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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溫如言裹著厚實的外袍,雙手里捧住熱茶,小臉還被凍的通紅。 因著寢宮被燒,現(xiàn)如今便只能暫居偏殿,趙瑤從藥箱里拿出藥膏看了那捧住茶盞紅腫的手背出聲:“把手伸出來?!?/br> 冰涼的藥膏涂抹在隱隱發(fā)燙的傷口,溫如言吃疼的皺著眉頭,倒吸了口氣。 “很疼?”趙瑤神情如常的看了眼因為怕疼而面目扭曲的少女,指腹力道輕了幾分,“大火,你是怎么弄的?” 溫如言尷尬的笑了笑,低頭抿了口茶水猶豫的說:“事發(fā)突然,我當時看書看的太入迷,一不留神就燒了起來?!?/br> 趙瑤眉頭輕挑,便知少女沒說實話,再入迷火都燒到身上,怎么也該反應過來才是。 這時節(jié)又不是天干物燥的夏日,本不該如此容易起火才對,除非縱火的就是她。 此時此刻滿腦袋都在擔心如何解釋變?nèi)诉@個問題的溫如言,沒有想到趙瑤居然問都沒問一句。 “那個,我把最后一瓶瓊漿玉露給失手摔了?!睖厝缪缘痛鼓X袋細聲說出來。 趙瑤伸手系緊紗布,看了眼無比順從的少女,心想那放在書柜的那壺瓊漿玉露本就掉包她水囊的那壺。 換言之,她毀了的只是她自己的東西而已。 “算了,反正酒喝多了也沒什么用處?!?/br> 溫如言這才松了口氣,嘻嘻地笑了笑說:“我就知道你是個寬宏大量的大好人!” “不過縱火一事,該罰還是得罰。” “哎?”少女眼眸里歡喜瞬間暗淡無光,可憐兮兮的趴在榻上,那露出腳踝后側(cè)亦有因燒傷而紅腫的地方。 趙瑤伸手按住那腳踝出聲:“別動,你怎么這也被燒傷了?” 溫如言仰起腦袋向后看了看說:“火勢太大,一下燒到的,幸好有毛發(fā)保護?!?/br> 傷口燒成這樣,恐怕毛發(fā)都該黑了。 其實溫如言還沒說自己的小尾巴受傷更嚴重,不過顧忌面子,還是特意等到趙瑤休息,這才自己拿著藥膏涂抹傷。 只不過溫如言沒有想到趙瑤是個極其淺眠的人。 趙瑤看著那少女趴在矮榻,掌心涂抹藥膏探入衣擺里側(cè),面上忍疼可憐的緊,可動作看著卻極為滑稽。 不過趙瑤并未出聲,緩緩閉眼裝作沒看見,可唇角還是禁不住的上揚。 次日趙瑤上早朝,溫如言懶散的換上宮人衣物,不解的問:“我這么早起來做什么?” “你如果不想被抓入內(nèi)司受罰,就好好在玉清宮里扮宮人?!?/br> 趙瑤看不下去那歪歪扭扭的衣領,伸手扯了扯衣領,指腹下意識輕捏了捏少女臉頰。 待意識到這動作有些不宜,趙瑤便簌的收回手,好在少女還迷糊的很,渾然沒有在意。 玉清宮內(nèi)的宮人時常會有大的調(diào)動,如若出現(xiàn)新人,其實也是合理之中。 早間李嬤嬤伺候用膳,待見女帝去上早朝,便將目光投向那站著打瞌睡的宮人。 “你在干什么呢?”李嬤嬤走至溫如言身前,很是嫌棄的聞見這一身酒味,“昨夜大家都忙活一夜,你遛去哪偷懶了?” 溫如言因為過量飲酒的緣故,加上眼下天還未亮,本身就不太清醒,伸手揉了揉眼,哈欠連天的應:“李嬤嬤,您大早上火氣這么大,看來肝火很旺盛啊。” 李嬤嬤伸手便要來教訓這目無尊長小妮子,可是想起她與女帝的關系,只好又停了下來。 “你,還不快去清洗冬被?” 這大冬天的洗被子,怕是個狼人! 溫如言瞬間清醒過來,忙出聲道:“李嬤嬤,我是陛下的貼身宮人,這事應該不歸我干吧?” “整個玉清宮的宮人都得聽我安排,你不要以為你受了幾天恩惠,就敢蹬鼻子上臉!”李嬤嬤絲毫不曾理會溫如言的話,決意要給這不懂規(guī)矩的小妮子一個教訓。 外頭大雪呼呼地吹,溫如言側(cè)身挨近了些,從袖間取出金鐲子戴上李嬤嬤的手腕低聲說:“李嬤嬤,這個可是咱家老母親傳下來的寶貝,可適合您了?!?/br> 李嬤嬤哪里想到這小妮子居然拿的出這般厚重的金鐲子,一旁收拾碗碟的宮人許是聽見訓斥聲,紛紛湊熱鬧的看過來。 “去去!”李嬤嬤正聲呵斥道,“都給我老老實實的干活不許偷懶!” 溫如言眼眸明亮的眨了眨細聲說:“如果咱以后得了什么好處,一定少不得孝敬您李嬤嬤的。” 宮里混了這么多年的李嬤嬤,哪能看不出來這物件就是宮中物品,一個小妮子哪能祖輩傳出這等子稀罕物件。 明顯就是女帝賞賜與這小妮子,李嬤嬤輕哼了聲,可手還是掂量掂量金鐲子的份量。 本想著向太上皇告這小妮子媚主,可是聽聞太上皇大病初愈,現(xiàn)如今女帝獨掌大權,這事若是不處理好,那自己很可能會比那王老婆子下場更慘。 自古帝王的恩寵猶如風雨轉(zhuǎn)眼就變,李嬤嬤暗想暫且讓這小妮子囂張幾日,待失了恩寵,到時她的錢財早晚通通到手。 “好啊,既然你如此懂事,我作為宮里的老嬤嬤,自然是得關照關照。”李嬤嬤相比那王婆婆生得一張和善的面容,笑起來更有幾分說服力。 不過溫如言看著這詭異的一笑,突然想起戴面具的狼外婆。 這宮里都是些什么樣的妖魔鬼怪啊!