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陽光燦爛，一室明媚亮堂堂的，一股特殊的nongnong的腥臊氣息在不大的內(nèi)間彌漫開來。

    至此，陳堂李翳總算篤信無疑了。

    冷冷哼笑一聲，李翳側(cè)頭，和陳堂對視一眼，兩人微微點頭，把琉璃眼以及吸風(fēng)口關(guān)上，按原路迅速離去。

    ……

    陳堂李翳回來得很快，甚至公羊夷及楊膺等人都還未曾走。

    見得二人，十分詫異，郇王挑了挑眉。

    他沒發(fā)話，側(cè)邊楊膺已問道：“二位，如何了？”

    楊膺哼笑一聲，瞥一眼公羊夷，道：“莫非是那韓元娘有何不妥？”

    不妥倒還真有些不妥，不過和楊膺想的怕是恰恰好相反。

    陳堂李翳先跪地問安，郇王叫起，陳堂隨即將監(jiān)視發(fā)現(xiàn)一一稟述。

    “卑職二人再三監(jiān)視，已確定，這韓元娘確實與那個貼身近衛(wèi)羯奴有私情，并有茍且之實?！?/br>
    楊膺登時大怒。

    這會本不該他發(fā)作的，奈何聽得一半，他已怒發(fā)沖冠。

    別忘了，韓菀和楊于淳還有婚約。雖現(xiàn)在誰也知道不可能，但這也是近段時間的事罷了?？涩F(xiàn)在意思就是說，韓菀在婚前，就背著他兒子和個羯奴有了私情，兩人還已有茍且。

    楊膺忍了又忍，實在忍不住：“好一個韓元娘?。?！你竟敢如此欺我楊家？?。　?/br>
    “這個賤婢?。。　?/br>
    他氣得臉色漲紅牙關(guān)緊咬，公羊夷見了心下暢快，他捋了捋須，笑道：“婚事早已不成，楊侯何必動怒？”

    “你?。　?/br>
    楊膺霍轉(zhuǎn)身瞪視，可公羊夷可不會怕他，甚至還端起茶盞呷了口茶。

    氣氛有些劍拔弩張，最后還是郇王打圓場：“誒，孟存稍安勿躁?！?/br>
    他笑道：“大郎這人才風(fēng)流，豈是那韓元娘可配的，寡人的七公主已長成，正當(dāng)適婚之齡?！?/br>
    楊膺登時轉(zhuǎn)怒為喜，忙叩跪謝恩。

    郇王心情大好，細(xì)細(xì)問過陳堂，還有李翳舊時的一些相關(guān)細(xì)節(jié)，最后把手中簡牘往案上一扔，“到底不過是個女人罷了?！?/br>
    ……

    后續(xù)發(fā)生的事情，韓菀和穆寒并不知。

    那輕微的腳步聲走遠(yuǎn)后，穆寒凝神細(xì)聽，確定墻后已再無呼吸聲，那窺視者確實已遠(yuǎn)去了。

    他立即翻身從韓菀身上下來。

    他跌躺在寬大的矮榻上，帷幕低垂，長且寬的柔軟錦被覆蓋著二人精赤的身軀，兩人皆重重喘息著。

    片刻，穆寒慌忙彈坐起，連退帶躍下了地。

    腳下柔軟厚實的觸感，是二人褪下的衣服，最頂上，一兜小小茜紅的艷色。

    韓菀輕喘著，睜眼看他，他火速披上外衣，慌忙將衣物拾起推了進(jìn)來。

    帷帳輕薄，可以清晰看見她的臉，淺青色的錦被凌亂蓋在她的脖頸，她微微側(cè)躺著，那泛著胭脂色澤的臉頰比那茜紅顏色還要艷麗幾分，雙目盈盈，尚蘊(yùn)著水意，有一種說不出的瀲滟嫵色。

