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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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寒不用,他不冷的,他把她特地撥出來的那些炭又悄悄添了回去,看火燃起了,這才將炭盆放在床尾,輕輕退了出去。 冬季夜長,韓菀一覺酣睡足,次日醒來天還沒徹底亮全。 不過外面已喧鬧起來了。 冬獵結(jié)束,王駕今日啟程回宮。 一大早就準備起來了。 韓菀這邊也是,她睡著,只孫氏早早就領著人收拾起來,已差不多了。她匆匆梳洗,把寢室里的東西裝一裝箱,就可以了。 王駕先行,隨行人員緊隨其后,當天就回到了郇都。 總算回到自己家了。 府里,總號,乃至整個韓氏上下,繃得緊緊的氛圍都為之一松。 孫氏已經(jīng)知道了好消息,大松一口氣之余,她盯著灰蒙蒙的天,半晌:“我們給你爹上個香吧。” 當天去告祭了韓父,孫氏跪在蒲團上,喃喃了許久,說總算過去了,說女兒乖巧能干,兒子身體也比以前好了一些,讓他放心,家里和商號都會好好的,她會替他看著的,勿記掛,且安息。 跪了快一個時辰,最后才在兒女勸說下起身回去。 在行宮沒心思也沒條件吃好,如今回到家中,孫氏命庖廚整治了一桌席面,娘仨好生慶賀了一番。 擔驚受怕了這么久,合該慶賀慶賀,不但家里如此,總號更是需要。 韓菀次日命廚下整治宴席,邀請總號上下和各分號的大小管事都過來。 能來的都來,底下的來不了的,都加薪資。 至于欒邑盧鄉(xiāng)以及其余各國分號,韓菀都親自寫了信過去,將此事告知。 大家都辛苦了,尤其是近幾個月,內(nèi)外壓力事務繁忙,陳孟允幾個都瘦了一大圈。 這些忠心干將們的情誼,并不是財資可換的,席間,韓菀親自敬過他們一杯,又帶著韓琮下來,一一單獨敬了一次。 還有羅平阿亞田葒他們,這些忠心耿耿的親衛(wèi)們,韓菀專門在左下首辟出一塊地方,讓他們分成兩批,輪流入席。 這一場酒宴,大家情緒都很激動,當場落淚者不在少數(shù),除去要當值的親衛(wèi)們,余者幾乎都酩酊大醉。 再隔得兩日,又是一場大宴。 這次卻是邀請外面的人,那些曾經(jīng)的合作伙伴,雖先前韓氏危機他們不敢出頭,但這些在所難免,韓氏后續(xù)還會繼續(xù)走下去,韓菀不計前嫌,送帖邀請,又領著弟弟親自在大門迎接。 除了商號伙伴和朋友外,還有韓菀在郇王晚宴新結(jié)識的人,不管說沒說過話的,她都送了帖子。 當然還有公羊夷,以及他心腹門人們,以及她在問過公羊夷后,按羊夷建議往那些朝中重臣府里也送了帖子。 襄平侯府例外。 當天的韓府很熱鬧,那些朝中重臣有的來有的不來,公羊夷是很賞臉來了,被韓菀請到主位一同坐下。 這場大宴即很明確地對外宣告,韓氏的危機已過去了。 韓菀已投到太師公羊夷門下了。 甚至私底下,也是通過公羊夷投到郇王駕前。 都中嘖嘖稱奇者眾多,韓菀可謂一戰(zhàn)成名。往日還有人愛占占嘴頭便宜說她不過是個黃毛丫頭,現(xiàn)在這個說法已銷聲匿跡。 如此驚險,如此漂亮,如此果決利落解決了這個幾要滅頂?shù)奈C,不管親者仇者,個個都不得不稱一句贊服。 郭槐來和韓菀碰了一樽,由衷:“老了老了,賢侄女,我不如你啊!” “郭伯父且莫這般說?!?/br> 韓菀微笑,自來雪中送炭少,郭槐當初那句隱晦提醒,她還記在心里。 “姜桂之性,老而彌辛,郭伯父老辣穩(wěn)重,可不許謙遜了啊?!?/br> 大家哄堂大笑,郭槐也是哈哈大笑:“好,那我就厚著臉皮認下了?!?/br> 眾人舉杯,一飲而盡。 這場大宴一直從早上到入暮,酒酣耳熱,人仰馬翻,這才送走了所有賓客。 韓菀是主人家,怎么克制也克制不到哪里去,好在她早有準備,叫瞿醫(yī)士給開方子制一副藥丸子,開席前就先吃了,而后配上酸湯催吐,竟感覺尚可。 沒怎么大醉,就微醺,頭有些暈,臉紅撲撲,酒行血一身熱汗,不得不炭盆都撤了。 她回到房中,也沒顧得上休息,匆忙洗了把臉,把仆婢都屏退了,就留穆寒,后者取出方才匆匆藏在懷里的信筒,遞給韓菀。 這等熱鬧的場合,不但作韓菀對外宣告之用,也很方便太子丹那邊傳信。 目前雙方的傳信盡量地少,能不聯(lián)系就不聯(lián)系。郇王是點頭接納了韓氏的投誠的,但是吧,初來乍到,這信任肯定是沒有的。 