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巧合就巧合在，孫宛兒并非傳聞中的普通家境，她的生父是開元的張董張啟明，張董是白手起家，事業(yè)有起色的時候和發(fā)妻離婚，娶了另一位年輕貌美的女人。

    孫宛兒從十一歲開始就跟著母親生活，張家有著老一輩固執(zhí)的重男輕女思想，所以張啟明一向?qū)Πl(fā)妻生了個女兒不滿，也對孫宛兒不怎么上心，離婚后幾乎沒有起過任何爭撫養(yǎng)權(quán)的想法，很順理成章就丟給前妻養(yǎng)了，只每個月固定打過去生活費。

    amanda無論怎么看，都不覺得這是一件需要總裁關(guān)注的事，開元和風(fēng)臣的合作，幾乎已經(jīng)是板上釘釘?shù)氖铝?，誠然公關(guān)有失誤在里面，但熱度降下來，然后冷處理就好了，孫宛兒即便是張董的女兒，不受父親重視，也沒有什么人脈和資本，很容易控制才是。

    到現(xiàn)在還沒有確切的說張董和孫宛兒是父女的證據(jù)，以風(fēng)臣公關(guān)的能力，絕對可以在熱度發(fā)酵前把輿論壓下去。

    只是趙奇然的妻子譚惠的態(tài)度實在讓人費解，她不遺余力地爆料是想毀掉孫宛兒的話，那對她本身和她老公來說似乎傷害更大，孫宛兒只是在一個節(jié)目上小有人氣而已，甚至還遠遠夠不上娛樂圈的門檻，譚惠把事情鬧大，不過是讓娛樂圈損失一個新人，而對io來說，形象損失更大。

    但有錢人的女兒愚蠢的也不在少數(shù)，一些所謂名媛，不過是中看不中用的草包廢物，做事只管自己開心不顧后果的比比皆是。

    她越看越煩躁，不懂還有哪些是她沒有注意到的，也不懂陸總為什么那么生氣。

    她打了電話去和風(fēng)臣娛樂那邊了解情況，又和其他和開元項目有接觸的人旁敲側(cè)擊地詢問情況。

    然后無意間了解到一個小八卦，趙奇然和張啟明的二婚太太徐悠是少年戀人，就是因為張啟明橫插一腳，趙奇然才不得不和徐悠分手，而且后來疑似趙奇然是為了報復(fù)徐悠，才很快攀附了譚惠，成了譚家的上門女婿。

    amanda陡然一凜，似乎這時候才終于有了點概念，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么譚惠不遺余力地想把事情鬧大，想要報復(fù)的就不只是孫宛兒，而是無法釋懷自己老公和前女友徐悠的事，而這件事一旦捅出來，勢必會把徐悠當(dāng)年在有男朋友的情況下，以及張啟明在有老婆的情況下暗通款曲的事爆出來。

    張啟明陷入風(fēng)波中不打緊，開元和風(fēng)臣的合作是情侶套房項目，酒店業(yè)是陸氏跨的新領(lǐng)域，能不能敲開這個大門，和開元的合作非常重要，而且對標的就是年輕人，而如果合伙人對愛情的態(tài)度就是如此，那么宣傳愛情的美好和情人間的浪漫就顯得極為諷刺，如果有心人拿這個做文章，這個項目即便不會腰斬，項目級別也會大打折扣。

    amanda出了一身冷汗。她不覺得是自己做錯了，但確實誤打誤撞闖了大禍。而且她嚴重懷疑，沈林歡是不是早就知道內(nèi)情，不然她怎么可能透過這么點東西，就知道內(nèi)情。

    作者有話要說：　　歡歡：我就是這么個膽大心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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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章

    io的譚總約見陸堯，約了兩次，沈林歡向他匯報的時候，陸堯抬頭看了她一眼：“你覺得我應(yīng)該見他嗎？”

    沈林歡思考片刻，對于陸堯這種考校學(xué)生一般的姿態(tài)覺得莫名，又覺得他大約本身就是這種喜怒無常言行詭異的人，于是回答：“看您心情?！?/br>
    意思是，見不見都無所謂。io的譚總但凡有些理智，就不會縱容女兒這么胡來，再鬧下去，三敗俱傷。

    譚松鳴如果不著急約陸堯見面，倒還問題大一點，這會兒急著見面，無非是想表個態(tài)維護一下和風(fēng)臣的關(guān)系，既然他聰明看得透，就不需要陸堯再多費心了。

    陸堯瞧她把“你愛去不去”都快寫在臉上了，唇角不自覺勾起，“那就你陪我去。”

