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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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菀監(jiān)視別人,也防著被人監(jiān)視,此次出行,尤需隱蔽,他們沒有走門,直奔仆役聚居房舍多密且雜亂的區(qū)域去了。 墻后直接連著朱雀大街的民居,再過去就是坊市,屋宇連著屋宇,最好藏匿身形。 韓菀不會武,抵達墻下,穆寒半跪伏身她面前。 非常之時,非常行事,韓菀攏了攏斗篷,往穆寒背上一趴,他雙手扣住她的腿彎,穩(wěn)穩(wěn)站起身。 穆寒這是第一次背她。 她很輕,羽毛般無多少重量,雙手揪著他的衣裳,纖細柔軟的身體伏在他的背上,仿一瞬透過厚厚的衣裳感受到了她的體溫。 一瞬熱血上涌,心坎熱脹,又梗又化的感覺,穆寒小心翼翼背起她,腳尖一點,躍上墻頭。 很快,很穩(wěn)。 穆寒高大魁偉,身姿卻非常矯健,一躍瞬間上墻,頃刻又躍下,足尖一點,已再度無聲躍起立在瓦頂,順著屋脊人已落在另一戶人家的庭院。 一起一落,穩(wěn)快迅速,一點都不顛簸,就是有點冷,北風呼嘯,卷著雪花迎面猛刮過來,韓菀拉緊兜帽,低頭伏在穆寒肩膀。 穆寒感覺到了,他放慢速度,盡量揀選避風的巷道行走,阿亞一行緊緊簇擁。 一行人走走停停,避開夜巡的甲兵,很快抵達發(fā)現(xiàn)李翳的監(jiān)視點。 韓菀心繃了起來,暗哨低聲稟:“主子,就在前方?!?/br> 這是位處外城一處民宅,透過墻垣,遠遠望見青檐黑瓦的闊深別院,絹燈點點,盡頭拐角處有一丈寬的偏僻側門。 穆寒護著墊腳高凳,低聲:“主子,您先小憩一陣?” 夜深,距宵禁結束還有些時候。 韓菀搖搖頭,她毫無睡意,轉頭盯著側門。 穆寒遲疑片刻,沒再勸說,無聲護著她,為她擋去身后風雪。 韓菀一眨不眨盯著那個側門,穆寒接過熱水端給她,她胡亂喝了兩口,時間仿很長,又似很快,至五更初鼓響,夜禁過。 宵禁結束大約一刻,栗氏別院忽一陣隱約響動,隨后門“咿呀”一聲。 來了。 …… 栗府大管事親自引路,悄然將李翳一行送出,俯身:“李爺慢行。” 李翳直接打馬出了門。 馬蹄聲踢踏,一行十數人魚貫而出,膘馬打了響鼻噴出一口熱氣,李翳卻皺了皺眉,側頭掃視左右。 他六識敏銳,昨夜就無端有一種被隱晦窺視的感覺,現(xiàn)在又覺,鷹目如電,驀掃向自己直覺的方向。 韓菀往下一縮,臉色大變。 就是他! 沒錯,這就是李翳! 她心臟突突重跳,臉色一下變了,穆寒無聲扶住她,碰觸到她的掌心,她手心汗津津的,心一緊,口型:“主子?” 韓菀搖了搖頭。 李翳左右環(huán)視,沒發(fā)現(xiàn)什么動靜,皺了皺眉,過分敏感了? 隨行已出盡,他遂收回視線,“走。” 一夾馬腹,斗篷翻飛,往巷口疾馳而去。 韓菀深呼吸,“追?!?/br> 她急令:“快,使人跟上去!” 能跟蹤弄清此人來路最好,如若不能,即伺機擒住。 …… 韓菀一行立即從暗門出,轉移到巷口一處院落,院中馬匹齊備。 門外坊市,人聲車聲漸漸喧囂,一行疾速馬蹄飛快而過,一陣躲避抱怨聲。 “主子,過去了,往南城門方向?!?/br> 傾巢而出,全力追趕。 菜式雜市畜市一路過去,就是南城門。出了南城門,一路民房櫛比鱗次,騾馬板車腳夫農民絡繹不絕,待羅承率人追上,韓菀隨即停下,由羅承護著折返。 此時天已亮全,出南城門頗遠,民房商鋪減少,人車卻增多,她駐足遠眺,穆寒正率人化整為零繼續(xù)往前追趕,漸看不見。 后背有些涼,昨夜驚出的汗尤未干透,韓菀定了定神:“我們回去?!?/br> 她沒打算親自追,她不擅這個,若非不愿落單,這一段也不會走,羅承來接,她回去等消息。 希望能成功。 數月籌謀,轉折就看此時了。 韓菀調轉馬頭,一路緊繃一松才覺有些脫力,羅承等人緊緊護著她,慢慢驅馬往城門方向折返。 …… 但事情并不順利。 這李翳,是個相當多疑謹慎的人物。 不管來時去時,他都預防著有人尾隨跟蹤。 