差這一個,到嘴邊的話又咽下去了,要真能放得下,至于這么些年還心心念念,怕她被家里坑,怕她嫁到別處去受苦,自己費心把婚事攬過來。 說到底是他一廂情愿,就算沈林歡不喜歡他,依舊討厭他,并不領情,至少表面功夫做得夠好了,也沒有對不起他的地方。婚前的事…… 簡與臣拍了拍他的肩膀,“要不你放人家自由吧!既然你想做好事,就只做好事好了,別妄圖把人綁在身邊了,沈家的面子顧住,過幾個月就以感情不合和平離婚,沈家日子好過了,也就不會逼沈林歡了。以沈林歡的能耐,你把她放公司養(yǎng)段時間,要不了多久沈家就控制不住她了?!?/br> 陸堯不吭聲,沉默抽著煙,想起沈林歡新婚夜說的話,不由自嘲一笑,或許沈林歡一開始就是這樣的想法,是他妄想了。 簡與臣:“你也別想太多?!?/br> …… 夜風凜冽,白日里下了一天的雨,晚上妖風冷得像是入了冬。 陸堯倚靠在車門,抽了今晚第三根煙,司機問他:“陸總,回家?” 他抬手,“車鑰匙給我,你打個車,直接下班吧!” 司機遲疑了下,還是應了聲,“好的?!?/br> 消息頁面,還有沈林歡的【抱歉】二字。他看了片刻,往上翻,兩個人幾乎沒有聊天記錄。她和云朝的聊天記錄確實密密匝匝的,雖然大多是云朝在說,她只回兩個字,但她這個人,雖然冷淡,確是句句有回應的。 現實的交流陸堯跟沈林歡也很少。 他在想,這些天自己都做了什么。 好像什么都沒做,他把自己擺在一個受傷者的位置上,可著勁兒的折騰她,自覺沒法哄她開心,就想看她跳腳,想讓她生氣,可她始終都是淡然的。 她性格本就如此,有時候會覺得她很強悍,強悍到不懼任何糟糕的場面,自信又強大,讓人拜服。 她的冷漠始終帶著點兒鋒芒,傲氣是長在骨子里的,是以上學那會兒就無數人詆毀她、討厭她。陸堯為此幾次都忍不住想幫她,最后都被她拒絕了。她總是沉默看他,目光冷淡,好似在說:我不需要。 久而久之,就覺得她好像刀槍不入、冷血無情。 可今天在南街老家里,面對關心那股子仿佛受驚似的無措和慌亂,著實刺了他眼,還有在醫(yī)院,她似乎很怕打針,可也只是緊緊皺眉閉眼,一動不動承受著,至多慌亂下抓了他的手,結束了立馬又松開,若無其事說:“抱歉。” 所以她也不是那么堅不可摧吧? 陸堯抽完一根煙,上了車。 - 沈林歡從小幾乎沒有過娛樂生活,沒有看過動畫片,也沒有玩過游戲,上中學那會兒,班級上都在討論明星,周芙最喜歡陸季行,一個歌手出道的演員,每次都要跟沈林歡瘋狂安利。安利也是個黑話,是強烈推薦的意思。 沈林歡都不懂。 她也不想費心去懂,她的生活被學習占滿了……當然,舞蹈鋼琴馬術和射箭這些,都是學習,她并不喜歡,所以也從談娛樂放松。 周管家靜靜侯在游戲房門口很久了,沈林歡盤腿坐在墊子上,拿著游戲柄打了很久的游戲了。 不過她游戲真的太爛了,屏幕上“game over”的字樣閃得太快了。 但她似乎也沒想動腦子,就那么閑散坐著,打發(fā)時間一樣。 樓下有動靜,周管家移步過去樓梯,看到陸堯的一片衣角,他從直梯那里上來了。 周管家猶豫要不要提醒夫人一下的時候,陸堯已經出現在了二樓,看到他,揮了揮手。 于是周管家點頭,提前下班了。 沈林歡旁邊放著一杯茶,和半杯紅酒,茶未動,醒酒器里的酒,已經見底了。 她聽見腳步聲,以為又是周管家,頭沒回,“不用管我。再幫我醒瓶酒吧!” 腳步未停,一雙手臂從背后繞過來環(huán)住她,握住她的兩只手,聲音落在她耳邊,“這個手不要亂動,控制住往前走。” 沈林歡身體一僵,陸堯的身上似乎還帶著外面的冷意,但很快就消散了,男人略顯得熱的身體貼在她后背,整個腦袋擱在她肩膀上。存在感十足。 很親昵的姿態(tài),他卻好像只是為了教她打游戲一樣,眉眼專注地盯著屏幕。 第18章 沈林歡沒有問他為什么突然回來了, 也沒有問他是不是不生氣了。 兩個人安靜地待著。 陸堯好像也喝酒了,醉意比她更深些。 扶著她的手教她打游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