    -

    沈林歡第一次以陸堯助理的身份出去。

    會所式的餐廳，不對外營業(yè)，會員制，來這里的人，大多也不是為了吃飯，談生意的多。

    私密，安靜。

    沈林歡落在末座，同譚總的助理坐在一處，時不時起身倒個水，譚總的助理時不時看她一眼，她身上那股從容的氣度，襯得他像個木頭人。

    這種女人，太給人壓迫感了。

    譚總帶著女兒女婿譚惠趙奇然一起來的，暖光燈淋在頭頂，照得人影輪廓格外好看，譚惠三十多歲，但卻很漂亮優(yōu)雅，不像是那種會在網(wǎng)上為了老公劈腿撕破臉的人。

    陸堯抿著唇，對于譚總的客套不置一詞，始終寒著一張臉，似在出神。

    譚松鳴以為他還在生氣，話語更懇切了些。

    陸堯其實只是在觀察自己老婆，沈林歡穿著很普通的職業(yè)套裝，眉眼精致，骨rou勻稱，襯得那衣服也出彩了許多。

    她總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只是看見趙奇然的時候，微不可見地皺了下眉頭。她確切是看不上趙奇然的，她其實對大多數(shù)男人都看不上，包括他。

    陸堯一直不吭聲。

    譚惠原本笑著，后來也笑不出來了，只低聲道著歉，“陸總您別這幅表情，怪嚇人的。這事是我欠考慮，絕對沒有針對風(fēng)臣的意思?！?/br>
    趙奇然忙搭話，“陸總，這事……”

    譚惠踢了趙奇然一腳，意思是讓他閉嘴。

    趙奇然便悻悻低下了頭，不再發(fā)一言了。只臉漲得通紅，最近接連發(fā)生的事，讓他丟了大臉。如今更覺得面子里子都被人放在地上踩。他本來不想來，但老丈人要他來給陸總賠個罪，但來了又不讓他說話。

    沈林歡覺得，趙奇然確切是個很沒骨氣的男人，從進來到現(xiàn)在，短短幾分鐘而已，那股子軟弱油滑的氣質(zhì)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

    陸堯抿著唇，終于抬頭瞧了譚惠一眼，“這是譚小姐的自由，我自然管不到你頭上去。”意思是，隨便你瘋，我有的是法子解決這件事，但你這邊后果自負。

    陸堯在這一輩中，也是狂傲之徒，不然不會引得風(fēng)臣董事會那些人對他一再不滿。

    墻上的掛鐘滴滴答答響著，陸堯端著姿態(tài)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好似對這次會面異常不滿。這其實是件極小的事，之所以會來，只是給沈林歡一個熟悉工作的機會。

    io和風(fēng)臣影業(yè)有很多利益交集，譚惠是真的沒有想那么深，只是一個女人被背叛時候怒火攻心的失智之舉，今天被父親一提醒，脊背倏忽發(fā)冷，這會兒已經(jīng)冷靜了。

    譚松鳴最終在利益上讓了步，提出下一季度所有的項目讓利兩個百分點，沈林歡像是一個捕捉到信號的雷達，很快便抓住了重點，扭頭低聲和譚總的助理確定好內(nèi)容，然后約定時間和地點，說風(fēng)臣的律師和負責(zé)人，會及時去簽訂合同。

    譚總的助理求助似地看了下自己老板，沈林歡簡直是個神經(jīng)病，細致地一字一句和他確認譚總的話，以及一些模糊之處問清楚寫在紙上。

    譚松鳴微微闔了下眼皮，意思是可以。

    只是人走了，譚松鳴才對譚惠哼了聲，“陸堯這個人你別看他年輕，城府極深，手腕毒辣，不可小覷。連他那個助理都精明周到得很?！?/br>
    沈林歡在博盛的時候，就深諳這些老油條嘴上話說得一套一套比誰都好聽，涉及到利益就翻臉不認人的道理，白紙黑字的合同簽了還各種幺蛾子，別說這種八字還沒一撇的口頭承諾。

    這會兒說所有項目，指不定過會兒就再加個限定詞。

    -

    回去的車上，沈林歡已經(jīng)聯(lián)系好譚松鳴的助理，敲定好大致的細則。

    她現(xiàn)打了一份文稿，發(fā)送給了法務(wù)部，讓他們起草合同。

    陸堯就一直盯著她看，副駕駛上坐著程凜，沈林歡就坐在了后排，和陸堯挨著。

    她剛剛在忙，也不覺得怎么樣，閑下來這片刻，立馬就覺得陸堯在旁邊壓迫感十足。

    他一直在看她，沈林歡就微微側(cè)耳，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您有什么吩咐嗎？”

    陸堯：“……”

    這副公事公辦的樣子，還真讓人不爽。

    于是陸堯狗脾氣上來，冷哼一聲，“你剛剛有個錯別字?！?/br>
    沈林歡立馬皺了下眉頭，翻開筆記本檢查了一遍，沒有發(fā)現(xiàn)，又檢查一遍，還是沒有……