穆寒用巾帕蒙臉,將所有可能暴露身份的配飾都扔下,其他人如法炮制,分散往前又追了七八里路,阿亞皺眉:“那家伙還往前去?” 這個方向是進山,目前他們已偏離了主干道,人流漸少,再繼續(xù)這么追,很快就會暴露。 穆寒當機立斷,招了兩個小個子暗哨耳語吩咐兩句,然后吩咐其他人折返,他點了阿亞等十個輕身功夫最好的,棄馬往前急追。 前方一行疾騎不停,逐漸離開人煙,進入郊野,幸穆寒等人昨夜出來特地換了白斗篷,套上兜帽,和茫茫雪原渾然一色。 他們一直無聲尾隨,前方李翳未能發(fā)現(xiàn),直到接近山麓,穆寒眉心蹙起。 對方選的是一條非常難行的小道,沿途陡峭甚少山石遮蔽身影,幸好有雪,他們勉強掩蓋蹤跡。但繼續(xù)往前,卻出現(xiàn)一條臨懸崖峭壁的長長窄道。 “先等他們過去?!弊笥意舛?,只得咬牙。 一行人卻不知,這條李翳精心挑選出來的來去之路,卻不止這些門道。 李翳打馬前行,窄道迂回向下,山風呼呼自北而來,雪粉簌簌而下,有一個位置,雪粉卻要略少一些。 他脧視,視線陡一定,倏抬頭看去。 “有人!” 幾乎是馬上,他想起側門前的窺視感。 曹憑這個沒用東西,居然露了痕跡! 李翳頃刻想通,殺機畢現(xiàn),驀一踏馬鞍旋身撲了回去。 一行十數黑衣騎士,迅速折返,直撲穆寒等伏蔽方位。 “不好了,”阿亞切齒:“這黑臉真真狡詐!” 眾人一瞬明白,對方大本營肯定不在山里,這是特地防追蹤用的。 一戰(zhàn)難以避免,穆寒沉聲低喝:“不必戀戰(zhàn),擒住李翳為要!” 他一掃地形,還好,此地近懸崖,對方并沒法大肆圍攻。 他迅速取舍,下令阿亞等人緊隨他身后,犄角防守,不必奮力殺死其他黑衣人,目光緊緊盯著當先躍上的李翳。 “錚”一聲長劍出鞘,他目標是李翳。 李翳冷哼一聲,“刷”一聲烏紋劍鞘彈出,森寒映著雪色,殺意凜然。 “鏘”一聲兩劍交擊,有火花濺出,二人心下皆一凜。李翳倏看向穆寒,他手中的是寶劍,尋常兵刃,一碰即斷,對方竟安然無恙? 雙方都明白遇上旗鼓相當的高手,李翳目光一寒,穆寒一招不中,立即回手一揮,李翳瞬間回手格擋,順勢一刺。 “錚錚鏘鏘”迅猛且急,二人戰(zhàn)得既快且劇,劍氣縱橫,雪粉簌簌,從平地到窄道,自窄道躍上斜崖,阿亞等根本就沒法跟上幫忙,只得背對崖壁,互為攻守,與黑衣騎士激戰(zhàn)在一起。 頭頂雪粉簌簌而下,阿亞心細,他突然發(fā)現(xiàn)黑衣人少了一個。 他素來心細,一路跟蹤數過黑衣騎士,共一十八個,連李翳十九。 現(xiàn)在和他們對戰(zhàn)的只有十七個。 心里生出不好的念頭,只不待阿亞再想,頭頂驟“鏘”一聲重重劍鳴。 劍勢大開大合,穆寒李翳激戰(zhàn)劇烈到了頂點,頭頂崖壁厚厚積雪在震動,“隆”一聲巨響,兩人腳下陡然一空。 千鈞一發(fā),穆寒返身往剛才落腳的大石一點,迅速退后,李翳則往反方向躍去。 “隆隆”積雪大崩,瞬間將平地及山道淹沒到頂,阿亞重重呼了一口氣,幸好規(guī)模不很大他們退得快。 雪崩瞬間將兩撥人分開,不等穆寒決定是否繞路再尋找,阿亞沖上來,“他們少了一個人!” 心跳漏了一拍,李翳這般迂回往山里鉆,無非是不肯暴露自己存在,幾乎是馬上,穆寒想起被他遣返其余同伴,還有……正在折返路上的韓菀。 心一緊,穆寒低喝:“回去!” 山界不熟,繞路找到對方幾率很低。他實在記掛,一知她可能有險,抑不住焦灼,雪崩時膘馬四散,有幾匹跑到這邊,穆寒一扯韁繩翻身上馬,火速下山。 …… 山道另一側。 李翳瞥一眼崩塌沒頂的積雪,“下山?!?/br> 他先前確實使人下山了,栗竺在明他在暗,他一發(fā)現(xiàn)被跟蹤,當即命人去追折返的追兵,令務必全部斬殺。 他立即抄近路下山,折返攔截穆寒一行。 穆寒卻快了一步,他心焦如焚,連連打馬往回狂奔。 李翳抄近道繞下山,一看尚清晰的蹄印,臉一陰,扯韁立即掉頭。 …… 穆寒一行重新匯入人流,飛速奔往南城門,走出七八里,見有人從橫街奔出,驚呼:“殺人了,殺人了!” 眼前閃過昨夜韓菀雪色一般的面龐,他驅馬撞開攤販,火速沖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