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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小宮人將來會見識到更加殘酷的事,如果給她虛構(gòu)一個美好的世間,那才是對她更大的傷害。 “蘇女官您睡了么?”夏香探近出聲。 “還沒?!碧K清無奈的睜開眼睛,畢竟年歲大了,夜里睡的自然也就少了,哪能再如孩童一般沾床就睡。 夏香眼眸輕眨了眨細聲道:“今天的比試真的還要舉行十四天么?” 蘇清偏頭看著散落長發(fā)的小宮人出聲:“嗯?!?/br> “女帝為什么要舉行這么殘忍的比試啊?” “因為這場比試也許是阻止戰(zhàn)爭的唯一的出路。”蘇清想起茌國在邊境屯兵,如果這場比試能讓茌國意識到南國絕不是弱國,那就能起到止戰(zhàn)的效果。 “那為什么不選男子與男子比,一定要讓女子跟男子比?”夏香覺得女兵雖然也厲害,可是跟茌國將士比,明顯還是占了下風。 “你知比試殘酷,卻不知戰(zhàn)爭遠比比試更要殘酷百倍。”蘇清抬手輕捏了下夏香臉頰應:“世間的人如果都想著行軍打戰(zhàn)是男子的事,男子這般想,女子也這般想,老人這般想,小孩也這般想,最終就會造成只能有男子行軍打仗,而女子就不能行軍打仗,行軍打仗是為保家衛(wèi)國,男子獨自承擔這份殘酷,那他們就有理由讓女子只能相夫教子,只能任勞任怨,只能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你現(xiàn)在不懂,將來見的多了,就知道這場比試于女子而言有多重要。” “可是男子力氣大,確實適合打架啊?!毕南闳斡商K女官捏著臉出聲。 “那只能說明男子體力比較適合作進攻式,但是不能說明女子不能,行軍大戰(zhàn)不是單純孩子打架,這是保家衛(wèi)國的大事,如果女子同樣也可以為國家付出一份力,哪怕比男子小的力,那也是一份力,更重要的是女子她就不用被世人禁錮在一處小院子,那她便有更遼闊天地。” 夏香眼眸自然有些困意,抬手揉了揉眼睛應:“我有些沒聽懂?!?/br> 蘇清抬手握住夏香的手放入薄毯說:“你困了就睡,這些事你以后也會懂?!?/br> 入宮十二載,蘇清本來以為自己只能在藏書閣內(nèi)埋頭抄書度日時,沒成想能有幸遇上如此好的時機。 女帝的這場比試顯然也即將揭開數(shù)百年來南國對于女子的束縛。 待蘇清漸有睡意時,身旁的小宮人早已熟睡,真是小孩一般的年歲啊。 天光破曉時,趙瑤眉頭緊皺的醒來,身側(cè)的人趴在一旁,手卻不怎么安分。 趙瑤臉頰微紅的看了眼毫不知情的人,抬手輕探入被褥,隨即從單薄裙裳里抓出手。 殿內(nèi)已然有斑斑光亮照了進來,趙瑤抬手擰住她鼻頭。 溫如言只覺得自己像是落了水一般窒息感覺,眼眸迷糊的睜開眼方才發(fā)現(xiàn)始作俑者。 “你咬我做什么?”趙瑤看著自己的食指被她滿是怨氣的咬住,眼眸浮現(xiàn)笑意的看著。 “我正做著沒能,你干嘛吵我?” 本來還在做一個欺負趙瑤的美夢,誰曾想醒來就被欺負,真是氣人。 趙瑤淺笑的應:“你夢里有我嗎?” 溫如言輕哼了聲一本正經(jīng)的說:“沒有?!?/br> “真的?”趙瑤指腹捏住溫如言臉頰,想起先前的她的輕薄無禮,便試探道,“你剛才說夢話了?!?/br> “什么?”溫如言不敢相信自己有說夢話的習慣。 趙瑤極其正經(jīng)的說:“真的,我聽見你說想要我,還故意伸手過來……” 糟了,這好像真是夢里不可描述的場景! 這種可恥的夢,打死都不能承認,溫如言移開視線應:“不可能,我沒有這么禽獸!” 見她不上當,趙瑤便沒有繼續(xù)追問,早間時間剩余不多,兩人簡單洗漱便乘坐步輦上朝。 一路上溫如言尷尬的都不敢多看趙瑤,心想趙瑤她不會真的聽見了吧。 早朝官員們一路既往的通報沉悶政務,大抵是夏日的緣故,就連宋清都老實許多。 難得太陽剛出來,早朝就結(jié)束了,溫如言提著食盒正想著趙瑤到底是真聽見夢話還是又在誆人。 沒想到會忽略在御花園賞花的宋貴妃,溫如言見著攬住自己的宮人,方才回過神來。 宋珍手里捧著茶水,滿頭上的珠寶首飾,看著就跟至花孔雀似的。 “溫學士,竟然看見本貴妃都不行禮?” 溫如言還未說話,身后跟著宮人舉起金牌說:“溫學士可免叩拜之禮,陛下親令?!?/br> 哇,這金燦燦的御賜金牌,自己還是第一次見! “看來陛下待溫學士的關(guān)系很不一般吶?!弊詮乃握渖匣刂鲃尤コ斓钪?,本以為女帝會上勾,可是女帝鐵了心只待在朝天殿。 宋珍從第一眼見到這溫學士,便猜測女帝選自己恐怕是因為跟她有幾分相似的緣故。 堂堂一個太傅之女,現(xiàn)如今又是貴妃,竟然還比不過一個從賤婢出身的宮人。 這自然是忍不下這口氣,宋珍便存著心思想要折騰她不可! “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啊?!睖厝缪砸幌爰热悔w瑤都給自己金牌了,那就沒必要跟宋珍客氣,反正也沒什么關(guān)系。 “你、站住!”宋珍沒想到這溫學士居然就這么走了,更是氣的不輕。 不過溫如言可不想耽誤用早膳的時間,待穿宮道聽不見人聲,這才好奇的看向跟在一旁的宮人,笑臉相迎的說:“既然那金牌是陛下賜給我的,那我能不能拿走?。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