    陸堯以為她會忍不住問他錯別字在哪里，但沈林歡只是合上筆記本，恭敬說：“您看錯了?！?/br>
    她大約猜到陸堯故意在逗她，于是覺得他有些幼稚。

    陸堯樂了，“有你這么跟老板說話的嗎？也就是我，換個人早把你開了。”

    沈林歡抿了抿唇，“換個人我就不這么說了?！?/br>
    她自然知道。

    陸堯心情終于好了那么一點，“你倒是會看人下菜碟?！?/br>
    沈林歡沒吭聲，全當(dāng)是夸獎了。

    陸堯看她沉默，又不爽了，沒話找話，“你很討厭趙奇然？”

    沈林歡疑惑看他，“沒有。”

    陸堯哼了聲，夸大說，“你厭惡都寫在臉上了?！?/br>
    沈林歡確切不記得自己有過什么表情了，大概率是沒有的，但陸堯像是興師問罪，于是隨口保證，“不會有下次?！?/br>
    陸堯“嘖”了聲，“我又沒說你什么。我就問你，為什么討厭他？”

    沈林歡：“什么都想要，卻哪頭都顧不好，愚蠢且自私?！?/br>
    陸堯聽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是說，趙奇然留不住年少戀人徐悠，又為了報復(fù)徐悠去攀附譚惠，得到譚惠的人和勢力，并借此得了好處，卻還不能安分守己，轉(zhuǎn)而去招惹小姑娘。

    不論對與錯，他的任何一步，看起來都愚蠢至極。

    沈林歡自己就是個極度會審時度勢的人，她是個挺倔強的人，但又不是那種寧折不彎的性格，她很愿意為了減少麻煩和少受點兒苦，而暫時隱忍和低頭的。

    比如選擇……嫁給他。

    想到這個，陸堯原本玩味的表情，頓時收斂了起來，沉默看著車窗外，不再發(fā)一言。

    他覺得沈林歡真是個冷血動物。

    沒有心。

    沒有感情。

    -

    陸總進公司的時候，整個人寒氣四溢，所有人都沉默地縮回頭，以免被陸總的冷氣波及到。

    只有amanda頭鐵地迎了上去，“陸總請您給我一分鐘的時間向您解釋孫宛兒的事?！?/br>
    陸堯大步往辦公室走，沒有絲毫停留的意思，“我對你的心路歷程不感興趣?！?/br>
    她還想追上去，被沈林歡攔了下，沈林歡不愛管閑事，但amanda這個人有一種和她如出一轍的固執(zhí)，于是忍不住沖她搖了下頭。意思是，你這會兒最好不要湊上去找罵。

    amanda和沈林歡對視，眼眶都泛紅了，她原本是很驕傲的人，可是沈林歡一來，她就處處出錯。

    陸堯已經(jīng)進辦公室了，總裁辦的人偷偷抬頭看兩個人的熱鬧，沈林歡看了amanda一眼，最后只說了句，“冷靜點兒?！?/br>
    辦公室里文件亂飛，每個人忙碌得像是陀螺，根本停不下來。每天有無數(shù)的事，無數(shù)的文件。要盯所有的項目進度，要總結(jié)匯報。

    在有限的信息里，錯漏一些東西在所難免，amanda至今不覺得自己哪里有錯，就根據(jù)上報的條件，那件事從她的角度來看，確實不值一提。

    下班的時候，amanda似乎還是無法釋懷地坐在工位上失神，沈林歡突然敲了敲她的桌子，“請你喝杯咖啡?！?/br>
    amanda抬頭，看到沈林歡那張好像永遠勝券在握的淡然表情，反感頓時涌上來。但她還是起了身，因為好奇，她不得不承認，沈林歡給她一種無法忽視的危機感。

    公司樓下的咖啡店是個連鎖店，口味大概只比速溶好一點。

    沈林歡要了一杯美式，卻只是小小抿了一口，這個時間點，喝多了容易睡不著。amanda卻早就習(xí)慣了，她甚至經(jīng)常半夜十二點給自己灌茶或者咖啡。

    她從來不吝嗇努力，也對自己的能力非常自信。

    沈林歡和她肩并肩坐著，正對著落地玻璃，玻璃外是街道，下班時間人潮最洶涌的時候，行人匆匆，偶爾還會有人進來叫一杯咖啡帶走，多半是等著回家繼續(xù)加班。

    amanda讓沈林歡想起以前班上的一個女孩兒，就是初一的時候，她去沈林杰她們班級里幫老師放課件，被沈林杰取笑，替她說話那個女生。

    后來她和沈林歡做了一段時間朋友，最后分手了。分手的時候，那女孩兒跟她說：“歡歡，你偶爾也可以看看身邊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