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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州府因為連綿不絕的雨水,大堤被沖塌了,洪水四溢,災(zāi)民無數(shù),如今正走投無路的往京城來逃難。 楊胤掃了一眼天空高懸的弦月,將一塊玉佩扔給蘇公公,低聲道,“揚州府向來水患頻發(fā),今年為了避洪,專門調(diào)撥了五萬兩修建大堤,揚州府知州報上來的河堤圖近乎完善,這次大堤崩塌怕不是天災(zāi)。” 今年九月,東宮監(jiān)管應(yīng)天府、揚州府、寧國府和紹興府四地的漕運,如今東宮被安答應(yīng)身份的事兒纏住腳,怕是有人要坐不住了。 借機毀壞大堤,徹底拉東宮下水,這種手段,猜也猜得出是誰。 相信很快,宣帝就會下折子,讓他去揚州府督查辦差去了…… 遠處的黃鐘聲一聲聲的敲響,榮國公府門口的煙花一閃一閃的沖上天空,“砰”的一聲在漆黑的天際炸開,大片黃色、紫色的煙花像是一朵大大的繡球花一般絢爛的開放。楊胤方才喝的高粱酒,雖說嘗著不烈,但畢竟是百姓釀的,水準(zhǔn)還是有差,后勁十分足,楊胤覺得太陽xue有些微微的疼。 大約是酒勁上來了。 紫檀牽著小獅子犬過來,玉瑤朝她揮揮手,便疾步走到了晉王身邊,陪著他慢慢的在街上走。 在街上走了好一陣子,又在月老廟殤了一會子煙花,正要往王府方向走時,玉瑤忽然想起自己的玉鐲子落在了面攤兒上。 她不好意思的凝望著楊胤,只見楊胤勾唇,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了指面攤的方向,醉意朦朧道:“本王陪你一起去?!?/br> 兩人再次返回面攤兒,那枚玉鐲子還靜靜地在桌上躺著。 玉瑤伸手要去拿,卻見楊胤徑直將那玉鐲子捏起,后聲音拖得長長的懶洋洋的,似有意捉弄她一般,道:“你能證明是它是你的,我便還給你?!?/br> 面攤的掌柜和老板娘瞧見了不由捂著嘴笑,對視一眼道:“現(xiàn)在小年輕的,真的是有情趣?!?/br> 玉瑤聽了,額頭不由掉汗,這真不是什么情趣,而是跟前這位主兒真真的醉了。 方才她還想看看晉王醉酒的呆呆模樣,此刻卻忽然覺得有些替他臉紅了。 “你替我買的?!庇瘳師o奈踮起腳,伸手要抓那只玉鐲子。 “君子不問自取視為偷,阿令,守大隋律法很重要。”楊胤清俊的臉兒浮上一抹粉色,像個恪守規(guī)矩的少年一般,徑直將玉鐲子舉高,一雙清冷又帶些迷離的眸子散散的看著玉瑤。 他上了酒勁就是這般,也因著前些年曾在刑部公干的緣故,明明呆呆乖乖的俊臉,卻不忘要嚴(yán)明執(zhí)法。 玉瑤是看了看他面無表情舉高的手,想起書本里對付醉人的法子,不由眸底閃過一絲狡黠,笑著靠近他,一雙小手緊緊圈住他,踮腳湊在他耳邊低低道:“十三,你要不把鐲子還給我,我便從眉心一下下的親,親到你給為止?!?/br> 玉瑤說完,不由小手一用力,將他拽的更近些,眉眼笑的亮晶晶的,非常有底氣的等待楊胤接下的妥協(xié)。 果不其然,玉瑤話音兒剛落,他俊臉上忽然就有點發(fā)燙,臉頰比先前更紅了些。 看到這里,玉瑤眸子里的笑容越來越深,紅唇微微一彎,伸手將他手里的鐲子奪過來,牽住他的手,像個兇悍的蠻族女孩子一般,叫著他在皇家的排行,道:“十三,跟我回去?!?/br> 她自幼擅長釀酒,來太師府喝酒的醉鬼、醉仙、醉公子的多了去,醉態(tài)也是千姿百態(tài)的,有哭的有笑的,還有睡覺的。至于晉王,只有一條,那就是乖,乖得天真無邪又聽話。 想到這兒,玉瑤挑眉一笑,臉上的神色也極為輕松,正走著,忽然身后的男人腳步一頓,握著她的那雙手也微微用力。玉瑤回頭,想著是不是這會子又醒酒兒了, 只見他猛地抬起頭來,眸若黑潭,直直的迎上她探究的眸,片刻又眼神迷離,似醉非醉。玉瑤抿唇隨后朝他靠近一步,唇貼近他的外耳,“十三,你要乖,否則我便從眉心一下下的親……” 話還未說完,唇邊忽然一抹冰涼閃過,晉王轉(zhuǎn)身將她一把拘在懷里,輕啄了她的唇一下,隨后伏在她耳邊沉沉道:“王妃,不要只說不做。” 玉瑤身子一怔,臉蹭的一下像是火燒云一般,紅了。 盯著他玉立的背影,不由眼觀鼻,他酒醒了———— 她先前并未往深處了解他,不知道他醒酒是這般快,不過也是,易醉的人,往往也比較容易清醒…… 只是,他不會當(dāng)真聽見那句‘一下下親,親到給為止“了吧。真要聽了去,她大家閨秀的賢惠溫柔形象……就徹底的…… 楊胤轉(zhuǎn)身,見她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像只被揭穿了的小白兔一般皎潔可愛,不由挑眉一笑。 第9章 天空掛著幾顆稀疏的星子,玉瑤跟在晉王身后,晉王寡言,兩人就這么靜靜走著,在,淡淡的星光灑下來,月色朦朧, 大約明個兒天氣也不錯。 剛到王府門口,就見皇家侍衛(wèi)早已拱手等候,見到晉王楊胤來,忙下跪行禮,傳了宣帝的密旨:讓晉王前往揚州府查大堤毀塌和東宮督修四地的河道工程情況。 玉瑤聽了,不由微身上前,緊緊攥住了楊胤修長微涼的手,道,“這就要走?”她自然知道揚州府洪水的事著急,可是她才剛剛重生,見他也不過幾天的光景,聽他忽然要下?lián)P州,心里不由有些不得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