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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瘦也得一百來斤,許野腿殘,哪里承受得了這樣的重量。 許野剛想把他推下去,就聽見身后有人喊,“那邊的兩個,抱在一塊還光膀子的那個,你給我轉(zhuǎn)過來,我看看你是誰,學(xué)校是你家開的是吧,你怎么不脫光了出來?” 遲良一哆嗦,連忙從許野身上下來,“我cao跑跑跑,李八婆來了?!?/br> 許野被他抱那一下全身骨頭都要散架了,他推了遲良一把,“你先走。” 遲良慌不擇路的一把捂住臉,“我在宿舍等你啊。”說完拔腿就跑。 教導(dǎo)主任李霸,人送外號李八婆,他眼瞅著追不上那個光膀子的,矛頭一轉(zhuǎn),指著許野,“你給我站住,你是哪個班的,叫什么名字?” 許野一手拎著書包,一手揉著被遲良勒的生疼的肩膀,轉(zhuǎn)身朝教導(dǎo)主任點了下頭,“主任好。” “許野?”教導(dǎo)主任看到他就腦袋疼,“好什么好?你在這干什么?” 教導(dǎo)主任隔著眼鏡片看許野,忍不住皺眉,“還把自己弄成這個鬼樣,是不是又出去打架了?” “是被人打了?!痹S野難受的厲害,“主任,我能先回宿舍嗎?” “宿舍?你不是退學(xué)了嗎?” “退學(xué)手續(xù)辦下來了嗎?”許野反問。 李霸說:“是還沒辦,不過就一個章的事?!?/br> “那就別麻煩了,”許野說,“我不退了?!?/br> 不退哪行? 他再待下去不是讓他折壽嗎! “學(xué)校你家開的?你說退就退,說不退就不退?” 許野說:“不是我家開的,但我現(xiàn)在不想退了,主任,你要開除我嗎?” 他只是教導(dǎo)主任,沒能力隨便開除學(xué)生,“你別跟我扯這些,你的事晚點再說,剛才跟你在一塊脫光了那個是遲良吧?” “不是?!?/br> 李霸瞪他,“不是個屁,你們幾個人就他住宿舍,還脫的精光,當(dāng)我認(rèn)不出來?” “沒脫光?!痹S野說,還留了條褲衩呢。 李霸見不得許野一臉五彩繽紛的跟他頂嘴,揮手說,“行了,你走吧,退學(xué)的事明天早自習(xí)去辦公室找你班主任說去?!?/br> “謝謝主任?!?/br> 看著許野一瘸一拐的往宿舍樓走,李霸皺眉。 這個許野平常見他就撒丫子跑,從來逮不著他,今天居然會頂嘴了,真是越來越會氣人了。 宿舍樓門口,遲良已經(jīng)把衣服穿上了,“野哥,這兒!” 宿舍樓是一棟老樓,墻皮都掉了一層,不銹鋼的玻璃門邊癟了好幾塊地方,碎石磚地面進門兩步有個小坑,許野跨過坑走進去,看了一眼斜面放著的整理儀容儀表的鏡子。 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他才知道教導(dǎo)主任為什么說他是“鬼樣”。 嘴角一塊淡淡的淤青,眉尾一道口子,半邊臉上都是血,許野抬手抹了一下,已經(jīng)干了,應(yīng)該是他在出租車上的時候沒擦干凈,蹭了一臉。 怪不得所有人看到他都要躲著他走,真是夠嚇人的。 許野扯了扯自己雞窩似的頭發(fā),凌亂的卷毛,在腦后還扎了個揪。 “我這頭發(fā),是燙過嗎?” 遲良站在門口心有余悸的往外看,聽到許野的話回頭看了他一眼說:“燙什么,你自來卷?!?/br> 許野的寢室在三樓的最后一間,兩張上下鋪,四個床位都是空的。 他洗了把臉,脫掉沾了血的衣服站在鏡子前,少年的身體精瘦,前胸后背到處都是淤青和傷口。 許野拆掉頭上的皮筋,把頭發(fā)攏在頭頂揪在一塊,那張洗干凈了的臉膚色很白,不像個常年打架斗毆的小流氓,他湊到鏡子跟前去扒自己的眼皮,淺褐色的眼睛像一對假的玻璃珠,跟帶了美瞳似的。 謝卓倚著門框在這站了半天了,看他自摸還不夠,居然還貼著鏡子欣賞自己,“太自戀了吧,還親自己?” 許野回頭看到謝卓,連忙找衣服去遮,“你怎么在這?” 說許野是光著屁股在他面前跑到大都不過分,一直都很不要臉,今天突然會害臊了,真新鮮。 謝卓揚眉看著他腰上那條新鮮的傷口,“好笑,你不是明知道我住在對面才特意申請的這間寢室嗎,還把原來住在這的人都給攆走了。” 是挺好笑的,可這事真的跟他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 許野套上從遲良那借來的干凈T恤,“我去跟宿管申請換到別的寢室。” 看他裝模作樣謝卓也不攔他,口香糖在舌尖上一抿,打出兩個響。 謝卓探頭往許野的寢室里看了一眼,空蕩蕩的,除了一床新被子就只有他剛拎回來的那個空書包。 沒一會拖沓的腳步聲從樓下上來了。 謝卓看過去,就見許野拖著他那條殘腿回來,耷拉著腦袋一副功敗垂成的樣。 “什么時候搬?”謝卓問。 許野看了他一眼,“宿管不同意?!?/br> “嘖?!敝x卓挑眉看他,“裝的還挺像那么回事,不去演戲可惜了?!?/br> 自己的人品擺在這,解釋再多也無濟于事,許野說,“我不會打擾你。” 謝卓比許野高出半頭,他抱起胳膊晲著他,咄咄逼人的說:“你住在這就是打擾我?!?/br> “我暫時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去?!痹S野站在他兩步開外,盡量離他遠(yuǎn)點,現(xiàn)在不光是謝卓煩他,他自己更不想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