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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玄坐在凳子上笑:“是夏姐啊,今兒什么風(fēng)把你給吹來了。” 夏意懶得和他嘮叨, 直接開門見山:“你明天要去香港對吧?” 謝玄聽后玩味一笑:“這么關(guān)心我, 真是太讓我受寵若驚了?!?/br> 夏意清楚他是個什么樣的人,平時最愛嘴貧,毫不猶豫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雙手插進褲兜里說:“侑青姐有件事情讓你辦一下, 回來時候帶一些最好的祛疤膏, 最好最貴的那種就行?!?/br> “你來是和我說這個?”謝玄疑惑。 夏意點頭,不再多說, 轉(zhuǎn)身準(zhǔn)備出去, 就在開門之際,謝玄又突然叫住了她。 “侑青姐是要給她的小未婚妻買吧?!敝x玄猜測。 夏意背對著他,耐著性子回答:“給誰買我們也干預(yù)不著。” 下一秒,謝玄又喊道:“你干嘛不向侑青姐表達自己的情感呢?” 夏意抓著門把手冷漠一笑:“我不懂你在說些什么。” “拜托, 你騙得了誰也騙不了我, 和你共事這么久, 你當(dāng)我是個傻子看不出來你喜歡侑青姐呢?!?/br> 被猜中心思的夏意也不打算否定, 繼而又反問他:“那又如何?” 謝玄從凳子上起身, 往她這邊走近幾步,雙手叉腰說:“明明有很好的機會, 卻偏偏什么也不做,現(xiàn)在好了, 等人家的未婚妻找來,你的希望更加渺茫?!?/br> 夏意聽后自嘲一笑,大大咧咧說道:“像我這樣的情場浪子,還是不大適合侑青姐?!?/br> 謝玄卻不這么認(rèn)為:“可我覺得你挺適合的,你比鹿茗那個小女孩適合,如果我沒算錯的話,侑青姐可是比她足足大了十五歲呢,什么概念,侑青姐上大學(xué)那一年,鹿茗才剛剛上幼兒園?!?/br> “別說了,該交代的我都給你交代清楚了,千萬別忘了?!闭f完,夏意勾唇一笑開門大步離開并隨手關(guān)了門。 望著緊閉的門,謝玄無奈聳聳肩,固執(zhí)的女人。 又是一個人回來面對空無一人的宿舍,鹿茗首先第一時間把季阿姨寫給自己的紙條好好收起來保管好,和第一次她們倆吃飯時候的小票放在一起收集著。 緊接著鹿茗才換上自己的衣服,脫下裙子來拿到洗手間去清洗,因為是借的別人的衣服,鹿茗很小心翼翼在洗,生怕一個大力會把裙子搓爛或弄皺。 洗衣服的整個過程中,鹿茗腦海里都會情不自禁閃現(xiàn)出季阿姨的臉,她的一顰一笑,她生氣的模樣,還有她小別扭的時候,有時候想著想著手上的動作會停頓下來,一個人傻乎乎的發(fā)呆笑。 還有兩天,再有兩天又能見到她了。 鹿茗低頭淺笑出聲,活脫脫一個花癡,再沒見到面之前,鹿茗只是一心想要完成爺爺?shù)倪z愿,以身報答季家的恩情,現(xiàn)在,和她結(jié)婚早已經(jīng)成了心甘情愿。 不,準(zhǔn)確來說,是她見到她的第一天起,心里便做下了這個決定。 季靜寧一大早來到醫(yī)院取真正屬于自己的報告,因為來得太早,有的醫(yī)務(wù)人員還沒來上班,她便一個人坐在車內(nèi)等候,結(jié)果一不小心睡著,可能是昨夜睡得太晚,整個人的精神還不是那么足。 真正叫醒她的是一通電話,恰好是醫(yī)院打來的,問她什么時候能夠過來。 季靜寧掛掉電話坐在車內(nèi)緩了下,提著包下車。 取報告的窗口外還有一個女人等候著,對方看起來約莫五十左右,頭發(fā)上稍微有幾根白絲,窗口內(nèi)戴著口罩的醫(yī)務(wù)人員一下子認(rèn)出了季靜寧歉意十足,一邊取來了她的報告遞給她:“季靜寧女士,實在是太抱歉了,我昨天也是剛加完夜班早上不清醒?!?/br> 季靜寧勉強一笑,佯裝著沒事的模樣。 抬手拿起了自己的報告,都沒打開看就垂下了手腕。 就在這時,許是聽到了她們對話的婦女趕緊從椅子上站起身,試探性詢問道:“你是季靜寧嗎?” 季靜寧疑惑回頭:“你是?” “我是季靜宇。”婦人激動得笑了笑。 季靜寧有印象,正是她拿錯的報告上寫著的名字,和她的名字實在是相似,想到這里,她把另一份帶來的報告從包里取了出來遞給對方,并說:“你很幸運?!?/br> 婦女拿到了自己的報告,開心的不得了:“咱們也算是有緣分,meimei要不我請你吃個飯吧?” “不用了,我還有事。”季靜寧毫不猶豫拒絕,下一秒禮貌退場。 即使到這一刻,她仍舊想要在陌生人面前維持自己的體面。 像風(fēng)一樣大步從醫(yī)院大樓走出來,季靜寧面色沉靜一鼓作氣回到了車上,此時才開始大口大口喘著氣,先是擰開瓶蓋喝了一口水,余光瞥見被她扔在副駕駛上的檢查報告,季靜寧平和地伸出手去將其放在腿上打開。 這一次上面明明白白寫著季靜寧三個字,而最終的判定結(jié)果為:宮頸癌晚期。 雖然早就有所預(yù)料,親眼看到時還是有所震撼,季靜寧仰靠在座椅上,一下子嗓子啞了如同失聲一般。 這一刻一個人靜靜坐在這里,腦袋里一下子想起了許多事情。 她活了這四十年來,經(jīng)歷了太多東西,失去雙親,失去腹中胎兒,和渣男糾纏離婚,身心早就鍛煉的如同鋼鐵一般堅硬。 可唯獨,唯獨只有一條軟肋,那就是她可憐的meimei。 記憶以來,meimei一直是個很頑強的女子,早在從小體質(zhì)差醫(yī)生不建議上學(xué)的情況下,自己堅持要完成學(xué)業(yè),受常人所不能受,自大學(xué)畢業(yè)后便進入公司和她一起分擔(dān)壓力,盡管這些年來季靜寧一直有在勸說她,好好休息就行,公司的事情有她一個人來就夠了,季侑青卻堅持說,如果自己真的像那樣什么也不做的話,她更加覺得自己像個廢人,毫無存在價值的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