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輕舟：肚子餓嗎？

    白枳鄙視他，“我說我吃過東西了?！?/br>
    李輕舟轉(zhuǎn)頭，墻角放著今天中午川思之放在門口的飯菜，看起來并沒有怎么動。

    李輕舟：吃不下嗎？

    白枳嘆氣，“吃不下呢。”

    李輕舟：我給你煮點青菜粥嗎？

    白枳：“感覺不會好吃?！?/br>
    李輕舟：挑三揀四！

    然后白枳再一次被打了。

    李輕舟覺得川行止說得沒有錯，這個人確實不能對他百依百順，不然不知道他到底能造作成什么樣。

    一番交流下來，李輕舟覺得白枳像是沒有病，自己反而像個啞巴。

    李輕舟：你等著，我去去就回來。

    打完字，李輕舟打算從窗外的樓梯爬下去。白枳看到他的動作，立刻拉住他的衣角，“從門口出去吧。”

    李輕舟嗤笑，他害怕自己現(xiàn)在出去了，就沒有回來的可能性了。

    白枳又嘆氣，顯然他為了李輕舟的生命安全，做了一點妥協(xié)，“我不會鎖門了，去吧?！倍急蝗诉@樣子闖進(jìn)來了，沒有必要再把門窗緊鎖了。

    李輕舟不太信任地回頭看了他一眼。

    白枳一臉正直地看著他。

    李輕舟拿出手機(jī)，又在戳戳戳手機(jī)，戳完以后，他把手機(jī)拿給白枳看。

    白枳把信息的內(nèi)容念出來，“如果你再鎖門，我就把鎖撬開?！卑阻资諗苛艘幌履?，他感到害怕，因為李輕舟的表情看起來很嚴(yán)肅，沒有意思開玩笑的意思。

    李輕舟看他瑟瑟發(fā)抖后，滿意地收起手機(jī)。他本來想要轉(zhuǎn)身就走，走了兩步，他轉(zhuǎn)身回來，他的視線在屋子里一掃，成功看到了被白枳扔在了桌子角落的手機(jī)。他撿起它的手機(jī)，找到充電器，把手機(jī)拿去充電。

    “等著?！崩钶p舟忘記白枳不能聽到了，他說了兩個字，然后轉(zhuǎn)身跑了。

    李輕舟擔(dān)心白枳會鎖門，所以沒有把門完全關(guān)上。敞開的門縫，空氣與光明互相交換著。

    白枳疲憊地躺在床上。

    聽不到。

    什么都聽不到。

    什么都不想聽到。

    他的病回應(yīng)他的期待，所以他終于什么都不用聽到。

    白枳琥珀色的眼睛望著天花板，里頭空空。

    正如他這個人一樣，是沒有了棉花的布偶娃娃，空乏、被分解、被拋棄在角落。

    白枳靜靜躺著，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等他回過神的時候，李輕舟從外頭搬了一張小小的床上桌，放在他的面前，再把熱騰騰的青菜粥放到桌子上。白枳看著他，眼睛一下子沒有找到焦距。

    李輕舟把勺子塞到他的手里，“吃吧?！?/br>
    這兩個字還是比較輕易讀懂的，白枳低下頭，看著熱粥。

    白花花，飄著一些青菜。

    白枳將勺子放進(jìn)粥里面攪拌，里面還有一些豬rou，他裝了一勺，吹了吹，然后小心翼翼地嘗了一口。李輕舟的廚藝不錯，這碗粥很好喝。

    李輕舟看他乖乖吃飯，安心地松了一口氣。他這口氣剛呼出去，很快就被截斷了。

    因為白枳握著勺子，低下頭，哭得稀里嘩啦。

    這幅場景，李輕舟曾經(jīng)見過，宛若昨天。他急急忙忙去抽紙巾，然后把紙巾塞到他的另一只手中。

    白枳拿到紙巾，卻不會擦眼淚。

    李輕舟著急了，就抽走他的紙巾，幫他擦拭。

    白枳的眼淚似乎不會停下來一樣，他一邊哭著，一邊喝粥。

    李輕舟無奈地坐在他床邊的凳子上，他把腳放在杠上，撐著下巴看白枳，“你這樣會讓我覺得我做的東西很難吃。”

    好吃，就是因為好吃，所以才讓傷心的人覺得更加難過。

    天色晚了，李輕舟要回家了，畢竟自己對于這個地方是個陌生人。

    他離開之前，摸了一把白枳的臉，“我會再來的?！?/br>
    白枳點頭。

    白枳愿意打開門，川行止跟白芙很快就趕到，兩人陪著他度過了一些日子。

    李輕舟見狀，便繼續(xù)在家過著打游戲的日子。

    某日，他玩游戲到深夜，第二天很晚起床。他穿著睡衣，頭發(fā)亂七八糟，有氣無力地睜開眼睛。門外面?zhèn)鱽砹撕艽舐暤恼f話聲音跟嬉笑的聲音。

    奇怪。

    李輕舟推開被子，迷迷糊糊地用腳在地板上找拖鞋。他一邊摸著自己的小肚子，一邊打著哈欠推開房門，他家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黃悅溪開電視的聲音太大了嗎？

    他會有這樣的猜測是因為其中一道女聲非常熟悉，似乎經(jīng)常在電視里聽到。

    李輕舟推門出去。

    一走出去，他就傻眼了。

    “小輕舟醒了啊?！币晃唤^世大美女轉(zhuǎn)頭，蓬松的卷發(fā)一甩，笑瞇瞇地看著他。

    李輕舟差點沒有站穩(wěn)。

    川行止坐在一旁，看著李輕舟走出來，立刻拿出一個紅包，“新年快樂，小輕舟?！?/br>
    李輕舟立刻把手從衣服里面拿出來，他誠惶誠恐地走過去，雙手接住紅包，“叔叔，阿姨，新年快樂……”聲音嘎然而止。

    白枳靠在川行止的身上，被他的身軀擋住，李輕舟走近了才看到他。

    “呃……”李輕舟不知道他現(xiàn)在能不能聽到自己的聲音。

    “小柑橘。”川行止推了他一下。

    “新年好?！卑阻椎f道，抬起眼眸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