    穆寒心臟怦怦狂跳，仿佛要蹦出胸腔。

    這事情實在來得太突然了，兩人都驟不及防，那火熱的肌膚觸感以及混亂灼熱的氣息仿佛猶在，尤其是最后，她的手……

    穆寒不敢再想，火速穿戴整理好，他低著頭，去浴房捧著銅盤來，把暖籠陶壺里的那點溫水都盡數(shù)倒了出來，浸透絲帕絞了，低頭去給她擦手。

    一撩開帷帳，那味道更濃，她一只玉白的柔荑擱在錦被外，掌心，被褥，點點斑駁。

    他捧著她的手，放進(jìn)盆內(nèi)，小心洗干凈，匆匆擦掉所有痕跡，而后開了一點窗，讓冷風(fēng)把氣味吹散。

    他把銅盆的水倒進(jìn)下桶里，再重新回到內(nèi)室，韓菀已坐了起身，把里衣穿妥了。

    她聽見聲響，抬頭望來，穆寒心慌意亂，忙俯身“啪”一聲膝蓋著地，“……卑職告退?！?/br>
    他根本不敢抬頭看她，也不等韓菀應(yīng)聲，話罷，就以差不多可以媲美箭矢一般的速度退了出去。

    韓菀：“……”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發(fā)射完畢?。?/br>
    嘿嘿明天見啦寶寶們，愛你們噠！！(づ￣3￣)づ╭?～

    最后還要感謝“書中悅”扔了的淺水炸彈，筆芯筆芯！

    第79章

    穆寒這家伙跑得真快。

    韓菀撩起帷帳,就只見連通內(nèi)外室的煙藍(lán)色門簾正晃動著，那熟悉的腳步聲很急，門“咿呀”一聲響,出去很快走遠(yuǎn)了,匆匆忙忙，像誰攆他似的。

    韓菀沒喊他。

    她捂著發(fā)燒的臉頰倒回床上，扯被子蓋住頭臉，但立馬嗅到那種殘存的氣息,掌心登時一燙,她立馬丟了被角，滾到里面扯了一床新的被褥,連頭帶身蒙住，馥郁的百合熏香充斥心肺，這才感覺好多了。

    她搓了搓臉,不敢用那手,用的還是另外一只。

    韓菀膽大歸膽大，不過到底是個未婚小娘子，經(jīng)驗全無,這一出整得實在有點太突然了，兩人都很驟不及防。

    當(dāng)時還好，心里繃著一根弦，還有個窺視者,她至少得有超過一半心思放在后墻的,不敢想太多，怕露餡,還怕自己沒有實戰(zhàn)經(jīng)驗做得不對會出岔子，那手只一門心思跟著他的起伏動作。

    可現(xiàn)在人都走了,屋里安靜下來，當(dāng)時那物的觸感和手感就便得變得格外清晰。她知道兩人體型差異大，但她真沒想會這么大，那物竟還會跳動，她慌亂中差點握不住……

    韓菀趕緊打斷自己，好了，不要再想了，現(xiàn)在是想這些的時候嗎？

    趕緊打住，正事兒還懸著呢！

    韓菀掀開被子坐起身，她頭臉不知是悶的還是臊的，緋紅一片，聽得房門敲響，她定了定神，揚聲喊：“進(jìn)來?！?/br>
    原來是溫媼，她領(lǐng)著兩個女婢，正捧著巾帕銅壺?zé)崴?。韓菀盛裝面見郇王，回來后又立即和穆寒議事，她等了等，等到穆寒房中出來，這才領(lǐng)人來伺候梳洗。