韓菀乃是整個韓氏,都處以觀察期之中,監(jiān)視盯梢韓菀韓氏乃至韓府的眼目只會比從前多,斷不會比從前少。 籍此關鍵時刻,韓菀和太子丹自然是慎之又慎的,見面不可能,就連通信也得確保萬無一失方可。 否則一個不慎,即前功盡棄。 韓菀用熱巾帕敷了敷臉,整個人都清醒過來,她接過信筒立即拆開,一目十行。 韓菀目前要做的,就是盡快通過這個觀察期,最好能取得郇王的一定信任。 她先前給太子丹傳了一封信,詢問他,可有什么合適的機會? 這個事情,韓菀并不會自專。 她年輕,又對郇國形勢和朝廷都很不了解,倘若只有她自己,那還真夠難的。 好在,如今她也總算是有后盾和外援的人,韓菀這個短板,正是太子丹那邊的長處。 太子丹這封信,正是回答韓菀之前的問題的。 韓菀飛快拆開信筒,展開絹帛一看,里頭簡明扼要一句話。 “西北旱情加重,只怕不好?!?/br> 入冬至今,初雪還沒有影子,非但如此,剛過去的秋天雨水也十分之少。 這還是郇都。 西北那邊,據(jù)信報,從七月至今,只下過兩場雨,都很小,其中一場甚至連地面都沒潤濕的。 太子丹觸角敏銳,繼續(xù)這么下去,恐怕等不到明天開春,西北就要出大問題了。 災民走投無路時,只有兩個選擇,要么成為流民去其他地方求生路,要么直接落草為寇。 信國,郇國,這兩國君主看這個問題都是比較透徹的。亂世將興,民是根本,一切糧兵之物都自此而來。 不管是流還是亂,郇王都不會允許的,所以在絕大多數(shù)災民熬不下去之前,第二次賑災是必須的。 這次賑災力度得比上次還要大很多,而連續(xù)兩年都欠收的郇國必然是吃力的。 韓菀表現(xiàn)機會就到了,作為新投誠的巨賈,她自當在這不久的將來再度爆發(fā)的災情上不遺余力。 “很好!” 韓菀精神一震,又將密信看了一遍,而后遞給穆寒。 錢財吧,既走到這一步,她是有心理準備的,到了韓菀這份上,她在意的已不是錢。 她在意的,她考慮的,是怎么才能利用這次機會,利益最大化。 一不做二不休,她希望這一次,一舉通過觀察其,并至少能獲取郇王的初步信任。 穆寒飛快看過密信:“得屆時知曉具體情況,我們才好定下對策?!?/br> 災情什么時間開始爆發(fā)?爆發(fā)到什么程度?這些如今都不得而知,那就沒法拿捏這個度。 一切都得到時才能細說。 他建議,己方目前最好不動,佯作不知。 韓菀含笑看他一眼,穆寒果然是她父親當初千挑萬選出來輔助她弟的人,能力眼界俱頂尖,適應也極快,從親衛(wèi)走到前頭不過區(qū)區(qū)一年,已把控得極好。 別看他平時寡言少語,每每決策提議都總是恰到好處,非常精準。 她贊許,又十分之驕傲,翹唇瞅著他,那雙酒后尤為水盈的美眸添上幾分嫵色,臉紅粉緋緋,映著燭光,教人說不出的心折神馳。 穆寒只看一眼,就不敢多看,他提起燈罩,把那張窄小的絹帛置于燭火上。 韓菀翹了翹唇。 她趴在引枕上,看他燒了那張密信,而后她撒嬌說:“穆寒,我頭疼?!?/br> 她蹙眉,揉了揉太陽xue。 不知真疼假疼,反正穆寒就極心疼的,一聽她喊不舒服,心里就急:“我給你煮茶?” 韓菀搖了搖頭。 他想了想:“庖廚還有酸湯,我給你端一碗來?” 他俯身上前,去扶,想將她扶躺下來。韓菀身子一歪,伏在他懷里,頭貼著他的肩膀,他騰手,輕柔給她按摩說疼的額角。 這么長時間,兩人相處早恢復自然了。 韓菀歪在他懷里,懨懨應了一聲,“嗯?!?/br> 穆寒趕緊支起身,小心扶她躺下來,而后絞了一條熱帕,敷在她的額頭上。 他立即起身,出房往庖廚去了。 步履匆匆,高大的身影走得極快,兩三下就到了門簾邊。 韓菀趴在引枕上,甜蜜翹唇笑。 韓菀頭是有些許暈眩,但疼倒算不上,她就是喜歡看穆寒這般心焦自己。 目送他高大的身影撩簾而出,天都這么冷了,穆寒還是兩件簡單的黑色布衣,最多就從薄棉布換成厚棉布,皮毛大氅不出門他不披。 韓菀摸過他的手,發(fā)現(xiàn)真不冷,只好由得他了。 異常高大的身形,格外強健的體魄,穆寒肩寬背厚,這內(nèi)室的門被他一襯,都顯得小了。 韓菀翹唇看著他厚實的肩背,只有她知道,他的臂膀和身軀有多有力。 可想到這里,她思緒忽歪了歪,視線不由得掠過他下三路,登時面紅耳赤。 她滾到矮榻里側(cè),拉著蓋腿的毛毯蒙住臉,直到聽腳步聲走遠了,才偷偷拉下來看了一眼。 韓菀滿面紅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