    窗開了有些時候，北風(fēng)呼呼，那氣味已散得差不多了，兩婢女并不覺有什么，忙忙先去關(guān)窗。

    只溫媼卻是過來人，嗅了嗅，隱約覺得不好，再俯身扶韓菀，一瞥那床榻，她心里咯噔一下。

    她看著面上猶有緋紅，雙目似春水盈盈的韓菀，欲言又止，韓菀只當(dāng)沒看見。

    她沒說什么，只吩咐備水沐浴。

    溫媼唉一聲，只得去了。

    沐浴更衣過后，穆寒還是回來了。

    這宮苑不大，孫氏和韓琮還占了不少地方，穆寒總不能往那邊去的，他也不能長久留在房中，等在外面事無巨細(xì)都巡視了一遍，為了不讓人生疑，他總得回到韓菀身邊的。

    這時晚膳時間已經(jīng)到了，仆婦接過宮侍提來的漆盒，趕緊趁熱把菜布上。

    這是行宮，吃喝都不方便，韓菀作公羊夷的門客身份的隨屬進(jìn)來的，待遇自然不可能有多好，四葷三素還有一個湯，就是晚膳全部菜品了。

    她都這樣，護(hù)衛(wèi)仆婦們自然不會好到哪里去，吃的是大鍋飯。韓菀撥了兩葷一素給羅平他們，而后叫穆寒坐下一起吃。

    “宮中諸多限制，我們且將就些?！?/br>
    這屋子也不十分寬敞，放食案的位置有點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沒叫再抬小食案來，韓菀讓添了碗筷，叫穆寒就在案側(cè)坐下

    “……是?！?/br>
    穆寒走時匆忙套上有些凌亂的衣襟已整理妥當(dāng)了，他繃著身體肅立在韓菀身側(cè)，不敢抬頭看她，聞言頓了頓，應(yīng)了一聲。

    他解下佩劍放在榻側(cè)，坐了下來。

    兩人瞄了對方一眼，目光碰上，又飛快挪開。

    韓菀盯著案上的菜盤，臉頰有些熱，她輕咳兩聲：“快吃吧，不然菜就涼了。”

    她像平時一樣給穆寒夾了菜，端起湯碗啜了一口，又輕咳一聲，才佯作十分自然說起正事：“也不知王上那邊如何了？”

    剛才，穆寒在外步量過外墻，進(jìn)來后又不著痕跡觀察過那堵后墻，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夾墻的貓膩了。這屋里共有三堵夾墻，分別在內(nèi)寢和隔墻和外間小書房。

    擱置食案這位置是距離夾墻最遠(yuǎn)的，韓菀又把窗推開了，羅平阿亞就侍立在窗外廊下，她才敢開口說話。

    饒是如此，她這話也說得十分隱晦，敬稱都不肯漏，就算被人窺聽到也沒問題。

    穆寒心領(lǐng)神會，他強(qiáng)迫自己收斂心神，低聲說：“公羊大人心系王上郇國，想必會盡力而為?！?/br>
    郇王既能遣人來監(jiān)視探聽，那就說明，他確實如韓菀猜度差不多的心態(tài)。

    韓菀很及時給了自己增添了一個缺陷，按窺視者的反應(yīng)來估摸，這缺陷應(yīng)是有用的。

    現(xiàn)在就看這個作用有多大了？

    希望能一舉成功，不然后續(xù)會更難。

    穆寒話中之意，韓菀聽懂了，兩人就不約而同地想起那制造“缺陷”的過程。

    韓菀偷偷瞄了他一眼，他呼吸聽不出什么變化，但喉結(jié)驀滾了滾。

    穆寒察覺到她的目光，身軀一繃，他不敢和她對視，趕緊斂目默念心法，竭力將燥熱的血液降下溫去。

    韓菀舔了舔唇，臉皮發(fā)燒，輕咳兩聲，她努力收斂思緒，點了點頭，“希望吧?！?/br>
    她嘆了口氣：“我還是有些擔(dān)心?！?/br>
    想要轉(zhuǎn)移注意力，那就想正事，這個法子確實挺奏效，現(xiàn)在情況還很不明，心里沉甸甸壓著的，韓菀唇角一下就抿起來了。

    她匆匆扒了幾口飯，還得緊著過去孫氏韓琮那邊。

    因避免被人猜度自己知曉了夾墻，兩人都沒敢馬上將這事往外說，緩了緩，等晚膳過后，韓菀才借飯后散步，在庭院小聲告訴了母親弟弟，讓二人注意說話和神態(tài)。

    另一邊穆寒則悄悄告知了羅平阿亞幾個，讓大家有所準(zhǔn)備。

    孫氏捏緊女兒的手，小心脧視左右，一直踱步到庭院空曠處連花木都沒有的地方，她低聲問：“現(xiàn)進(jìn)展如何了？”

    韓菀和母親手牽手，在母親手心寫字，告訴她方才賣了弱點給監(jiān)視的人。

    具體什么弱點，她沒說，孫氏也沒問，這地兒真不是說話的地方，少說少錯。

    韓菀吐了一口氣，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